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院士抿了一口茶,眼眸里的精光闪了闪。
“去年北方雪灾,冻死不少人,道路受阻,有很多北方学子受此影响,京城的会试很不理想,所以朝廷下了令,在明年同月,加开一场会试恩科。”
穆南茴被惊喜砸得晕头转向。
“楼老头,你可真是我的活菩萨。”
楼院士捋了捋白胡须。
“你知道也无用,这次南方落榜的学子至少要等三年,才能再考。”
穆南茴开心笑了。
“你说出这句话时,己经知晓去京城会试的法子,不然说这些话出来作何,闲的没事吗?”
楼院士指了指穆南茴的脑袋。
“就你鬼机灵。”
他走到书桌前,抬笔写了一封推荐信,盖上了他的私信。
“拿着这封信,去京城的天心书院找郝明泽,他是我的学生,看到信,他会想办法帮你弄到一个会试的名额。”
穆南茴看着这张纸,双眼放光。
“老头,我该如何报答你?”
楼院士撇嘴笑了笑。
“举手之劳而己,不要你报答。”
穆南茴继续说道。
“我一定要报答你的,这张你不要报答,那你再帮我写一张,我就可以报答你的恩情了,不然我拿着羞愧难当。*y_d¢d,x~s^w?./c_o?m.”
楼院士瞧着穆南茴的不要脸,哼了一声。
“你以为这是集市买菜,要了白菜还搭一根葱。”
穆南茴不解地问。
“你写一张,为何不能写两张?”
“名额就那么多,那么多落榜生,谁都想挤进去。”
穆南茴顿时揪住楼院士的胡子。
“你就再帮我写一张吧,不然我就去找东方,他到时候还是要为难你,你就从了吧!”
楼院士很是爱惜他的胡子,生怕穆南茴给他揪下一根毛来。
“你这混账东西,把手给我松开。”
穆南茴立即松开手,讪笑了一声。
楼院士朝穆南茴翻了个白眼,还是提笔写了一张。
“我的面子不知能不能行得通两个人,回头两个人都没有,可别怪我。”
穆南茴笑眯眯道。
“不怪不怪,你的书可抵万金,如若他们没有拿到名额,那就是他们的命数,这非人力可改。”
楼院士眼神矍铄,盯着穆南茴笑道。
“你倒是豁达,惊鸿的事你了解多少?”
穆南茴静静地想着。
“东方有什么事,他家中的事吗?他父亲叫东方瑾,未婚妻叫楚冰灵,哦,以后还不知道是不是未婚妻了,好像就这些…”
楼院士古怪地看了她一眼。_小-说`C¨m′s! .无/错.内\容~
“你同他相识两年,他家中有几口人你都不知道?”
穆南茴摇了摇头。
“他没告诉我啊!”
“你也没问?”
“我问这些做什么?哦,对了,他还欠我两千两银子。”
楼院士烦躁地挥了挥手。
“你个没用的,快走快走…”
穆南茴厚着脸皮笑道。
“老头,你再给我你写的两首诗呗,我最近做马车生意,靠你写诗的噱头,我定的马车全都满座了。”
楼院士气得脸都绿了。
“我这是造了什么孽啊,碰上你这么个饕餮。”
最后,穆南茴离开的时候,还顺走了他二两庐山云雾茶。
他气得嘱咐守门的大叔,以后她若是再来,不准她再进飞鸿书院。
回到院子里,穆南茴把楼院士的信递给了秦郁白。
秦郁白见了,全身的阴霾瞬间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巨大的惊喜。
“小茴,你是如何做到的?”
穆南茴见到秦郁白如此高兴,便笑了。
“楼老头写的,明年还能再考一回,不过他说,最近的考试别交头接耳,只怕有事。”
秦郁白欢喜地点头。
“我们收拾收拾,赶紧出发去京城。”
穆南茴拿着另外一张信,敲响了贺云朗的院门。
但敲了许久,无人开门。
她又进了院子,搬了个凳子越过院墙喊道。
“扶摇,扶摇…”
又过了许久,贺云朗才从书房走了出来。
他的眉眼冷清,缓缓问道。
“有事吗?”
穆南茴疑惑地问道。
“你是不是又生病了?喊了你许久都没做声。”
贺云朗垂着头,看不清神色。
“没有,你还有事吗?”
穆南茴知道他心情不好,便安慰着他。
“你别泄气,下次再努力就行。”
贺云朗听得心里更加难过。
穆南茴弯着腰,把手中的信递给了贺云朗。
贺云朗不知是什么,他接过来,一打开,瞧着上面的笔墨,脑海中像是炸了烟花,五彩纷呈。
他不可置信地看了穆南茴一眼,说话声语无伦次。
“这,这…”
穆南茴瞧得他终于有了往日的神采,笑着说。
“你收拾一番,明日,我们出发去京城。”
贺云朗不知该如何做,他才能去报答这份情意。
“南茴,谢谢你!”
是的,他也只能口头谢谢她,他还没有足够的能力去为她做些什么。
“我去找楼院士要他的诗,他顺手给我写的。”
楼院士的诗,千金难求,楼院士的人情,多少学子可望不可即,而她只是顺手。
他明白,楼院士不仅是看在东方的面子上,也是真的对穆南茴另眼相看,毕竟,上次穆南茴利用楼院士对付袁途全,楼院士不仅没责怪她,而且还细心告诉她,这场戏的好与坏,以后该如何精进。
她,值得每个人好好对待!
他们出发的时候,天气极好。
湖蓝如布的天空,偶尔掠过几只鸟。
穆南茴高兴得眼睛都眯了起来。
这次,她挣了好些银子,然后再问东方的两千两银子,她就可以买房子了。
以后,她就无需再东奔西跑了。
家里打一口水井,种一棵桂花树,卧房要做暖墙,她怕冷,蚊帐买个青影纱的,阳光照进来,她想多睡一会儿,不用怕被惊扰。
然而,做了一回美梦,坏事就来了。
她晕马车。
以前从云州跑到青州时,她都不晕,而这次,晕得彻彻底底的。
她一坐到马车里就开始吐,吐得昏天黑地的。
稍微好点时,她在想,她怎么这么矫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