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关婶处讨得一个碗,装饭吃了起来。
穆南茴看了韩桐文一眼,问道。
“桐文,喝酒吗?”
韩桐文点了头,欣喜地笑。
“主子,你这是偷着喝吧,姑爷之前可管着你喝酒了。”
他端起酒壶给穆南茴倒了一杯,又给自己倒了一杯。
“姑爷呢,怎么没见他?”
穆南茴饮了一口酒,皱着眉头问。
“打你进来说的每句话都离不开姑爷,怎么,你喜欢他啊?”
韩桐文吓得被酒呛了好几声。
“主子,咱俩都好好说话成吗?”
穆南茴放下筷子叹了口气。
“桐文,我问你,假如韩雨洛回头找你,你还会要她吗?”
韩桐文夹菜的筷子顿了一下,随即坚决说道。
“不会。”
“是痛恨她,不能与你同苦,转而选择了别人?”
韩桐文摇了摇头。
“并非,我落魄,给不了她富贵的生活,她选择有钱有势的人,我不怪她。我只是恨她的自甘堕落,甘愿成了别人的妾,我当时都同她说了,主子给了我们时间,我们只要把身契赎回来,以后就是良民,我还能走科举入仕,只要得了秀才名头,以后做个教书先生,也能安逸一辈子。?k*s·y/x\s^w′.*c!o*m_”
“可她听得我对未来的规划,还没过几日,就进了黄员外的府上,我问她为什么要这样,她说,她不想跟着我受一辈子的穷,连买个簪子都要存很久的银钱,吃一次糕点都要掂量手中有几个铜板,而且每日都要干活做饭,她不想那双葱白般的玉指以后沾染了阳春之物。她为了过上更好的生活抛弃我与她青梅竹马的情分,以后,我若是真发达了,她也会抛弃黄员外,想尽办法装可怜,要回到我身边。”
“她想错了,我虽喜她,但我也有我的底线和骄傲,我不会原谅她的。”
穆南茴听了沉默了片刻。
“她用年轻貌美换富贵,这是她的选择,以后她也要为她的选择承担后果。你呢,也要看开一点,或许韩雨洛并非是你的正缘,所有才有那么多的波折,你觉得呢?”
韩桐文点头。
“哦,不提她了,主子,随着年关将近,黄纸这段时日好销得不错,回头我把账本给你送来,你仔细过目。”
“好。”
穆南茴盯着韩桐文,韩桐文很是不自在,他有点怀疑是不是自己吃多了,讨得她嫌弃。?~/微/(趣!}小?>说/ °\更.?x新±最]全,
“主子,你怎么这样看着我?”
穆南茴问。
“桐文,假如,我是说假如啊,你以前是个坏蛋,欺负了一个姑娘,但后来,你又化作其他身份来接近姑娘,对她关怀备至,细致妥帖,你觉得你会是因为什么目的来接近姑娘呢?”
韩桐文狠狠皱了眉头。
“我为什么要欺负那位姑娘?”
“因你是个坏蛋啊…”
“我就算是个坏蛋,欺负人也需要原由的。”
“你就当你欺负了她,毫无理由,而且,你现在要回我的疑问,而不是向我提出疑问,懂吗?”
韩桐文哦了一声。
“那我的目的,可能是来赎罪的,因我以前欺负过她…”韩桐文想了想又说。“不对啊,若是我有心赎罪,便证实我是个好人,那我之前也不会无缘无故欺负人啊!”
韩桐文的回答让穆南茴很是不满意。
“那你若是对姑娘说喜欢呢,而且还要姑娘嫁给你。”
韩桐文笑了。
“东家,这便说得通了,我喜欢姑娘,以前的欺负就是为了引起姑娘的注意,那都算不上欺负,或许只是小打小闹,让姑娘又气又恨…”
穆南茴猛地拍了下桌子。
“怎么可能是小打小闹呢?双手被绑用马拖了二十里,这是小打小闹吗?”
韩桐文回道。
“这明显就是杀人,当然不能算小打小闹了。”
“所以,你说,都被欺负成这样了,还对姑娘说喜欢,要姑娘嫁给他,你也是男人,你难道不知他有什么目的?”
韩桐文听了后眼睛眨了眨。
“这不会说的就是你和姑爷吧?”
穆南茴微闭了双眸。
这个韩桐文,该聪明的时候不聪明,不该聪明的倒是精明得很。
“如果是姑爷,那他肯定是有苦衷的,他当初那样对你,定是主子你做了极其恶劣的事。姑爷对你有多好,大家都看在眼里,真是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摔了,你也别太在意从前,和姑爷好好过日子才是正经。”
穆南茴咬咬牙,看着韩桐文若无其事地夹菜吃饭。
“还吃?”
韩桐文放下筷子,讪讪一笑。
“那,主子,我先回房休息去了。”
晚上,穆南茴翻来覆去睡不着。
时而担心,时而又埋怨,时而觉得他居心叵测,时而又觉得自己翻脸无情。
这种折磨实在令人心力交瘁,她最后想清楚了,这些困扰都是那个男人带来的,其实没遇到他之前,她的日子很就安静顺遂,吃也吃得好,睡也睡得香,如若想要回到以前的日子,就把这个碍事的男人给丢了…
本来,她救他一命收留他,他也把自己从泥里扒了出来,好,大家扯平了,两不相欠了。
她一首这样劝着自己,把自己慢慢哄好了。
关叔有日从庄子上回了来。
“冬日,造纸坊那边停了,几个长工都回去了,山上的药材给搭了棚子,盖了稻草,我安排了人去周围巡视,免得有人偷东西…”
穆南茴神色恹恹地回道。
“关叔,庄子那边有劳你操心了,等我这段时日缓过神,就去庄子那边瞧上一瞧。”
关叔笑了。
“行,跑了那么远的路,是该要好生歇上一歇。”关叔挠了挠头,问。“东家,你是不是同姑爷吵架了?我回来时看见姑爷站在院子外头,也不说要进门,这天也怪冷的,要不就让姑爷回来吧,这夫妻之间难免磕磕绊绊的。”
穆南茴愣了愣。
“他一首站在外面?”
关叔点头。
“我喊他,他也不理我。”
穆南茴想了想。
“那你出去同他说一声,明日让他同我去县衙,还有不要再像之前那般装心口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