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中,妻子晚娘还在厨房忙碌,两个小子正在院里头嬉闹。
“爹…”
大儿子维安接过老白手里的酒,放在厨房里头的桌上,小儿子维新打开酒盖子,想要尝一口,被维安拍开了手。
老白看着两人,脸上笑嘻嘻的。
他走到灶台前,瞧了一眼锅里的菜,又给晚娘捶着肩膀。
“你又焖了猪蹄子,晚娘,还是你懂我…”
晚娘笑着推开他。
“滚一边去。”
“得嘞,这就滚。”
老白对两孩子喊道。
“维安,去洗碗摆碗,维新,去房里把你娘爱喝的果子酒端出来,不许偷喝啊!”
晚娘皱着眉头道。
“别让维新去了,那果子酒极为昂贵,昨天都喝过了,今日就不喝了。”
“什么贵不贵的?我今日要喝酒,没人陪我喝有什么意思,你不喝,那我也不喝了。”
晚娘瞪了他一眼,又笑着答应了。
西方桌上,摆了一大猪蹄,炒了两个青菜,添了一碗黑乎乎的酱菜,还格外做了碗鸡蛋汤。
几人洗手,准备端碗吃饭,门外,有人敲门。
老白和晚娘面面相觑。
这个时候,大家都在家里用晚饭,谁这么不懂事来敲门。)±&鸿).特t小)=说-ˉ@网t< ?>更??a新¥=}最¢2ˉ全?·[
老白放下碗筷说道。
“我去看看。”
他一打开门,就看见门外一个黑衣女子站在门口,身后牵着一匹高头大马。
女子笑意盈盈,喊了他一声。
“老白!”
老白不可思议地瞧着眼前的姑娘,终于记起她来。
“你是小茴?”
穆南茴笑着点头。
“嗯,你还记得我?”
老白面露喜色。
“记得记得,怎么不记得!”
“老白,外面是谁啊?”
厨房内,晚娘的声音响起。
老白拍了拍脑袋。
“你瞧瞧我这人,快,快进来,刚好你赶上吃晚饭。”
说完,便牵着穆南茴手中的马儿,走进了院子。
穆南茴打量了院子一番,瞧得站在厨房门口的妇人说道。
“这位是嫂子吧?”
老白拴好了马,对着晚娘说道。
“娘子,这是小茴。”
晚娘脸上的疑惑顿时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满脸的喜色。
“你就是老白口中经常惦念的小茴啊,终于见到真人了。”
她仔细打量着穆南茴。
“瞧瞧,这姑娘长得真俊。?完′本,神*站* *首,发*”
“别杵在这说了,赶紧去添一副碗筷,再去炒几个菜。”
穆南茴急忙拦住要去忙碌的晚娘嫂子。
“我又吃不了多少,何必麻烦,就这样挺好的。”
晚娘取了酒杯,给穆南茴倒了一杯果子酒。
穆南茴惊讶道。
“这是西域的果酒,老白你真厉害,什么都弄得到。”
“哟,看来你在外面这日子过得也不错啊,一眼都能认出这西域的果酒了。”
穆南茴瞧了瞧旁边缩在一旁,紧张地看着她的两个小孩子。
她从怀里摸出一个小荷包,从包里取出两枚玉佩,递给晚娘嫂子。
“这是给两孩子的见面礼,嫂子代两孩子收下。”
晚娘嫂子立即拒绝道。
“这如何使得,太贵重了。”
穆南茴又从荷包里掏出一枚金坠子。
“嫂嫂,这是你的。”
老白笑呵呵道。
“娘子,这是小茴的一片心意,你就收下吧!”
晚娘都不知道如何是好,急忙唤了俩孩子。
“快,快喊姑姑!”
两人怯生生地喊了穆南茴一声姑姑,这可把穆南茴乐开了花。
桌上的饭菜雾气升腾,一片欢声笑语。
“小茴,你这次回来?”
穆南茴回道。
“不是你说,等我发达了,要给你买一套两进的院子,这不回来给你实现心愿来了。”
老白放下手中的筷子失笑道。
“当时只是一句玩笑而己。”
穆南茴正色说道。
“我当真的。”
晚娘在一旁打着圆场说道。
“快吃菜,别光顾着说话,都凉了。”
说完,往穆南茴碗里夹了一大块软糯的猪蹄。
吃完饭后,两孩子一首围着黑马打转,不时地摸上一摸。
穆南茴和老白坐在屋檐廊下说话。
“看来你这几年混得很不错。”
穆南茴笑了笑。
“大少爷的腿脚好了,日子自然就好过了,这几年,遇到了很多事,也认识了很多人。”
老白也感叹道。
“确实,也长大了,嗯,你怎么没跟着你家大少爷,还跑回老家?”
“没跟了,这次回来,是真的想要报答你,没有你老白,就没有我穆南茴的今天,而且,我几年没给我爹娘坟前上香了,这次准备回去给他们磕个头。”
老白很是认同。
“是要回去一趟,坟地重新给修一修。”
“嗯。”
“看样子,你还没成亲吧?”
穆南茴微垂着头。
“不说这个,老白,我问你,我也想买套房子,你觉得买在哪儿比较好?”
老白眉头皱起。
“你买房子?户主是你?”
“嗯,不能买吗?”
“当然,你有钱买得起房子没错,只是你难道不知晓,这世道,房子的户名只能写男子的吗?”
穆南茴惊讶极了。
“我从未听闻。”
老白脸上的疤痕随着眼角的上挑微动。
“女子在家从父,出嫁从夫,夫死从子,房子的户名只能落在男子的头上,女人是无法拥有这些私产的。”
穆南茴忽然泄了气。
“我一首想要买一套房子,原来,就算有钱了,买了也不是自己的。”
老白一本正经地说道。
“你可知,这世道,为何要如此安排?”
“为何?”
“天下边境经常战乱,大周需要男子来保卫边疆,所以房产,田地,财产都让男子署名,目的就是为了激励人多生一些儿郎,为大周江山社稷的稳固打下夯实的基础,所以,为什么大家都要生儿子,如若家中生的都是女儿,那么半辈子打拼的家业将无人继承,到了最后只能被有儿子的人家吃了绝户。”
“而女子则要依附男子生存,仰仗男子的鼻息吃饭,生儿育女,操持家中,倘若女子能安户名,女子便会想尽法子挣钱买地买房子,也不用受生育之苦,那还有男人什么事吗?”
“所以,无论这天下是谁在当家,男人的地位永不会变,除非女子能代替男儿征战西方,那么才能改写命运,但女子天生体弱,或许这就是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