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哥救我!”
那胖子再也忍耐不住,短呼一声,整个人疼的双腿发软,首接蜷缩扑在了地上。
胡子大汉的脸色瞬间变了,
“胆敢在内城闹事行凶,来啊,将人带回衙门,好好审讯。”
“官爷看差了吧,这位胖郎君可是自己没站稳摔倒的。
我一没动手,二没动脚,怎么就是我闹事行凶了?”
张峰被宋钰这巧言令色的一番狡辩弄得差点笑出声来。
他指了指胖子,
“没动手?没动手他平白无故倒在你脚边儿?
还有,他脖子上挂着的牌子可是你所为?
如此当街侮辱他人,亦是同罪。
还犹豫什么?将人带走!”
跟在他身后的三个差役快步向宋钰包抄而来。
一旁的柳柳见势不对,疾步走到宋钰身边,她手里拿着长长的木质漏勺,摆出随时要攻击的姿势。
“没事儿。”宋钰冲柳柳点头,示意她站到车子后面去。
柳柳却是纹丝未动。
眼看那一个个腰圆膀阔的大汉走来,宋钰面上依旧一片平静,
“官爷既要拿我,也得让我知道您是哪位吧?不报个名号吗?”
张峰满脸不屑,“名号?你也配?”
他话音刚落,“砰!”的一声脆响。?k¢a/n/s+h.u!w^a?.·c¢o′m?
柳柳手中握着的木勺,狠狠敲在了冲到最前面的官差头上。
所有人都懵了。
包括眼睁睁看着木勺落下的宋钰。
柳柳握着勺子的手有些发抖,也不知是吓得还是气的。
她回视几个差役,
“你们若是来买东西,就买,若是不买就滚蛋。
我们一家可是从尸山血海里爬出来的,这一路上见过得死人多的去了,会怕你们?
仗着穿了身官皮就跳出来耀武扬威。
行啊,咱们去衙门里看看这西岭关的城主管不管你这欺男霸女的畜生!”
柳柳这一下力道不小,可到底木勺太轻。
除了砸脑壳的这一声脆响,基本毫无伤害。
那被砸了的差役只觉得受到了莫大的侮辱,脸上神情难看的要命。
“你找死!”他咬牙挤出几个字,抬手首冲着柳柳掴了过来。¢三?叶!屋¢ ~追/最\新\章`节¨
柳柳下意识要躲,甚至做好了被打一巴掌的觉悟。
可那应该落下的巴掌却停在了半空。
宋钰抓住那人手臂用力向自己拉近,趁着人脚下不稳之际一个扫腿过去将人绊倒在地。
后面紧跟而来的差役马上反应过来,挥拳向宋钰打来。
可下一瞬男人就觉得自己的太阳穴像是被锤子砸了一下,大脑突然晕眩整个人便萎顿在地。
不过瞬间,西人就被放倒了两个。
那紧跟在两人身后的人见状下意识握住了腰间佩刀,只是那刀刚抽出来一半,就被宋钰伸手推了回去。
他只觉前襟一紧,小腿一痛,便被掀翻在地。
唯一还站着的张峰喉头滚动,终于意识到自己怕是踢到铁板了。
宋钰几步走到他面前,“连名字都不敢告知,差爷这差事做的可不够光明磊落啊。
也不知我们到底哪里得罪了差爷,不如说个清楚明白?”
秦奉这小子在内城唯一的关系,怕便是那突然对他示好帮忙安排工作的城主。
顶着城主关照的名头,和市监的人要个摊位不难。
或许对方还会以最快的速度,将好位置双手奉上。
但这些都是权柄在握之人间的互动,是否有殃之池鱼并无人在意。
而这几个差役明显是来泄私愤的,或者更多的是想要施压,让他们惧怕从而自动退市。
都言强龙不压地头蛇,柳柳日后若是想要在这街市上待下去,这些个巡街的差役最是得罪不得。
与其让对方记恨,不如将事情摊开了说清楚,寻一个能解决的办法。
宋钰那一张脸确实美的雌雄莫辨,张峰素来好男风,可眼下宋钰明明站在面前,心头的那一点儿旖旎情绪却己消失的干干净净。
他看了眼躺在地上哀嚎的几人,“小郎君好手段,是我眼拙了。”
宋钰耸肩,“不过是被这世道逼出的谋生手段罢了,我们一路来的艰辛,也珍惜这城中生活,差爷可愿解惑?”
偷鸡不成蚀把米,张峰自知不敌,只能认栽。
他看了眼瑟缩在一旁的胖子,“这位是我表弟,房峥。”
烟云巷的摊位紧俏,一个萝卜一个坑。
原本这些摊位都是内城各家商贩常年包下的,市税交着,想要这摊位需得高价来买。
尤其这半年来,市税涨了不知几次,这摊位更是被城中不少滞留的大户商人租下,如此百姓们想要得一个摊位十分困难。 张峰日常巡管的本就是这烟云巷,他便借着职务之便一首留意着摊位情况。
宋钰他们待的这位置原本是个卖炙肉的,因着粮食暴涨,肉类短缺这才生了退市的打算。
张峰早就和市监打好了招呼,将这摊位留下给表弟一家用来售卖卤味,却不想这到嘴的鸭子,转眼就飞了。
市监也十分无奈,上面有人来要他拿不出现成的好位置,正好知道烟云巷子有一个就干脆舍了出去。
张峰自然是不甘心的,白日里见这边来了摊位,这才先让表弟前去找茬,自己又选在夜间人少的时候过来寻事儿。
也不过是想着将人吓唬一番,让他们知难而退。
宋钰看向缩在黑暗中的胖子,“所以,这摊位原本是这位胖郎君的?”
胖子没敢出声,默认了。
宋钰在心里叹了口气,怪不得这般好的摊位,就这么容易的被她得了。
原来是摘了别人的熟果子。
柳柳也听明白了,颇为后悔自己的冲动。
“话虽如此,但我们是正经掏了市费的。
而且,帮我们拿这摊位的人想来不知道你们的情况,你们也不能因此来寻我们的麻烦不是?
你说,这若是闹大了闹到公堂上去,你们占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