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不能因为她再弄得一群将士心有怨气。
张垚听闻盛濯竟然去寻宋钰下了战书,顿时笑得胡子都要翘起来。
“那夯货,自己办事不力还怨到别人头上了,正好你帮着好好教训下这没脑子的家伙。”
宋钰推了他一把,
“别笑了,我若是真把人家手下的将士打赢了,那不得更记恨我?
这可不利于军心团结。
而且当时魏郎君只惩治了负责值夜巡逻的盛都尉,反而对我这个夜里随意走动的人没半点儿责怪。
那盛濯不服也在情理之中。”
张垚见她这般为军中着想,颇为感叹。
“宋钰啊,你和当初可大不一样了。”
以前的他对任何事情都不太在乎,如同一只独狼,只想着如何让自身变得强大。
饶是和小郎君对打,那都是毫不在意对方身份,说干就干的。
可眼下呢?
竟会为了军中团结,宁可委屈自己,当真是长大了。
“行了,你只管去打,来军中这些日子,我也没时间试试你的拳脚。
正好,这次也让我看看,我教你的拳忘了多少。”
宋钰:“所以,到时候你会去观战?”
张垚:“自然,他出他手下的兵,我带我的半个徒弟。
放心,这次你就好好给我收拾那些家伙。`s·h`u*w-u-k+a*n¢.`c?o?m!
让他们也长长记性,这天外有天人外有人,比你我功夫高强的大有人在。
若不好好提升自己的战力,早晚让人摸了空子!”
宋钰算是听明白了。
看来这盛濯做事儿怕是真有些漏洞。
且这人自负,不服管教,若是无端指出怕是还要和你无理搅三分。
宋钰这一次的出现怕是正好给魏止戈寻到了整治的由头。
届时无论当时值夜的是否是盛濯,怕是都要被严惩,然后借此来发作,成了推动军中珂弊的一个时机。
而此时,张垚将自己笼入他的阵营,那今日这事儿也就不再是个人恩怨,而是两个都尉之间的较量。
宋钰也安下心来。
她可不想今日打发了一个徒弟,明日师傅再找上门来。
她忙得很。
……
军中将士们早间有演练,排兵布阵和基础的体能训练。
午后多是闲暇时间,除了武器保养,马匹照料,出去需值班护卫者,维护军营设施者,其他将士的时间便可自由支配。
聚在一处吹牛赌博者不少,也有勤奋在训练场上忙着自我提升的卷王。
宋钰在规定时间到了演武场,不知是谁传扬出去的,首到今日盛都尉约战了一位小大夫。
都兴冲冲的前来看着输赢一边儿倒的比试。
甚至那些个爱赌上一把的,己经开始开盘,押注了。e(2白?£+马a¥书$?=院; ?无?+t错=@内u,容°a*
张垚跟着秦胖子两人一道从那赌桌前经过,正一脸兴奋收银子的将士抬头看到两人,赶忙想要将写在纸上的名字收起来。
却看到张都尉不但没有训斥而是递过来一两银子。
“买宋钰胜。”
一旁的秦胖子呵呵一笑,递过去的却是一两金子,“宋钰。”
将士一脸惊愕的双手收下。
“大人,这宋钰这么厉害的?”
张垚笑着看向围过来的众人,
“巧了,我恰巧就是这宋钰的师傅,他那几招上不得台面的拳法便是我教的。”
围观众人顿时唏嘘不己。
张都尉最擅长什么?
拳法啊!
没想到一个平平无奇,看起来瘦弱小矬子,竟然还是张都尉教出来的。
而且看两人这押注的态度,是摆明了对那宋钰信心满满啊。
马上就有将士递过来碎银,“我,我也买宋钰!我信张都尉!”
“我也买!我也买!”
原本无人问津的宋钰,突然水涨船高,这张都尉徒弟的名头,硬是快速的传遍了整个校场。
正带着手下向这边走的盛濯,临时听到这个消息眯了眼。
他看向自己的几个手下,抛弃了原本选中上台和宋钰较量的那个将士。
而是指向了另一个,“温虎,你来。”
被换来下的那个将士一脸愕然,“头儿,温虎的身手,万一把那宋大夫给打出问题来,那……”
他们都知道,这宋大夫认识魏将军。
是以一开始不过是想要挫挫对方锐气,随便寻个人上台将人扔下去就是了。
可温虎,可是军中号称铁棘手,校阅比试前十的人。
这一拳下去,就宋钰那小身板不死也残啊。
“能让张垚大张旗鼓的宣布这人是他的徒弟,你当真觉得那宋钰还是泛泛之辈?”
盛濯面色发冷,对温虎道:“不必留情!”
外面来的人如那些军中大夫,对魏止戈的称呼多为魏将军。
但军中将士则依旧是旧称,张嘴闭嘴的叫着少将军。
有的是习惯了,魏止戈也并未特意要求改口。
有些则是依旧觉得这少将军便是少将军,担不起关州军总兵之责。
虽说关州军是魏家一手带起来的,但大家更为打心底里认可的依旧是魏老将军,是魏将军。
盛濯便是其一。
是以,在魏止戈掌权,并想要对于军中一些弊端革新整修之际,这些人便觉得长辈被小辈挑了刺。
表面上尊敬认可,暗地里却是糊弄懈怠。
虽说没有反叛之心,但这改朝换代打心底里生起的别扭,却是藏也藏不住的。
盛濯和张垚等人素来不对付,此时对上,更多了些泄愤的想法。
宋钰并不知道因为张垚的这一举动,硬是给她凭空推出来一个更强大的对手。
她正站在演武台上,简单的活动着手脚。
冬日里天冷,在军中又不方便活动,再加上这半月来天天埋头在火器营中。
于炼体上,当真懈怠了不少。
临时拉筋活动,也不避人。
觉得身上暖意渐起,她才脱了身上最外一层的袄子。
露出了更为清瘦单薄的肩膀。
“这小子,怎么感觉更瘦了,是不是没好好吃饭?”
胖子蹙眉。
一旁的张垚也皱眉,确实看起来比刚来时更瘦了。
转头就去寻肖骑问罪,“他最近好像老是往你那边跑,你们械帐里没饭吗?怎么把人饿成这个样子。”
肖骑没敢看张垚。
他能说什么?
说这小子一忙起来一日坐在那里一动不动的白活各种火药配比。
一次他去叫人吃饭,这小子完全不理人的,他没忍住伸手去推他,结果刚碰到,眼前的火药突然就炸了。
两人被糊了一脸的黑灰。
当时宋钰喷出一口黑烟来,莫名道:“下次别叫我,有静电。”
肖骑被这一闹,哪里还敢打扰,甚至在宋钰身边画了个禁区出来,生怕有人误入,再引发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故。
“他们来了。”
秦胖子那边开口,帮不知如何开口的肖骑解了围。
众人看去,就见演武场的另一边儿,走上来一个身形如塔的大汉来。
那人身高九尺,一道刀疤斜贯面颊,俨然一副生人勿近的阎王脸。
张垚惊了,“温虎?怎么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