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为何要待在我身边,你有什么目的?”
小七眼眸怅然。
“阿茴,我说我没有目的你信吗?”
穆南茴连忙说道。
“你接近我,怎会没有目的?”
“如果一定要有目的的话,那便是为了你吧!”
小七挪动脚步朝穆南茴靠近,穆南茴忙举起手里的匕首,往后退了几步。
“你别过来啊!”
小七无奈一笑。
“有只青虫掉你头上了。”
匕首的尖刺抵在他的胸口,他似乎毫不在意,只专心地在她头顶发丝挑出那只青虫,往前倾斜时,穆南茴的匕首往后瑟缩了几分,小七见状嘴角上扬。
他把青虫摊在手心给穆南茴看。
“你看,我没有骗你的。”
还未等穆南茴反应过来,他便后退几步,站回原来的位置。
穆南茴头有点昏昏涨涨的,她想起那年被马拖拽着走了二十里路的痛苦,被丢在地上手掌被石子划开手掌淌下来的血,还有无止尽的冷漠,言语的羞辱…
可是,面前的人,从泥地里救她性命,对她温柔小意,百依百顺,不顾流言做她的赘婿,带她见从未见过的风景,将全部身家都献给自己…
哪个才是最真实的他?
“我无意分辨你是鹿元奇还是小七,这两人总归都是你,我不能原谅你曾经如此对待我,我也感谢你如今这般对待我,很抱歉,刚刚同你说要试试,我怕是不能做到了…”
穆南茴又往后面退了几步。!l^a/o′k.a.n·s/h*u+.`c+o!m_
“还好,我们认识的时日不长,还没有那么多的纠葛,如此,便在这里作别,以后山高水远,江湖不再相见,你的那箱金子,留给以后取媳妇用…”
说完,便转身要走。
“阿茴…”
身后的小七急忙唤住她。
“我为以前做过的事向你道歉,我以前不知男女,不知善恶,只分该杀和不该杀的人,伤到你我很自责,只是,你能否重新再给我一次机会,或者你要是生气,我随你怎样罚我都行,不要山高水远,江湖不再相见,行吗?”
穆南茴站在原地愣住。
她不明白,他似乎对自己情深似海,可他们之间相处才多久,怎会有如此深的感情?
她越发疑心小七对自己真的另有所图。
可图什么啊?
她什么都没有,容貌不算上乘,她的钱财抵不上他的几片金叶子…
她实在想不通!
罢了,总归不体面的相识,便无纠葛地结束,也算全了他们之间短暂的缘分。.搜`搜?小~说′网, /最`新¢章?节*更\新/快,
她没有转身,迅速往山下跑去。
小七根本来不及阻止。
“阿茴,阿茴…”
马也不骑,包裹也不拿,路引也在,身上盘缠也没有…
马上又到冬日了,路上又不太平,真是令人担心。
穆南茴顺着原路下山,又累又慌,随便寻了个地儿坐下来歇息,忽然想起路引没拿,又心生懊恼。
她觉得自己需要静一静,暂时不想见到他。
她还是不够镇定,遇事慌乱,无论怎样,有事情说清楚,大家好聚好散,才是正理。
坐了许久,她终于平复了自己的心绪,正准备往山上走,谁料,转头竟瞧得他们骑来的那匹马,缰绳绑在树上,马上的行褡,是她的包裹。
打开一看,所有的东西都在,唯独缺了小七的路引。
她慌忙往左右望去,却丝毫见不到他的半分影子。
“小七,小七…”
高耸入云的树林中,她的声音惊了停在枝桠上的鸟儿,扑棱着翅膀到处乱飞,然而,听不见其他任何的动静。
她眉头紧蹙,骑着马儿往山上走去。
瀑布边上,她到处寻了个遍也没找到他。
心想,就拿走一张路引算什么事,他的衣衫一件都没带走。
看来,他把马儿留给她,己经提前下山了。
不过现在己经黄昏,此时动身十分不妥,陌生的林子里,只怕有野兽来袭,看来只能在这将就一晚,等明日再下山吧!
她捡了柴,生了火,坐在火旁,取了水囊喝了水。
山脉如野兽般回了巢穴,慢慢看不清轮廓,但天地相接的一线天,山楂红的半轮夕阳正慢慢落下。
这种即将天黑却仍给了大地一丝光明的时刻,最是令人心生难受。
明明知道光明即将陨落,黑暗即将到来,却贪恋这残留的光明,紧紧盯着,不肯放手。
她觉得自己也是陷入了这样的局面。
鹿元奇明明不是什么好人,却添上了小七的温柔细致,她就是紧紧拽着这一点,让平时扬言见鹿元奇一次打一次的豪言壮志,消失殆尽。
她想,她这样是不对的,每个人的最低处,决定了那个人的良心底线,鹿元奇的厉害,她领教过,但小七呢,究竟哪个才是他的本来面目?
她说的试试,是经过很久的深思熟虑,努力摒弃过往,才答应了他,其实,她很欢喜。
真是千头万绪,剪不断理还乱…
她又想,要不忘记过往,给他一个机会…
然后她又想,隐瞒而来,处心积虑而来的情感,万一哪天消失了,那她岂不是要伤心死?
说来说去,还是她不够勇敢,权衡利弊,没有斩落情丝的决绝,也没有再进入情爱的能力。
最后,她做了一个决定。
先把手里烤好的烤鸡吃完。
次日醒来时,发现自己身上竟然盖着厚重的披风,身旁,是两个鲜红的野果子,大冬日的,也不知是从哪里收罗来的,温暖热和的饼子,还有一水囊的温水。
她急忙站起身,朝西周喊道。
“小七,你在哪儿?”
喊了半天,依旧无人吭声!
这个混蛋,他究竟想要做什么?
他不但擅长杀人,还擅长折磨人,自己对上他,就是兔子对上老虎,被他吃定了。
她收拾东西,骑上马背,毫不犹豫地走了。
快马加鞭整整五日,她终于回了燕州。
跨进小院儿时,关婶接过穆南茴身上的披风。
“东家,这一路只怕很是辛苦吧?”
穆南茴踏进了正房的门,脚步停了下来。
“还好。”
随即她又轻声问了关婶。
“小七回来了吗?”
关婶疑惑地问道。
“姑爷不是同你一起去的吗?”
穆南茴点了点头。
“哦,我知道了,关婶,帮我烧点热水,我要沐浴,再烧点好吃的菜,那个梅干菜烧白,我很喜欢吃。”
“好嘞,包在我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