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桐文起了个大早,拿着扫把将院子里的路给扫了出来。
穆南茴从屋里走了出来,双手哈着气,摩擦着手掌祛寒,踱步走进柴房里,柴房里的柴砍得匀称,整整齐齐码好成一堵墙,角落里,是十篓满满当当的木炭。
地窖里,买了堆成小山的红薯,还有几十颗白菘菜,厨房的外墙挂着白蒜和成串的红辣椒,里头,晾了五六挂腊肉和鱼…
穆南茴满意极了,东西都备好了,可以舒舒服服过个冬。
如花婶子手艺确实不错,一碗普通的白粥都熬得同别人的不一样,粘稠适度,满口都是浓浓的米香。
饭后,她又去了西厢房守着小七,生怕错过他醒来的每个瞬间。
她打湿了帕子给他擦了擦手。
“小七,你要赶紧醒来啊,给你治病的银子哗哗如流水,花的我好生心痛,我也是脑子抽了风,知道你命不久矣,还想着把你治好,做了这亏本的买卖。”
她发现他身子凉得厉害,又从自己房里抱出一床被子给他盖上,又将自己用的热水袋塞在他的脚底。
她给他掖被子,好生瞧了他许久。
“你为什么叫小七啊,是在家里排行第七吗?你为什么会出现在牙人院里?家里犯了什么事?还是像韩桐文一般,被京城的家族连累了?”
她似乎想到什么,眉头微蹙。/x~t,i¨a~n\l*a`i/.`c/o,m·
“你可千万别是我什么仇人,或者讨厌的人啊,否则我钱花出去了,最后还给我自己添堵,我很难想象到最后会发生什么事。”
她眼珠子转了一圈。
“不过,这世上令我讨厌的男人也不多,一个是我五叔,还有一个是鹿元奇。”
“你肯定不是我五叔,年龄对不上,你也肯定不是鹿元奇,他的眼睛凶狠又毒辣,瞧他一眼,感觉能把人给吃了。唉,不过提到他,我真是恨得牙痒痒,我好歹是个美丽善良的姑娘家,还帮他娘找到了他,他呢,恩将仇报,绑着我双手用马拖着,硬生生地走了二十里路,每次打架,都是首接将我扔在地上,把我好生放在地上怎么了,我上辈子欠他的,我让他这么对待我,算了,不想说那个烂人,一提到他我就气的心肝疼。”
“所以呢,因我是一个很好的人,所以你也是一个很好很善良的人。”
“对吧?”
穆南茴今日很开心,她觉得和小七说话,心里很是安宁,即使他听不见,不过也没关系,听不见更好。′e/z-l^o·o_k\b,o\o/k/.¨c!o`m′
她说的那些话也只能背着人说,否则真被鹿元奇那个狗男人听见了,定是要扒了自己一层皮。
忽然,门外有声音传来。
“主子,药熬好了,我端进来了。”
“好。”
韩雨洛掀开门帘,手中托着药碗,放置在床头,取了枕头垫靠在小七背后,布巾置于他身前,端起药,用勺子舀了一勺,吹冷后,喂到他的嘴里。
只是她的动作很是生疏,药没喂进小七嘴里几口,身前的布巾倒是沾了许多药汁。
穆南茴看得首皱眉头。
“这样喂也不是办法,都白白浪费了。”
韩雨洛双眸水汪汪的,立即站在一旁,低头不敢言语。
穆南茴看得心里很烦躁,她又没说韩雨洛,怎么就一副受了委屈的样儿。
她坐在床头,左手扣住小七的下巴,右手舀了一勺药,首接灌进他的嘴里。
小七有意识地吞咽下去,一碗药一会儿就喝完了。
穆南茴擦掉了小七身上的药渍,对着韩雨洛说道。
“这不挺简单的吗?下次记得像我这般喂就可以。”
韩雨洛忙回话道。
“可是,男女授受不亲,我,我不敢…”
穆南茴不可思议地看着她。
“雨洛,他是病人,需要照顾,况且还昏迷不醒,谈什么男女授受不亲。”
穆南茴忽然意识到什么,立即把盖在小七身上的被子掀开,撩起他的衣衫瞧了他的后背,后背的伤口依旧红肿,有的地儿还冒着血丝,比其他地方好得慢了太多。
她凌厉地朝韩雨洛看了一眼。
“你平时照顾人,难道从来没给他翻后背擦身子吗?大夫一而再再而三地交代,你没听见吗?”
韩雨洛急忙解释道。
“我是个未嫁姑娘,如何能看男人的身子?”
穆南茴无语地笑了。
“因这个缘由便不给擦身子上药吗,你没做但你要同我说啊,这是一条人命啊,万一有什么损伤,你能负得起责吗?”
韩雨洛摇了摇头,眼泪扑簌扑簌地掉下来。
“不是的,你之前说我如果连人都不会照顾,就要赶我走,我害怕,就不敢和你说。”
穆南茴现在不想和她说话,浪费口水。
“你,现在马上打一盆热水,取了干净的布进来,快点。”
“是。”
她利落地给小七清理了伤口,重新上了药。
一折腾,便听得如花婶子在喊吃饭。
饭后,她回了房里,想起老白说过自己要做点小生意,那自己要做些什么营生呢?
她好像什么也不会,要不开个包子铺吧,以前在青州学过,店家娘子也觉得自己干的挺好的,但就是太费精神了,累人的很,落下来的病根也多。
哦,有了,她可以买个山庄种草药,不过草药收益时间太长,那也可以选择短点的,而且东渊县离东方的药庄相隔不是很远,气候差不多,是可以种的。
要不,可以问问韩桐文,他是个读书人,懂得也多,或许有更好的意见。
想完,便出了门,准备去外院找他。
在柴房后面,听到有人轻声啜泣。
穆南茴顿住了脚步。
是韩雨洛的哭声。
“哥哥,你看我的手…”
韩桐文怜惜地执着她的手,仔细瞧了一番。
“怎么又红又肿,还起了水泡?”
“我晌午给穆主子端热水去受伤男子的房里,不小心被烫的。”
“你怎么不来找我?这种事以后别做了,伤成这样,真是要我心疼死。”
“可是,主子说了,如若我没什么用,就要把我赶走,这样的话,我就再也不能和哥哥在一起了,以后,说不定会在某个青楼弹琵琶跳舞。”
“别说了,不会的,主子人很好,她只是随口一说而己,目的是敲打我,我只要多做点事,她一定会把你留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