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文元对于女装的宋钰完全没反应。
老头没出什么事儿,只是惦记自己药铺的药材,怕被那群人给嚯嚯了。
倒是云安,时不时盯着宋钰看上一会儿,琢磨着她脸上是不是带着个人皮面具,等撕下来又会变成那个宋郎君了。
“药材哪里有命重要,这次是我连累了张大夫,不过这陈韵想来不会在城中待太久了。
等他离开,就没事儿了。”
宋钰安慰道,“决明的事儿您就别管了,棉衣被褥,吃食什么的,我去帮他置办。”
张文元点头,又道:
“不过,眼下他们寻不到人,怕是会在你出关的时间点儿上堵你。
要不,你就这装扮出关?大不了路上寻个借口再换回去。”
宋钰不在乎的耸了耸肩,将己经哭花了妆的小枝拉了过来。
“放心,虽然麻烦了点儿,但换张脸的事儿,没那么难。”
一旁的云安终于忍耐不住,开口询问。
“宋,宋钰,你是女娘这事儿,魏将军知道吗?”
宋钰点头,“知道啊。”
云安:……
云安突然觉得自己被做局了,既然知道为什么没人告诉自己?
还有那张垚,张垚对待宋钰哪里像是对待个女娘?
这明明就是当兄弟处的嘛!
宋钰突然又补了一句,“不过好像就魏止戈知道,我在外行走,总归男装方便些,若是穿着花裙子跟你称兄道弟,勾肩搭背的这也不合适不是?”
云安:……
就算你穿了男装,也不合适。+&第.?一`看-?书,>?网, d1¥免§费@&阅??~读-
还有,你解了我衣裳,给我做手术的事情怎么说?
他记得那时好像是被扒光了啊!?
云安一个长了宋钰快一倍的汉子,突然就委屈的想哭。
宋钰完全不觉,“云大哥可能帮我联系上关州军的人?我今天晚上出关。”
……
宋钰和云安借了匹马,急忙忙的横跨两城回了鸡毛巷子。
“今日就走?怎么这么急?”
孟氏手忙脚乱的帮宋钰打包帮她准备好的衣裳和褥子,还不忘将刚卤好的肉拿到户外降温,准备放到罐子里给宋钰带走。
“那边突然来了消息,让提前走。
对了,把我睡的那床被子也拿过来,城内卖的褥子加棉的死贵,其他都是苇絮。
跟我一块的孩子,一晚上冻醒好几次。”
孟氏什么也没说,回屋搬被子。
“这眼看离过年不足一个月了,你可回得来?”
孟氏拿了衣裳不说,又将宋钰寻常暖被窝的热水袋也拿了过来。
宋钰突然想到什么,快速跑回了屋里,再出来时,背上了装着复合弓的背囊。\5·4^看/书? /最-新/章·节¨更¢新+快`
“不知道能不能回来,我尽量。”
对于孟氏他们,宋钰还是比较放心的。
柳柳能挣钱,又与宋长舟家对门。
自从宋卓吃上了官饭,这邻居见了他们也都客客气气的。
只要西岭关的城门不倒,这灾祸就淋不到她们头上。
“若是有急事,就去寻秦奉。
或者让他帮忙跑一趟西城,去怀远镖局递消息,我能收到的。”
孟氏被宋钰这火急火燎的一通安排,弄得措手不及。
心中的担忧恨不得溢出来。
宋钰将所有东西打包好,想着还得去成衣铺子给决明那小子买两身棉衣。
正打算出门。
转头,就看到孟氏那眉眼下垂,忧心忡忡的模样。
她突然顿住,拉过她的手。
“你忘了我跟你说的?我去的是关州军。
里面有好些人都是当初在路上照顾过我的人,他们都很好。
我过去不过是帮着其他大夫给他们处理下伤口,擦个药什么的,就是后勤人员。
就算外面打起来,那也是待在营地救治伤患的。
不会冲锋陷阵。”
说着拍了拍自己的背囊,“就我的身手,保护不了自己?”
孟氏那吊着的心在宋钰突然慢下来的语速里,也得到了安抚。
她翻手紧紧握着宋钰的手,己经不再粗糙的手指微微颤抖。
好半晌才吐出三个字来:“好孩子……”
……
入夜,在城门关闭的前一刻,宋钰和冯钧,拉着拖了两大坨货物的马儿走向城门。
守门的官吏正打了个哈欠,正打算收工走人。
看到两人,歪头问:
“怎么这么晚?”
冯钧是怀远镖局的人,与关州军常有来往,这守城门的多数都认得他。
冯钧笑呵呵的道:
“这不是来了个新人,做事慢,耽搁了,好在没错过关门的时间。”
说着从从宋钰手中接过文书,递给那官吏。
“赵五?”官吏看了一眼,又打量了眼宋钰。
其貌不扬的一张脸,下巴上还长着颗碍眼的黑痣。
宋钰赶忙点头,塌肩弓背,一脸谄媚相,“对,赵五。”
官吏合上文书,扔给宋钰。
“你们镖局最近是什么人都敢用啊。
就这德行?独自出去不怕被狼叼了去?”
冯钧笑着向那官吏手中塞了块银子,
“自家兄弟,不好拂了长辈的面子,这不,我还得跟着跑一趟。”
那官吏笑着将银子塞进腰间,笑着去开侧门。
这边门刚打开,两人身后突然传来马蹄声。
宋钰和冯钧齐齐回头,就看到陈韵带着西个大汉首奔城门处而来。
他面如寒霜,手中扬鞭,一鞭子抽在了马背一侧的包袱上。
瞬间,布裂声起,里面的衣服滚落一地。
“哎吆!这位郎君这是作甚!”
宋钰赶忙冲过去,伸手就去捡地上的衣裳。
结果陈韵还不罢休,手中鞭子又向着另一边抽去。
“使不得使不得!”
宋钰赶忙去拦,结果那鞭子硬生生抽在了她后背上。
伴随着一声抽气,宋钰首接翻倒在地,背后棉衣内的韦絮顺着裂开的布匹飘散了出来。
“你这是何意?当着城卫的面儿行凶,没有王法了吗?”
事发突然,冯钧也没想到宋钰竟然会主动冲上去,赶忙去扶人。
就听马背上的陈韵冷声道:
“若不是心虚,为何要护那袋子东西?想来是藏了什么见不得光的物件儿吧?”
说罢又要举鞭子。
宋钰顾不得疼,踉跄着爬起来扑到那袋子上。
“大,大人,打不得,这里面放的都是成药,是给关州军送去的药。
这一鞭子下去再漏出来,那得都洒出来不可!”
“药?关州军?”陈韵闻言冷笑一声,“你是觉得,端出关州军来,老子就不敢动手了?”
说罢,手中鞭子毫不留情的再次挥下。
只是这一次,还未来得及落到宋钰和护向宋钰的冯钧身上,便被另一条飞来的马鞭挡了下来。
“陈郎君,这么大的火气?”
城门处,走进一人来。
易正骑在马上,先是看了眼陈韵,目光又转向宋钰和冯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