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桐文非常照顾他的妹妹韩雨洛。
按理来说,哥哥照顾妹妹,理所应当,天经地义,但未免有点太过了。
后院的地面都是杂草,穆南茴让韩雨洛,取把小锄头,将杂草给清理干净。
没干多久,她的手就起了水泡,韩桐文便把活接了过去,他来做。
穆南茴见状,就把打扫院子,擦窗户这些轻快活派给她了。
韩桐文也没让韩雨洛动手,他把自己手头上的柴砍完,趁着歇息,把韩雨洛的活也做了。
好吧,他愿意累,也不管他。
只是,他要帮着韩雨洛洗衣裳,这穆南茴就不干了。
这可是她的衣裳,而且还是贴身里衣,怎么能让一个男子碰呢?
虽然,她想着让韩桐文入赘她的名下,但不是还没入赘吗,再说即便入赘了,那贴身衣物也不能随便给他洗啊!
吃晚饭时,穆南茴要同他们好好说道一番。
“桐文,我每天派给你的活,你都做完了,连带雨洛的事都做了,好,你愿意累着我随你,但你要明白一个道理,首先,在这个院里,我是主子,所有的事必须要以我说的话为先,然后在你范围内去做你要做的事,雨洛是你的妹妹,但她也是我的仆人,一个仆人却享受着主子的待遇,无所事事,只围在你身旁给你说话解闷,唱着婉转好听的曲儿,十指不沾阳春水,还另外指派你去槐树巷买她最爱的一口酥,我细细一想,觉得养着她,很是无用,浪费我的钱财和粮食。:$小a^说~§#宅=1 ¥已£=?发?·布tˉ最t新>章?节t桐文,无用的人,我不会留在身边的。”
韩桐文和韩雨洛顿时焦急万分。
“穆主子,不是这样的,我只有一个妹妹,所以就格外疼惜了些,不舍得她受委屈,还请主子宽宥。”
穆南茴问向韩雨洛。
“会刺绣吗?”
韩雨洛小鹿般的眼眸眨了眨。
“我以前惫懒,只会些缝缝补补,绣活不太行。”
“那你会什么?”
“我识得几个字,能作几首诗,会弹琵琶,还会跳舞。”
穆南茴心想,这些,在院里,根本就用不上。
她叹了口气。
“照顾人总会吧?”
韩雨洛点了点头。
“会。”
“行,我带回来的那个病人,就由你来照顾他。”
韩桐文忙阻止道。
“穆主子,雨洛太过娇弱,还是由我来吧。.d~i\n·g^d?i_a*n/k′a.n.s¨h!u~.~c+o*m¨”
穆南茴眼眸凌厉地说道。
“桐文,你想把她当祖宗一样供着,我不拦你,但她此刻在我这个主子眼里,就是一个无用之人,如若她照顾人还不会,那么我只能把她送回牙人商行。”
韩雨洛慌忙回道。
“我会照顾人,我会的…”
穆南茴点头。
“好,这事就这么定了,桐文,你有何见解?”
韩桐文弱弱地回一句。
“我没问题。”
穆南茴瞥了他一眼。
“很好,希望你以后别自作主张,替我做决定。”
“是。”
晚饭后,天渐渐暗淡下来,穆南茴没打算点蜡烛,坐在屋内,静静听着,风拂过外面梧桐树叶的声音。
不一会儿,韩雨洛忙跑过来敲门。
“主子,西厢房的男子醒了,你要去看看吗?”
穆南茴立即站了起来。
看,当然要看,她还等着揭晓谜底呢?
掀开西厢房的门帘子,走进房内的床边。
男子确实醒了,借着蜡烛微弱的光,他的脸色依旧苍白,眼眸漆黑,空洞地望着自己,迷蒙的神色仿若不知自己置身何地。
穆南茴嘴角微弯。
“这是我家,你昏迷了很久很久,我能问你,你是如何知晓我名字,我们以前在哪里相识?”
她很是迫切想知道答案的,因这个问题萦绕在她心头很久很久,使得她彻夜难眠。
男子没有回话,只静静地看着她。
穆南茴颇有耐心地问。
“你叫什么名字?”
男子依旧没有回话,眼眸微阖,睫毛卷翘,在烛光下覆了一层阴影置于苍白的脸上,而又缓缓睁开了双眸。
在穆南茴等得快没有耐心时,听得他微弱的声音。
“小七。”
穆南茴皱了皱眉。
“这是什么名字?”
她这句话还没问完,男子闭上眼睛没再说话。
他又晕过去了。
他又晕过去了!
穆南茴想仰天长啸一声。
这种感觉就像,之前在秦府听戏,听得正起劲,一门心思想知晓戏里的小郎君能不能和小女娘终成眷属,白头偕老,结果,唱到一半下场了,想要知道后续,得另外花银子听。
穆南茴深吸了一口气。
心里想着,这人目前的情形,估计是要请大夫来一趟,来一趟又得要花钱。
可她实在耐不住想要知道这人究竟是如何与她相识的?
要不要续费,探听他与自己之间究竟有何渊源?
或者,干脆任由他如此,断了自己的好奇心算了,况且他也没几日好活了,吊着他的命也是让他难受。
最后,她还是让韩桐文请了大夫。
大夫为他把了脉,很是疑惑。
“老夫以为他就这段日子的事,没成想,他竟然渐渐有了好转,果真命不该绝啊!”
穆南茴眼眸睁得极大。
“他能活下来?”
“有好转,说明他有了求生意志,太顽强了,老夫还是第一次见。”
大夫开了点药,被韩桐文送了出去。
穆南茴坐在床边,静静地看着眼前的男子。
“小七,你叫小七,可是,我认识的人里,无人唤这个名字啊!听你说话好贵啊,我要花好多药钱,才能听你说一句话,你以后若是好了,记得把银钱还我啊!”
穆南茴拧了帕子,给他擦了擦脸。
她仔细端详着他的模样,他的脸色苍白,和生病有关,似乎从未沐浴过阳光,晶莹没有一丝瑕疵,鼻梁高挺,唇角带钩,长得很俊俏,安安静静地睡在那里,胸膛微微起伏,很是乖巧。
模样很陌生,但莫名的就是熟悉。
她又接着说道。
“以前还听大夫说你生死无所谓,如今却生了活下去的心思,想必,你也有话同我说,对吗?既然你想活,那我也就随了你的心愿,希望你踏进了鬼门关的那一脚,尽快收回来,我,还等着你给我讲我们之间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