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会试的时间也越来越近了。
秦郁白除了每日练习走路,就一门心思扑在会试上,同贺云朗一起。
抄书的活也不再接了,上次东方留下来的银两能支撑好一段时日。
有次楼院士来小院喝酒,说他们两人考中的几率很大。
特别是贺云朗,虽没进飞鸿书院学习,但学问是顶尖的,毕竟,谁年岁那么小就得了举子名头。
穆南茴细心地照料他们俩,毕竟读书是要下苦功的。
不过,她也在等待她的消息,上次乔家婶子说相看人的事,迟迟没有回话。
但,小景阳的事却有了消息。
在一个平常的午后,院子外传来敲门声。
穆南茴一打开门,两个衙役带着一群人站在院门口。
其中一个衙役问道。
“你以前不是留了个孩子,说要找大人,现在孩子的家人找到了…”
穆南茴顿时怔愣住了。
“你们是…”
衙役后面的一个红衣妇人,上前忙抓住穆南茴的双手,颤抖地沁出哭声。
“姑娘,景阳是在这吗?”
穆南茴看着眼前的妇人,小景阳与她确实眉眼相似,便转身把她让了进来。#;?小d.说=,宅?? |=无+′°错_内2_容?
贺云朗和秦郁白听得吵闹声,早己走了出来,小景阳也缩在贺云朗的身后,等红衣妇人进来后,他的眼眸瞬间亮了。
“娘亲…”
说完,从贺云朗的身后蹦出来,飞快地跑到红衣妇人旁边,两人紧紧地相拥。
穆南茴看到这,眼眶不由得湿润了。
多少孩子找不到自己回家的路,小景阳无疑是幸运的。
“好孩子,让娘亲仔细瞧瞧。”
面前的小景阳脸色红润,身上的衣衫不昂贵,但干干净净,脸上的笑意不断,想来在这段时日,她的孩子,过得很好…
至少比她这个当娘的要好上许多,毕竟,她不小心把他弄丢了!
小景阳牵着红衣妇人的手,走到穆南茴面前。
“姐姐收留我,给我饭吃,给我新衣服穿,还给我买了大白…”
红衣妇人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等她的情绪稍稍平复些,朝穆南茴行了一礼。
“多谢姑娘,你真是一个好人。”
穆南茴嘴角上扬。
“不必谢,我和小景阳也算是有缘分吧,再说,我不觉得我是个什么好人。”
红衣妇人首起身子,神色温和。
“我夫家姓凌,是淮州孔灵山庄的当家,”说完,她朝后面的护卫使了个眼色,护卫便端上来一个盒子。,j+c\h.h-h′h?..c¨o,m*
“感谢姑娘收留照顾景阳,这是我的谢礼,还请姑娘务必收下。”
穆南茴没有接,小景阳见了,忙从护卫手中取过盒子,塞在穆南茴手里。
“姐姐,娘亲给你的你就收了吧!”
穆南茴接过冰凉的木盒子,心里忽然有点难受。
“你们…”
凌夫人立即接话道。
“当家的,还有家中长辈甚是挂念孩子,我今日便要带着景阳回去孔灵山庄。”
穆南茴喏喏点头。
“是,是,是该早些回去,家里人都挂念着呢。”
说完,又想到了什么,对着小景阳说。
“把大白带走,它跟你最要好。”
小景阳点了点头。
穆南茴又走进屋内收拾了一个包裹出来。
“这是你平日的衣裳,还有鞋袜,我重新给你做的新弹弓,还有一只存着的柿子饼,留在路上当个零嘴…”
凌夫人听得穆南茴絮絮叨叨地说着话,眼眶渐渐发红。
这姑娘对小景阳,比她这个娘亲都要妥帖一些。
离开的时候,小景阳抱着大白鹅一步三回头地和穆南茴告别。
“姐姐,你以后记得一定要来看我。”
穆南茴郑重地点头。
“我会的,一定会的。”
院子内黑压压的人群如洪水般退了出去,只留得偌大的院子,空荡荡的。
小景阳在时,院子总是不够他跑的,如今他离开了,整座院子仿若安静得如同深夜的街道。
秦郁白在后面唤着她。
“小茴。”
穆南茴应了一声。
“大少爷,怎么了?”
“会试后,我带你去见他。”
穆南茴笑着点头。
贺云朗站在一旁,静静地看着穆南茴眼尾的那一抹红。
毕竟相处了那么久,忽然一下子分开,她的心里应是难受极了。
漆黑的盒子打开后,是一块纯白色的玉佩,触手温润,应是极其昂贵的物件。
她想着自己当时并没有打算把小景阳带回家的,还是贺云朗给她做了决定,所以,这块玉佩,合该是给贺云朗的。
当穆南茴把玉佩递给贺云朗时,他并未接过来。
“这玉佩至少能值百两银子,可这百两银子中,我这句顺水推舟的话,恐怕连一两银子都占不到吧,小景阳靠近你问你要包子,难道不是因你面善,这么多日,他与你最亲近,南茴,种下什么因,就会得什么果,这是你的善报,如若你觉得过意不去,帮我绣个荷包吧,我以前的都旧了…”
穆南茴手中拿着针线时,想着自己是怎么就答应了贺云朗的话,现在想想,他只是想让自己忙起来。
对,他与秦郁白两人都在准备会试,有时候写字写得手抖了都不肯停,有时候连饭都顾不上吃。
或者忽然想起什么,就会半路丢下碗回到书桌前提笔写字,然后至深夜。
她感觉,院子大了,热闹反而少了,安静得让人心里空荡荡的。
所以,贺云朗让自己绣荷包,确实让她有了事情做。
不过,她的手艺,本想绣青竹,结果成了青虫。
贺云朗却很是欢喜。
“你没有给别人绣过荷包吧?”
穆南茴摇了摇头。
“应该是没有。”
贺云朗抿嘴笑了。
“以后也别给别人绣了。”
穆南茴不解。
“为何?一个钱袋子而己,我还打算练好了手艺送给绣坊卖钱。”
贺云朗听了忙劝说道。
“这个是绣娘的活,绣活太伤眼睛,你可以想点其他法子挣银子的。”
穆南茴想想也觉得对。
“话说,东方说要教我种草药,为何最近都没见他人影了?”
贺云朗沉思了片刻。
“听楼院士说,东方公子过年时回了京都,也不知晓他何时再来青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