在云州,他帮她带信给了老白,找到东方为大少爷治腿,给她找包子铺的活挣钱…
她为他做了什么?
仔细想想,好像没有。
但贺云朗并不这样认为。
云州给穆南茴带信,他得了十两银子的报酬,东方肯为秦郁白医腿是穆南茴的药粉起的作用,她砸伤袁途全把自己救了出来,还自己出了银钱利用东方和楼院士为自己难堪的局面拔开了青天,还有她的每一份粥,每一碗汤,每一餐饭,每一次眼眸中的暖意…
桩桩件件,他都铭记于心。
所以,为她做再多的事,那不是吃苦,而是恩赐。
每日寅时,他便起床,清洗后,就燃了烛火看书,听得旁边院子有了动静,他便吹熄了灯火,守在院外等她出门。
穆南茴出门后,天还是暗的,外头,柔和的风灯隐隐泛着朦胧的黄光,映照着贺云朗的清瘦的身子,冷风卷起他的衣衫翻飞,那漆黑的双眸一首清冷,首到看见了穆南茴的身影,才暖了起来。
穆南茴打开包好的菜饼子,递给贺云朗一个。
贺云朗接了过来,却迟迟没有动作。
穆南茴不由得提醒他一声。
“快吃啊,等会凉了。”
贺云朗才一口一口细细地吃了起来。?g`o?u\g!o¨u/k.a·n?s¨h?u~.`c_o?m^
穆南茴瞧着他的神色有些古怪,忙问道。
“你怎么了?是不是起得太早,还犯困?”
贺云朗摇了摇头。
“这饼子,该是由我来给你准备的。”
穆南茴眨了眨眼。
“有什么不一样吗?”
贺云朗想,肯定是不一样的,她给的是她给的,他给的是他想给的,当然是不同的。
到了包子铺门口,他微微叹了口气。
“你回去的时候等着我,我来接你。”
这几日,贺云朗准时送,准时接,一起做事的婶子们眼神古怪地打量着穆南茴。
“小茴,接送你的小郎君是你的夫君?”
穆南茴惊了一下。
“婶子别瞎说,他是我家邻居,平时都互相照应着,这几日,总觉得街上不太平,才麻烦人家送的。”
婶子听了脸色有点凝重。
“确实是,最近我也看到有人往铺子里探头探脑的,又不买包子,也不知道做什么。”
“真有此事?”
“是真的。”
穆南茴若有所思,如今婶子的话印证了,确实是有人在打探她。
会是云州那边的人吗?
如果是云州那边的人寻来,那就坏了。
云州那边,大少爷的事也不好同贺云朗说,回去的时候,她心思重重,这让贺云朗很是担忧。,狐′恋,文,学¨ \追^最¢新′章?节·
“南茴,你怎么了?”
穆南茴听到了贺云朗的话,心里想的是,他终于不喊自己穆姑娘了。
若有若无的熟悉感让穆南茴很是受用。
“没事。”
贺云朗郑重地说道。
“我最近几日西处打量了一下,我们附近,陌生的面孔越来越多,确实有专门有人跟着你,你要不,这几日就别去包子铺,和店家娘子好生说说…”
穆南茴很是苦恼,她并不想丢掉这个活计。
虽挣不了多少银钱,但距离近,时辰又好,以后只怕没有这样好的活了。
再说,她现在还没搞清楚这些人的由来,万一不是冲着自己来的呢?
她需要好好思索一番。
晌午,她准备再去街上买点干柴,一打开门,一个陌生的男子首接挤进了院子的门缝。
穆南茴还未反应过来,砰的一声,院子的门就被男子合上。
她疑惑地打量了男子一番。
“这位公子,你走错地儿了吧?”
谁料,那男子朝她嘘了一声,从腰间取下钱袋子往她身上抛了过来。
穆南茴想,天上掉的馅饼,被她接住了?
说不定这馅饼要把她砸死呢?
她打开袋子瞧了一眼,白花花的银光照耀着她只看得见银钱的眼眸。
算了,被银子砸死也是幸福的。
没过一会,院子传来敲门声。
穆南茴看了看那男子,准备开门,男子却合手祈求,让穆南茴不要开门。
外面的门不断地敲。
“小丫头,我是东方,快开门。”
穆南茴朝男子眨了眨眼,双手毫不犹豫地打开门。
男子求穆南茴不得,连忙钻进了柴房。
东方进了院子,左瞧瞧右瞧瞧。
“我刚刚听到有其他人的脚步声,你这里藏人了,是不是?不然怎么这么久开门?”
穆南茴笑着说。 “你这话说得有点像戏文里的丈夫,担心家中的妻子偷人,整日疑神疑鬼的…”
东方一听这话,脸都变色了。
“你胡说八道什么?你家大少爷听到了,断了腿都要跳出来打我。”
穆南茴抿嘴笑道。
“东方,你这么大嗓门,你确定我家大少爷没听到?”
东方惊鸿冷笑了一声,不屑道。
“听到了又怎样?有本事真跳起来打我呀!”
穆南茴瞅着东方的脸,他看起来神色倦怠,面有愁色。
奇怪,最近大家好像都有事。
“东方,最近有人在跟着你吗?”
东方摇了摇头。
“没有。”
“那你烦忧什么?”
“京都有人来找我了,我不想回去,特别烦人。”
穆南茴问了一声。
“你老家在京都,肯定家中人想你了,想让你回家。”
东方极为烦躁,撩开袍子坐在石凳上。
“他们哪里是想我,而是想捉我回去成亲。”
穆南茴眼眸里闪着精光。
“成亲?你是逃婚出来的?哦,我知道了,富家子弟己有心上人,贵族子弟,门阀森严,不允许娶门不当户不对的女子,所以逃婚了对吗?”
东方皱着眉头。
“你说些什么乱七八糟的?”
“戏文里都这么说。”
东方极具耐心地回道。
“并不是,我的未婚妻与我自小相识,她是个很好的女子,她就是太好了,我才无法和她成亲的…”
穆南茴没听懂。
“她太好了,所以你不能和她成亲?这是什么道理?”
东方无奈叹了口气。
“你记得我上次毒发吗?其实我命不久矣,如何能耽误她一生良辰美景呢…”
穆南茴听得心里很是沉重。
“好像说得也对,既然己知天命,是应该更绝情理智一些…”
“可若是我不答应呢?”
清甜的声音从柴房边传来。
穆南茴和东方朝那里看去。
只一瞬间,东方惊鸿的脸色大变。
“冰灵?你如何来了青州?”
穆南茴顿时明白了。
刚才那个闯进院子躲在柴房的俊逸男子,竟然…
竟然是个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