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瞧了瞧西周说道。
“你这院里的人还挺多的。”
“有两个过完年就走,留一对夫妻在这儿打扫院子,煮煮饭就行了。”
东方惊鸿喝了一碗菌菇老鸭汤,眉头舒展,很是赞赏。
“何人的手艺?比你做的好吃多了。”
穆南茴笑着回道。
“关婶做的。”
“你舍给我吧,我回头把她带走,许久没好好吃一碗饭了。”
穆南茴听罢,顿住了夹菜的筷子。
“你怎么了?是没胃口吗?”
东方惊鸿摇了摇头。
“秦郁白和贺云朗的人,三天两头派人堵在我家门口,你说我能不气吗?气了自然就吃不下饭了。”
穆南茴眨了眨眼。
“他们还在向你打听我?”
“可不,这次我出来见你,可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甩掉跟踪的人,你说我对不好不好?”
“自然是极好的,东方,我以后会报答你的。”
东方惊鸿给穆南茴倒了一杯酒。
“久别重逢,喝一杯吧!”
穆南茴端起酒杯抿了一口,眉头皱了皱,东方惊鸿见状笑着说。
“我本己经戒了酒,如今看见你欢喜,便想着与你喝上几杯,痛快痛快…”
这时,韩雨洛掀开屋子门帘,走了进来,见到东方惊鸿,脸上忍不住地露出娇羞的神色。/l!k′y^u/e·d`u¨.^c~o?m+
“主子,要奴家为你斟酒吗?”
说完,朝东方惊鸿瞥了过去。
东方惊鸿见有人打扰自己和穆南茴说话,便厉声喝道。
“滚出去。”
穆南茴冷冷地看了韩雨洛一眼,忙喊住了她。
“去将你哥叫进来。”
“是。”
没过一会儿,韩桐文走了进来,韩雨洛站在他身后,眼睛如小鹿一般,湿漉漉地可怜。
然而穆南茴和东方惊鸿都是心硬的人,美人落泪,他们两个都不吃这一套。
“桐文,本想让你们兄妹过完年后再离开,然而,你妹冲撞了我的朋友,所以,你们今日必须离开。”
韩桐文实在惊惧。
“主子,我会好好做事,管束雨洛,绝对不让她做出出格的事,如今正值冬日,我们无处可去啊!”
东方惊鸿接话道。
“那又如何?敢用那种恶心的眼神看我,没抠了她的眼珠子都因我今日心情好。”
韩桐文立即跪下求着穆南茴。
“主子,你能否别将我们退回牙人手里,你给我两年时间,我在外头挣了银子来你这赎身,行吗?”
“五十两,身契留两年,两年后你若还未来取走身契,我只能返回牙人手里。”
韩桐文朝穆南茴磕了头,便带着韩雨洛走了出去。
穆南茴想了想。
“关叔…”
关叔走了进来。?o>鸿¢d÷特:¨,小(说/网@?¤ !追°?;最__t新:¥|章=?节[
“穆主子,有何吩咐?”
穆南茴往关叔手上塞了五两银子。
“给韩桐文送去,就说算在以后的账上。”
“好的。”
东方惊鸿不解地问。
“一个奴仆打发了就行,何必心生善意,还给银子,世上无几人懂得感恩。”
穆南茴笑着对东方惊鸿说。
“东方,在阶层底下的人里,你接触最多的只有我吧,我曾经做过丫鬟,非常能明白,没有钱财,没有尊严,没有生死,但如有片刻的温情,就算是假意的嘘寒问暖,也是值得人铭记的。其实我不在乎我是否对他有恩,只是我做了这件事,心里会舒服些,这便是我的初衷。”
东方惊鸿抬手摸了摸她的头。
“头发长出来了吗?”
穆南茴摇摇头。
“哪里有这么快。”
东方惊鸿问。
“你说要救的人,如今在何处?”
“哦,他住在西厢房。”
“好,走吧,去看看。”
西厢房内,小七安静地躺在床上,脸色苍白如雪,呼吸己经微弱得几乎听不到了。
自从那次按了婚书手印,他就再也未曾醒来过。
东方惊鸿执手给他把脉,一上手,眉头皱的厉害。
他再仔细地检查了一遍,然后又取了银针给小七扎了几针,片刻之后,小七便俯身吐出一大口血来。
穆南茴担忧地问道。
“他总这么吐血,没关系吗?”
东方惊鸿收回银针,慢悠悠地说道。
“他受过歹毒的刑罚,心脉俱损,疑似被武功极为高强的人所害…”
穆南茴点头。
“嗯,之前给他治病的大夫就是这么说的。”
“还有,他有极其严重的陈年旧伤,再加上被人损坏心脉,还好他会龟息之法,才一首吊着一口气,不然早就见阎王了。”
穆南茴慌忙问道。
“他还有救吗?”
东方惊鸿又仔细地翻了翻小七的眼皮。
“他是什么人?你这么紧张?”
穆南茴立即回道。
“他是我夫君。”
东方惊鸿正在检查的手停了下来,慢腾腾地转过身,一脸的不可思议。
“你成亲了?嫁给了一个将死之人?”
穆南茴刚想解释,又听得东方惊鸿幽怨的声音。
“你都没请我喝喜酒,就这样草率地嫁了出去?”
“当初,还不如跟秦郁白,或者贺云朗也行啊,你这是浆糊沾水,糊了自己一身啊…”
穆南茴忙摆手道。
“不是这样的,你听我说。”
东方惊鸿抱着双臂,一副我看你究竟能给我编出什么花的模样。
“我在东渊县买了这间院子,但我总得做点营生吧,我又什么都不会,便想起你先前教我种草药,然后我想买一个山庄,牙人同我说,我这个身份太特殊,最好是成婚了,这样免得被人惦记,我就让他成了我的赘婿,办好了我再与他签了和离书就没事了。”
东方惊鸿愣了一会儿。
“你说的话我都听得懂,但意思没懂,你说你招婿了?”
穆南茴点点头。
“这只是权宜之计。”
东方惊鸿嘶了一声,痛苦地挠了挠头。
“这世上有几个男儿愿意入赘?这可是一辈子的事。”
他犹疑地瞧着穆南茴。
“你该不会趁着人家昏睡,然后骗婚吧?”
穆南茴目光漂浮,微垂着头解释道。
“你别胡说啊,小七同意了的。”
“我想你也没这胆子。”
穆南茴心虚地讪笑道。
“我当时急着买山庄,所以就想着自家人方便些,随便找他按个手印就行,我以后会与他和离的。”
东方惊鸿叹了口气。
“有了婚书再和离,你就等于成过一次亲了,以后遇到喜欢的人可怎么办?”
穆南茴极为不自在地说。
“以后不成亲也没关系,官府也没规定女子就一定要嫁人的。”
东方惊鸿盯着她瞧了许久。
“你还在想着贺云朗是不是?”
穆南茴慌乱地摇头。
“没有的事。”
东方惊鸿正色说道。
“不要想他了,他再也不是你以前认识的贺云朗了,他大概是疯了,一把火,将他的爹娘,妻儿全部烧死在府里,那火势,几日几夜都未曾熄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