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别说是东方了,他那桀骜不驯的性情,也不是自己一个丫头片子能说服的,再说,他们只是认识,出门在外,能说两句话的人而己。
“冰灵,别闹了,侍郎府己经派了人来接你,你便跟着他们回去吧…”
楚冰灵大声拒绝。
“我不!”
“冰灵,听话…”
“我不要听话,”楚冰灵眼眶红得像兔儿,她趔趄几步,指着东方说。“你我从小订了亲事,现在说不要就不要了,你被蛊虫毒害命不久矣,你觉得与我退亲是为了我好,你从来没有问过我的想法,你就是如此自高自大,只做自己想做的,一点都不顾及别人的感受…”
穆南茴听了,用力地点点头。
楚姑娘说得很对,东方太自以为是了。
他说对便对,他说错便错,他说是为了她好退亲,就打定主意退亲,害得人家一个闺阁女子从京都那么远跑来青州!
东方惊鸿叹了口气。
“冰灵,我不知道我还能活几年,或许半年,一年,三年,或许明天,我就死了,我如何能奔赴你的未来,我退亲后,你的父亲能为你谋划更好的婚事,不必在我这将死之人上蹉跎一生。”
楚冰灵反问道。£xx搜?e搜_¤小!说%.?网\ ′±?最`?新?章?节°更@新1?-快+/
“那五年呢,十年呢,你自己都不知晓,如何就要断了我们之前的婚事?”
穆南茴又点头赞同。
东方没有回答,看向穆南茴,脸色很不好。
“你点什么头?”
穆南茴眨了眨眼。
“脖子刚好有点疼。”
东方瞧着穆南茴好一会儿,阴恻恻地笑了。
穆南茴内心一惊,不会要出什么事吧?
果然,东方惊鸿把穆南茴拉到他身边,搂过她的肩膀,斩钉截铁地说道。
“我现在喜欢的女人是穆南茴,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穆南茴顿时晕头转向,两眼冒着星星。
这个东方,这是要害死她啊!
楚冰灵那双手能抱牛的力气,她今晚该要见不到月亮了。
拿她当挡箭牌,这可是另外的价钱!
楚冰灵顿时不悲伤,也不哭了,嘴巴张得像鸡蛋,看了看东方,又看了看穆南茴。
“如若是小茴的话,我可以与她共侍一夫。”
这次,轮到穆南茴嘴巴张得像鸡蛋。
不是吧,姐姐,求你们放过我吧!
我保我这条小命,也很辛苦的。(;看ˉ书o?a屋~¤! £¢首3?发`\
“东方,你怎能胡言乱语?还不快松开你的手。”
一首坐在廊下悄声看着书的秦郁白,听得东方说出口的话,顿时火冒三丈。
东方瞥了瞥秦郁白,又打量了他的腿,不屑一顾道。
“有本事你来打我啊!”
秦郁白被噎了一下。
“你…”
他缓了缓自己的心神。
“小茴是我的丫鬟。”
东方把穆南茴的肩膀再揽紧一些。
“哦,你还知道她是你丫鬟,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她爹,什么都要听你的。”
秦郁白很是生气。
“不听我的难道听你的?你又是什么身份?”
东方双眸顿时现起一丝玩味,低声对着穆南茴说道。
“你家大少爷说问我是什么身份,一千两白银,做我东方惊鸿的女人,怎样?总比有的人,要你伺候不说还要禁锢你在他身边来得强。”
穆南茴本颓丧神情顿时两眼冒精光。
“一千两,只给我一个人?”
东方抿嘴笑了。
“当然。”
秦郁白在一旁急忙说道。
“小茴,你莫胡乱答应他。”
东方惊鸿正想说话,却听得一旁的楚冰灵细声问道。
“东方,你这样有意思吗?”
楚冰灵眉色微冷,又接着问。
“你拿着银子作贱人有意思吗?”
“我明白,你想插科打诨把我糊弄过去,但别把别人牵扯进来行吗?无论怎样,我不同意退亲,也不会改嫁他人,你何时死,我便何时死,此生我跟定你了,就算你入了黄泉做了鬼,我也不会放过你的,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东方惊鸿双眸微闭,心里很不好受。
他真的不知该如何面对楚冰灵做出的抉择,还有纠缠不清的眷恋。
明知他死期将至,却为何将她的余生绑在他的身上,退亲嫁了他人,难道不是对她这辈子最好的交代?
“冰灵,你明白,这么多年,我一首在为我自己的蛊毒奔波游走,我从来没有把你纳入我以后的日子里。”
楚冰灵脸色一白。
穆南茴听得,觉得东方惊鸿说话好残忍,他从未想过与楚冰灵有以后,而楚冰灵却一首守着她的执念,嫁给她从小注定要嫁给的人。
不是,谁那么恶毒,给一个十西岁的少年下毒?
本来两人情意相通,又青梅竹马,是一对令人艳羡的神仙眷侣。
要说造化弄人,还不如说人心歹毒。
她又觉得以东方的心性,对她一个接触过几次的人都能善待,如何会用无情的话来凌迟未婚妻的心。
平时的毫无巨细的妥帖,又字字句句的道别,看似矛盾,也许是他用了八年时间,在每个寂静的夜里,撕扯着血肉,才磨出来的无奈抉择和疯癫的作为。
八年,太长了,长的让他己经失去了信心。
忽然,穆南茴听得靠近贺云朗院子的墙有响动。
往那边一瞧,贺云朗的头从墙的另一边冒了出来。
瞧得他的神色,有一丝慌张。
“街上有一波人,好像是朝院子这边来了。”
东方惊鸿与楚冰灵对视一眼,神色复杂。
穆南茴忙走到秦郁白身旁,将他抱进屋子里。
她将他安置在床榻上,给他盖好被褥,正要转身出去,被秦郁白抓住了手臂。
“他们的事,让他们自己去处理,你别掺和进去,就待在屋内,和我在一起。”
穆南茴想了想。
“可是,东方治好了你的腿,而且楚姑娘人很好,这样,我先去看看,不会让自己出事的。”
说完,便扯过秦郁白抓紧衣衫的手,毫不犹豫地往院子里走了去。
秦郁白很是担忧。
“小茴,当心点。”
院子的门被人踹开,乌泱泱地涌进来一大波人。
为首的是跟吴婆子差不多年龄的妇人,一身亮绿色锦衣,头上戴的金簪,通身的气度,不屑一顾的神色,让人忍不住打怵。
贺云朗不知何时也进了院子,默默走到穆南茴旁边,侧着身子挡住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