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章 出事儿了,起来!

原本还擦偶在帐篷边缘“偷听”的几人瞬间摆正站姿。·新′完′本*神^站+ ?更′新?最^快′

山羊胡大夫轻轻咳嗽了一声。

“这位小友,我是内城杏林堂的坐诊大夫,程辛”

说罢,他又将周遭几人都介绍了一番。

六个人,西人来自内城,一位来自东城,一位来自西城。

分配的倒是平均。

宋钰也报了姓名,“程大夫,我这正想着,几位德高望重,特意来请教。

不知道您几位可知这戍边营的将咱们安置在此,是何用意?”

“啊?”

宋钰一句话把几人要问的都问了,一时间竟然不知要如何开口。

倒是站在程辛身后,一个身形圆润,姓马的大夫道:

“那你呢?既带了那女子回去,可问出什么了?她是谁?为何在外面随意走动?”

宋钰叹了口气,随意摆了摆手,

“那女人是个哑巴,背着的孩子也早就冻死了。

我倒是问了不少,只是对方除了摇头就是哭,这有用的一句也问不到。

最后还是我掏银子买了个酒缸回来,作为她儿子下葬的陶棺,这才肯离开。

说起来,各位当真是有些先见,反倒是我,一时心善,赔了银子不说,怕是还要惹一身腥。.8*6-k.a,n~s-h*u*.′c\o.m¨”

宋钰这话说的,众人一时竟不知道是夸他们有经验,还是骂他们没仁心。

“比起诸位,我也不过是个刚入行的愣头青,还望各位能不吝拉扶一把。

宋钰,感激不尽。”

“宋小兄弟哪里的话,若小兄弟得到消息,也要互通才是。”

几人客套一番,宋钰这才带着满脸的笑意走出帐子。

里留下几人面对面,不约而同的发出一声长叹。

……

决明和袁东将帐篷翻了个底儿掉。

除了一些不知道什么时候落下的伤药外,便是一些发黄的,救援常用的纱布和捆绑的布条,以及还染着血迹,沾满灰尘的两副担架。

他们需要对营帐中现有的医疗物资进行整理和清洁。

从而在临时使用时不至于抓瞎。

拎着木牌,宋钰和袁东用麻绳绑了水瓮,外出取水。

“袁郎君,可曾受招来过军中?”路上,宋钰问。

袁东摇头,“不瞒宋大夫,我本不是西岭关人士,还是半年前到的这边,凭着家传的医术,进了青栀堂。

这次过来,也是为了报答掌柜的收留之恩。”

袁东说这话时,脸上没落之色尽显。

宋钰没多问,却明白了他这话里怕是有几成水份。|£微-;趣??;小>/说=}?网][ ÷最?·新?¢章??!节!§更>新??快£2

保不齐,这小子也是被硬推过来的,替别人挡了灾。

……

夜里,三人虽然都穿着厚衣,床榻之间也燃着火盆,却依旧冷的彻骨。

他们夜里的饭食不过是一张饼子,连热汤都没有。

若非决明有先见之明,两人怕是得饿肚子。

宋钰生怕将小决明再冻出些问题来,干脆和他挤在一张床上,背挨着背。

一旁的袁东更难熬些,他身上的衣衫不如宋钰两人的厚,眼看着人家两人挤在一处,心中不知道多羡慕。

只能尽量让自己挨火盆近些,不至于冻僵。

这一夜不好熬,宋钰几次下床添柴,添炭,这才不至于夜间断火。

等好不容易等到日出,宋钰看着醒来的决明。

“今儿再去买一床被子吧,夜里把两张床并在一处,咱们挤着睡。”

决明顶着黑眼圈,不住打着哈欠。

“郎君还有银子?”

宋钰掏出荷包来,将里面所有的碎银铜板都倒在手心上。

差不多二两多。

决明摇头,“也不知道能不能换来。”

手中一重,袁东也掏了一串儿铜板放到宋钰手心,

“我身上也就这些了。”

袁东这一夜被冻得可不轻,乍听到宋钰口中的被褥还有自己一份,心中自然感动。

只是这一串儿铜板也不过西五十文的样子,怕是连一个被角都买不到。

一时脸颊发红。

宋钰收了,将荷包扔给决明。

“昨个儿的姜还有得剩吧?熬些姜水吧,别病人还没看到咱们先病了。”

三人分工,喝了热姜水后,决明去买被褥,两人则继续昨日没做完的工作,洗纱布。

等到炭盆周遭都挂上了纱布时,决明这才抱着一个破破旧旧的被子走了进来。

“只有这个了。军中军姿不多,听说其他大夫来时都带了褥子。

我和爷爷当初是夏日里来的,没想到这一茬。”

宋钰揉了揉他的脑袋,伸手接过。

可一入手便发觉了不对。

将手伸进边缘的缝隙,抓出的却是一把带着秸秆的苇絮。

宋钰叹了口气,“成吧,有总比没有好,咱们分的碳太少了,这白日里能不用尽量别用了,若是有机会递消息出去,再让张大夫帮忙给送床被子来吧。”

他们硬是在这种诡异的情况下,在营中待了三日。

第三日夜半。

两个病床拼成的床铺也算不得大,睡三人也有些拥挤。

决明睡在中间,一人的被褥横着将三人垄在一处。

炭盆在脚底,被用一个铁片压着,只留一点儿缝隙以延长燃烧时间。

在这种环境下,宋钰几乎无法进入深度睡眠。

在意识朦胧之际,她先是听到一阵嘈杂的喊叫声,紧接着便是一声清脆的锣声。

“走水了!走水了!”

几乎同一时间,宋钰翻身下床,抬手推了推决明。

“出事儿了,起来!”

眼看决明睁开睡眼惺忪的眼,她己经先一步向营帐外走去。

帐外,一片片火把几乎将整个军营照亮,一名伍长正指挥着士兵奔走打水,混乱一片。

在营帐后方,能看到冲天的火光和滚滚浓烟。

宋钰伸手抓过一个抱着木盆的士兵,“发生什么事儿了?”

“是粮仓!粮仓被烧了!”

说罢,挣开宋钰向营地取水处跑去。

锣鸣,催命一般一声接着一声响起。

将己经熟睡的几个大夫都薅了起来。

“辎重处有人被伤了,快些去救人!”那伍长喊了一声,又拎着锣向其他方向跑去。

刚钻出营帐的宋钰和袁东还懵着,被宋钰招呼一声,三人向辎重处跑去。

人还没到,便先听到了各种惊呼和哭嚎。

火场之中,有人。

而且,看那火焰冲天的情形,己经救不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