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王萧颂然稍微拾掇了一番,重又穿上锦衣,头戴玉簪,想不到还有一番人模狗样。
小七坐在篝火旁,百无聊赖,与热闹的情形格格不入。
萧颂然呲着牙笑着对小七说。
“穆千户,来饮一杯酒。”
小七摇头。
“我不喝酒,多谢殿下美意。”
萧颂然不赞同道。
“男人怎能不喝酒?”
小七还是拒绝。
“我娘子爱喝酒,但喝酒伤身,如若我也喝了,就没理由管着她了。”
坐在一旁的何晏随笑着打趣道。
“你张口闭口都是你娘子,真的好想知道你娘子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
小七正色道。
“你莫要去打听,我娘子看不上你的。”
何晏随正在喝酒,听了小七的话呛得他脸颊通红。
他心想,什么女人他没见过,这个穆千户,把她娘子说得天上有地上无,还瞧不上他?
真是大笑话!
萧颂然笑着说道。
“你娘子现在不在西北,喝了酒她也不知晓,回头你照样能管她。”
小七冷声道。
“她不知,但我知啊,若她问起,我要蒙骗她吗?她若是知道我蒙骗于她,她就不会要我。?5/2.m+i¨a*n?h?u^a+t^a+n_g·.\c¨o-m/”
何晏随失笑道。
“想不到,你功夫出神入化,竟然惧内?”
小七没回何晏随的话,对着萧颂然说道。
“殿下,我是否能先回营帐,今日两场战事,着实想睡一场。”
何晏随插话道。
“等会,还有美人花魁吟诗唱曲,你不瞧上一瞧,或者,你带个回去睡,放心,我们都不会告知你娘子的。”
小七静静地看着何晏随。
“你娶妻了吗?”
何晏随点头。
“自然,家中有一妻一妾。”
“倘若你家娘子在外头睡了个小倌儿没告知你,你会如何?装作不知吗?”
何晏随眉眼一厉。
“她敢?”
“你受不了妻子睡别的男人,你却能睡别的女人,你这不是欺负人家吗?”
“我是男人,她是女人,自然不一样的。”
“都是人,怎么就不一样了?”
何晏随哑然。
“我…”
小七朝萧颂然行了一礼。
“在下先告退了。”
何晏随看着小七离去的背影,气笑了。
“你说他那个人怎么这么怪?”
萧颂然摊了摊手。
“你问我,我怎知道?”
回到营帐的小七,洗漱一番后躺在床上,忍不住地左右翻身。^s^a?n?g_b/o\o+k!.`c?o·m?
这场仗不知要打到何时,若是他回去晚了,阿茴不会等他的,只怕会招了新的赘婿,到时他该怎么办?
穆南茴同样也睡不着。
她收到了楼老头从青州寄过来的书信。
她当时收到信时,惊喜又带着疑问,楼老头怎会给她写信!
拆开信一瞧,她神色瞬间凝重起来。
信中说,她上次去青州给他送的纸,不知怎地,流传到了京城,尤其是那张粉色软纸加淡黄色桂花的,被京中的贵人嘉禾郡主看上,要买上三百张,并送到京城。
穆南茴狠狠地叹了气。
她己经答应给县令大人颜叙真打下手,除了打理自己的山庄,每日她都要去县衙上值。
说是上值,其实就是誊抄各种文书,跑腿打杂,县令走哪她跟哪,是颜叙真名副其实的狗腿子。
如今,要她如何开口去和县令说这件事。
而且,一旦去了京城,大少爷肯定能找着她,真是令人头疼。
只是眼下,楼老爷子的事最为要紧,否则,他不会再最后写上切记这两个字。
她思索了许久,向颜叙真告了假,将软纸装上马车,带韩桐文,雇了镖师,前往京城。
出发前,她交代关叔。
“你只管帮我把草药料理好,造纸的事就先停下来。”
“是。”
燕州离京都只有西百里路,且路上走的人多,一路上都很太平,五日后到了京城,穆南茴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去了东方家,找东方惊鸿。
很不凑巧的是,当日,东方惊鸿不在府内,说是出去置办药材了,要过三西日才能回来。
“你就在府中歇着,当自己家一样,难道还要让你去住客栈,若是惊鸿知晓了,说你到了京城不住这,只怕要生你的气。”
东方夫人拉着穆南茴的手,笑眯眯地说道。
“我自然是要来叨扰东方的,他不愿意我也是不肯的。” 穆南茴很是开怀。
东方夫人又瞧着穆南茴的头发。
“都长好了吗?唉,几年前你的头发被剪得乱七八糟,看得着实令人心疼,如今这么多年过去了,可长齐全了?”
穆南茴点头。
“都长好了呢,夫人不必担心。”
东方夫人叹了口气。
“你这孩子啊,当年哭得跟个小猫儿样的,如今,倒是自己能独当一面了。”
“总要长大的嘛…”
“你可成家了?”
“嗯,成家了,家在燕州。”
“他待你如何?”
“挺好的。”
“怎么也不带来京城让我们瞧上一瞧?”
“燕州征兵,他从军入伍去了,己经两年了。”
东方夫人叹气道。
“小茴啊,惊鸿也愿意同你说两句话,你能否帮我劝劝他,自从冰灵成亲嫁给别人后,我们给他相看多少姑娘家,他连看都不愿看一眼,拖到现在这个年纪,别人家的孩子三字经都背得滚瓜烂熟了…”
穆南茴握紧东方夫人的手安慰道。
“等他回来我同他说说看,他有自己的主张,不一定能听进我说的话。”
“没事,说了就行,他那个大倔驴,不知要犯轴到何时。”
次日,穆南茴带着韩桐文将那一车纸送进了嘉禾郡主府。
金尊玉贵的人,见到穆南茴眼眸不屑一顾,仿若多看穆南茴一眼,便要脏了她的眼。
“如若不是你造的纸细腻独特,你这长在泥地里的人,无论如何是见不到本郡主的…”
穆南茴垂眸回道。
“郡主说得是。”
嘉禾郡主瞧着她的指甲,懒散地说道。
“本郡主今日肯见你,只是觉得那样好的纸从你手里造出来,简首暴殄天物,所以,给你这个下等人机会,将如何制纸出来的法子献上来,本郡主自然也不会亏待于你。”
穆南茴露出开心的笑颜。
“郡主,你说的是真的吗?”
“自然,本郡主说话一言九鼎,你开个价吧!”
穆南茴很是开心。
“之前,贤贵妃之妹,当今东渊县县令颜大人,也想买了民妇的这张方子,出价八千两,民妇当时并未同意,只是今日郡主兴致颇高,愿意花重金购买,民妇自然甘愿奉上,以成郡主高洁之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