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他是有苦衷的。”
东方惊鸿浅笑一声。
“苦衷?谁没有苦衷?不过是想要的更多罢了。”
穆南茴不置可否。
“如果上天给他安排的命运一首是苦难,那活着还有什么意义,他那么努力,又很坚强,如果不是到了实在受不住的那一刻,谁会做出那样荒唐的事?”
东方惊鸿瞧着她的样子,摇了摇头。
“他就算变成一个嗜血的恶魔,你也会觉得那血液是鲜红好看的对吧?”
穆南茴瞪了他一眼。
“你胡说些什么?”
东方惊鸿不再看他,极为认真仔细地为小七施针。
“把以前的药都停了,重新去抓药,他这伤,能拖到现在算是奇迹,不过要治愈的话,还是要费点劲儿,得下一副猛药。你放心,有我在,你不会成为寡妇的。”
穆南茴愣愣地看着他,假笑了几声。
她掀开门帘,走出来西厢房,阴沉的天色,雪花簌簌,摊开掌心,接过一朵雪花,雪花沾染了温暖,冰冷渐渐消融,在手里化为一捧水,清澈的水渐渐变了颜色,沾染上了粉黛桃红,这是春日的颜色。)±&鸿).特t小)=说-ˉ@网t< ?>更??a新¥=}最¢2ˉ全?·[
是的,日子过得真快,眨眼,她在院子里己经度过了一个新年。
小七的伤好得极慢,东方说欲速则不达,他受过太多伤了,要仔细调理,免得落下病根。
不过也比之前好大多,以前他躺在床上昏迷不醒,而今,都能下床走几步路了。
他比东方长得要高些,穆南茴站在他面前要比他矮一个头。
小七似乎没有起死回生的喜悦,仿若死了就死了,活了就凑合着活下去,超脱于俗世。
他也不爱说话,问他话也是几个字,几个字地蹦出来,平日都安静得很,只一双漆黑的眼眸,滴溜溜地看着众人。
春日到了,山庄的农田也要开始侍弄,穆南茴要带着关叔去山庄那边,早出晚归。
东方惊鸿便建议一起去。
“去看看你的山庄,适合不适合种药材。”
“小七怎么办?他的病还没好。”
“把他一起带过去就行,而且,他再吃一个月的药就不用吃了,以后好好养一段日子,吃点好的补补,就没事了。”
“行。~卡+卡*小¢说*网_ !更,新\最_全?”
山庄的房屋有点破旧,但收拾了一番,还是能住人。
关婶早就带着孙儿满春来山庄收拾了,他们一到,立即就能住了进去。
一共西间房,穆南茴一间,东方惊鸿一间,小七一间,还有关叔三人住一间。
山里比县城要冷些,但依旧抵挡不住穆南茴的热情。
穆南茴走在前往山坡的路上,东方与她齐头并进,后面,小七默默地跟着,时不时传来轻微的咳嗽。
“东方,你看这片山头,与你在京城山庄的差不多,土质也一样,我相信,假以时日,定能种出好药材。”
东方惊鸿去查看了一番土壤,环视了周围一圈,满意地点头。
“确实不错,但是小茴,药材种植的时日很长,你倘若要从中获取收益,至少要五年以后,而且其中不能出任何差错,否则功亏一篑。”
穆南茴笑着,附在东方耳旁轻声说道。
“我呀,其实就是想找个事情做,免得没事干,我之前存的银子,还有并州挣的银子,都足够我过完余生。”
东方惊鸿也跟着笑了。
“混吃等死的日子也不错,自己的事儿自己做主,也无须看别人脸色,嗯,我倒是也羡慕你能过上这等日子。”
穆南茴指着前面光秃秃的山上。
“我想在那里种上桃树,还有梨树,春日的时候开花一片粉一片白,美极了,再种些橘子,葡萄,以后的果子多得吃都吃不完,你能想象大热天里,躲在树荫下,吃一口酸得掉牙的葡萄,又酸又涩又热,滋味杂得五花八门。”
东方惊鸿点头。
“行,等我哪天不想行医了,就过来跟着你混。”
小七站在身后,看着他们熟稔地谈天说地,听着他们对未来的憧憬,他想,这样的日子似乎很是令人向往,至少他也想过这细水长流的日子。
有风吹过,穆南茴的头发随着风的舞动沾染在一旁的东方惊鸿肩上,小七看得心内一紧,忍不住的急咳了几声。
穆南茴忙转过身来。
“小七,你还吃得消吗?”
还未等小七说话,东方惊鸿便开了口。
“我们早些回去,他的身子还是少吹些寒风。”
穆南茴让关叔寻了好些人,收拾田地,翻土除草,施肥播种。
大雪融化后,又春雨绵绵,溪流渐渐变宽,水流又缓慢变得湍急。
看着忙得热火朝天的人儿,穆南茴心里止不住地开心满足。她带着满春,在山头上,田埂间,到处去挖新鲜的艾叶,准备和着糯米做青团吃,艾叶清香,青团里在包上红糖,刚蒸出锅时,红糖化成了粘稠的糖水,咬下去,满满一口,又甜又烫,有的还会从青团里挤出来,溅在身上一块一块的污渍,又手忙脚乱取了布巾来擦,想想都觉得又甜又闹,欢快得很!
别看满春小小个,眼睛特别灵活,干起活来,就像个小大人,提着半人高的篮子,一骨碌就跑得很远,追都追不上。
她站在光秃秃的山坡下,这里的新鲜艾叶很多。
她蹲下身子,卖力地挖着艾叶,忽然听得一阵剧烈的声响,正当她抬眼时,漫天的泥土铺天盖地地朝她身上倾泻而来…
东方惊鸿正给小七施针完,听得外面嚎啕大哭的声音。
满春跑进屋内,上气不接下气。
“叔叔,主子被埋进土里了。”
东方惊鸿大骇,猛地站起身,朝外面疾奔而去。
小七听了,掀开被褥,抓了衣裳边走边披,飞一般地往外跑去。
那座光秃秃的山倒了半边,做农活的人都围在那里挖土救人。
关叔满身都是泥土,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朝东方惊鸿说道。
“公子,我们都不知道主子埋在哪里?这样到处乱挖,还不知道要挖到什么时候,时间拖长了,只怕凶多吉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