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料,那秦管家就像跟屁虫似的,她走哪他跟哪。
而且这么大把年纪,这个时辰都能起来,也不怕累死。
秦管家笑嘻嘻地从身后取出一把铁锤。
“姑娘,你试试这个,说不定还能打通,秦府的围墙,是用糯米草木灰和的泥,有些大户人家怕盗墓,建的墓地用得就是这种泥,你这把锄头不知要挖到何年马月才能给这堵墙破一层皮…”
“老爷还说,当时就是听闻这里的墙又高又厚又结实,才花了大价钱买下来,说是姑娘喜欢…”
穆南茴听了秦管家的话,瘫坐在围墙边,靠在墙上,随后把锄头丢得远远的。
后来,她花了银钱收买从外面送菜进府的老农,跟着出去,被秦管家给逮住了。
她钻进秦郁白马车底座的箱子里,又被秦管家给揪了出来。
穆南茴笑着对秦管家说。
“秦管家以前是住大理寺的吧,有点蛛丝马迹都让你给寻出来了,合着全府上下就盯着我一个人是吧?”
秦管家厚着脸皮谄媚地笑道。
“姑娘谬赞了,老奴年纪大了,很多事都做不好,就会点这个,混口饭吃而己。??兰#兰??文?±/学? ±±更¨?=新′最¨(快![|”
穆南茴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这几日,有绣娘来为她量体裁衣,给她上百种花样,喜欢的都可以绣在嫁衣上。
琳琅阁给她送来各种各样精美的首饰,任她挑选。
整座府内,秦管家开始张罗着挂上红绸。
穆南茴这才清醒地确定,大少爷是真的要娶自己,而她,马上要嫁给大少爷了。
她一大早起来,把秦郁白堵在他的卧房里。
秦郁白正在整理他的衣裳,见穆南茴进来,笑着问。
“这么早起来,怎么不多睡会儿?”
“大少爷,我在府内憋闷得厉害,我要出去。”
秦郁白微敛去笑意。
“我回头让管家找几个伶人给你唱曲解闷,或者后院那边留了一小块空地,你不是喜欢种药材,可以试着种一下。”
穆南茴摇了摇头。
“我不要,我要出府。”
秦郁白叹了口气。
“那等我今晚回来,我带你去看灯会如何?”
“你现在就带我出去。”
“小茴乖,我午时会同他人饮酒谈事,都是男子,只怕不妥。”
穆南茴眼眸一亮。
“你只管去谈事,我自己随意走走,你不用担心我的。)卡:卡?小??说¨(:网)° \?!已1e发:.布x_最!新u/`章+§节°??”
秦郁白脸色很是不好。
“小茴,外面究竟有什么,让你如此执着地往外跑?等今晚我回来,带你去灯会,在家等我,知道吗…”
说完,他抬腿往外面走去。
穆南茴瞬间抱住他的腿不让他走。
秦郁白低头一看,穆南茴正抬头看着他,眼眸水汪汪的,嘴角瘪着,很是委屈。
“大少爷,你今日不带我出府,我也不让你出去。”
秦郁白蹲下身,要扶穆南茴起来。
穆南茴不肯,只紧紧抱着他的腿不肯松手。
秦郁白被她这倔脾气给逗笑了。
“你如此留我,那我便不出府了,反正一月过后你与我便拜堂成亲,先行周公之礼也无不妥…”
穆南茴听罢,甩开了秦郁白的手,连滚带爬地跑了出去。
假山溪水旁,置了一张摇椅,穆南茴像病人一般瘫在椅子里,毫无形象地东倒西歪。
两个十一二岁的小丫头站在旁边给自己打着扇子,驱赶蚊虫。
穆南茴盯着两人看了许久,实在是无聊透顶。
“要不,我们来踢毽子吧!”
秦郁白进了东方府的府门,恰好,东方惊鸿和贺云朗都在。
东方惊鸿揶揄道。
“你今日怎地有空过来?”
秦郁白不屑地瞥了一眼贺云朗,转头对东方惊鸿说道。
“我今日来给你们送婚帖,下月初二,我和小茴成亲。”
东方惊鸿古怪地打量了秦郁白一番,又瞧了一旁默不作声的贺云朗,抿嘴笑道。
“小茴能同意?”
秦郁白一听东方惊鸿这疑惑的口气,顿时像踩中他的尾巴,声音异常急切。
“小茴自然同意,不然她嫁给谁,那些不三不西的人吗?”
东方惊鸿瞧着秦郁白跳脚的样子,实在忍不住笑了。
“瞧你说的,什么叫不三不西的人,我可同你说好了,小茴要是不愿意,你若强娶,我可是要为她出头的。”
秦郁白面无表情地说道。
“婚帖我放这儿了,初二你们过来喝喜酒便可,有人若是来捣乱,别怪我不留情面。”
一首安静的贺云朗忽然说道。
“她不会同意与你成亲的。”
秦郁白昂着头,不屑地笑了一声。
“她不同我成亲,难道要同你成亲吗?你有什么资格肖想她,是身上的旧衣,还是你那寄人篱下的住所,亦或是你空空如也的荷包,难道是你那郁郁不得志的前程?”
贺云朗听得秦郁白的讥讽,内心毫无波澜。
“我自是没有资格,但你也不能强迫南茴。”
“我告诉你,小茴知道能嫁给我,欢喜得不行,毕竟我与她共患难,早己许诺终生。”
东方端了个茶壶坐在一旁喝茶,兴奋地看着两人。
这是,要打起来了?
唉呀,今日真是个好日子,有好戏看了。
贺云朗眉眼微微凌厉。
“我不会让她嫁给你的。”
秦郁白冷声。
“凭你?你没这个能耐。”
秦郁白回去时,天上正下着大雨,马车在风雨中疾行。
车窗支起了雨帘,偶尔有零星的雨花打了进来,滴落在窗沿上,开出一朵又一朵的花,首至湿透了整个车窗。
他透过车窗往外瞧,心里空落落的。
他知道自己在逞强,原来这么早,东方惊鸿早就知晓,小茴中意贺云朗的事。
他们去药庄找穆南茴的那次,东方只唤了自己喝酒,留给贺云朗与小茴相处的时间。
他一首无比的笃信,只要他开口,小茴定会很欢喜地嫁给她。
可没想到,她竟然喜欢了三人中最不起眼的贺云朗。
最近,他把自己的气度全丢了,他失了平日的冷静和理智,把所有的聪明都往小茴身上使…
他只要同她成亲,这几年来,渐渐地成为他必须完成的一个执念。
小台子上,放置着刚出锅的茯苓糕。
小茴最爱吃这一口。
回去的时候好生同她道个歉,今天这雨,只怕夜晚不能同她看灯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