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年三月十二,就是南方学子的会试。
他们两个越发地废寝忘食。
穆南茴有时说话都不敢大声,怕吵着他们。
有时看着这空荡荡的庭院,会偶尔想起小景阳。
她掏出一首收在怀里的白色石头,摩挲着石头上晶莹温润。
身后,忽然传来说话声。
“在想什么呢,这么入神,我进来了都不知道。”
穆南茴猛地往后一瞧,多日不见的东方惊鸿站在身后,眉头紧锁。
秦郁白和贺云朗听得东方的声音,皆从书房内走了出来。
东方瞥见了秦郁白的腿,一脸地打趣。
“哟,好得挺快的。”
秦郁白朝东方行了一礼。
“多谢东方公子。”
东方惊鸿挑了挑眉。
“谢我做甚,你家小姑娘给的药交换的,我可是银货两讫。”
秦郁白笑了,瞧了一眼正在发呆的穆南茴。
东方惊鸿也看了穆南茴一眼,发现她手里一首捏着个东西。
“什么东西,这么宝贝,给我看一下。”
穆南茴将手中的石头递给了东方,东方接了过来一瞧,嘴角上扬,想着姑娘家就喜欢这些亮晶晶的玩意。|?2天±禧~小¨说d网~ <无?,[错[内}容?±
忽然 ,他神色震惊起来,金瞳泛着不可思议。
“你这石头里面藏得什么东西?”
穆南茴不解地问。
“没有啊,就是一块白石头。”
穆南茴凑过去一瞧,还真是。
平时洁白晶莹的石头,里面长出了个黑点,再仔细一瞧,竟然是一只小虫子。
“怎么可能?我没事的时候就玩这个,从没见过里面的虫子。”
东方惊鸿紧紧盯着穆南茴,金瞳里尽是异样的神色。
“这块石头,你是从哪里得来的?”
穆南茴的手被东方惊鸿抓得有点疼。
“你回京那段日子,我收留了一个孩子,他送给我的。”
东方惊鸿震惊的神色,忽然间就笑了。
“明空那个老秃驴总说我的气运在青州,原来是等着你这个小丫头。”
穆南茴听了东方惊鸿说出来的话,很是莫名其妙。
“这块石头有何不同吗?”
东方惊鸿缓了口气。
“这里面的虫子和我身上的蛊虫是一对,我找它,找了整整八年。”
秦郁白同贺云朗对视一眼,皆感惊奇。
东方惊鸿立即问道。^7^6′k·a.n·s^h_u_.¢c_o?m¢
“那小孩呢?”
“回家了。”
“你知晓他家住在何处?”
“淮州的孔灵山庄。”
穆南茴说完,瘦弱的身子被东方惊鸿拎了起来。
“走,同我一起去淮州。”
秦郁白一听,脸色都变了。
“东方,这可如何使得?”
东方惊鸿不管不顾地拉着穆南茴走了出去,只留了一句话。
“我会安排人照顾你的。”
穆南茴还没反应过来,就瞧得东方噘嘴吹了一个口哨,一匹快马迅速朝他奔来,然后她整个身子被东方丢在马上。
“我衣衫都没带。”
“路上有。”
东方蹬上马镫,戴上帷帽,牵住缰绳,马鞭一抽,快马如离弦的箭,飞奔而去。
秦郁白和贺云朗奔到院门口,只见悬浮在空中的泥灰,东方惊鸿和穆南茴的身影早己消失了。
秦郁白很是担忧。
“东方就是个疯子。”
贺云朗见穆南茴走了,心里空荡荡的。
“你莫要担心,东方公子不会让南茴出事的。”
秦郁白叹了口气。
“也不知道小茴何时能回来?”
作为苦主的穆南茴,这会是要恨死东方了。
衣衫那些就算了,路上,东方胡乱给她塞了几套。
吃东西也是没个早晚,饿了就掏出沿路买的包子饼子胡乱对付一下。
马背上,她坐在东方的后头,两手抓着东方紧紧的,要是稍稍一松懈,她就可能从马背上掉下去。
最严重的问题是,她第一次骑马,而且第一次赶那么远的路,她的大腿内侧,皮都被蹭破了,从马上下来歇息一会,她走路都像个鸭子。
临时找个客栈把磨破的地方换药,发现大腿处血肉模糊,裤子和伤口都黏在一处,看不清原样了。
她忍着疼痛,把裤子慢慢褪下来,就光这个动作,疼得她浑身打颤,抹上东方给的药,才清凉舒适一些。
东方懊恼不己,他除了楚冰灵,就没对谁细心体贴过,如今平白让穆南茴受了伤,他很是内疚。
“对不起,小茴,我,我实在太心急了。”
穆南茴趁着这会歇着口气,猛地吃着西方桌上店家送来的,她见都没见过的美味佳肴。
“你应该弄辆牛车或者马车,这样还快些,现在这个样子,我怎么上路,先休息几日,等我伤好了再说。”
东方惊鸿有点着急。
“马车跑不了多远,孔灵山庄偏僻难行,马车也进不去,再说,我真的没多少时间了。”
穆南茴夹菜的筷子顿了一下。
次日,穆南茴稍微好些,在马背上铺了一层柔软的毯子,又用一根绳子将她捆在东方背后。
“造孽啊,走吧。”
东方惊鸿瞧着她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实在好笑。
“委屈你了,回头多给你些银子。”
“要说话算话啊!”
这一路上,他们经过热闹的城池,连绵不断的青山,淌过波涛汹涌的大河…
穆南茴从在马背上受够了颠簸,变成了不颠簸她就不习惯。
许是习惯了马背上的生活,东方试着让她一个人单独骑马,她竟然骑得还不错。
这让穆南茴很是兴奋。
东方惊鸿见她适应了,随即又飞快赶路,在经历了九次东升西落,才到了淮州地界。
淮州,是自古兵家必争之地,这里地势辽阔,物产富饶,繁华之处,比青州有过之而无不及。
“这么远?也不知道小景阳究竟是如何被弄到青州?”
东方似乎没听得穆南茴说什么,只愣愣地不断喂着马儿吃胡萝卜,忧思颇深。
“东方,你怎么了?”
东方惊鸿撩起的帷帽,金瞳闪烁着迷茫。
“我在想,倘若这次都无法解我身上的蛊毒,我…”
“东方,你找了这么多年,为何现在心生忧愁?”
东方惊鸿失笑一声。
“总感觉是在做梦,不可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