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在本联邦内,很多城市的名称都多年未曾更改。
其中......就包括金陵。
在采访结束后。
灵枢工作室的新游消息席卷全国,引起了社会各界的关注。
【金陵:灵枢又见新游,背景设置在真实城市,或将发生惊天惨剧】
【灵枢策划当众表示:这一次,玩家将会看到惨绝人寰的兽行】
【资深玩家:现在心情五味杂陈,希望灵枢吸取往日教训】
【林春生:我们绝不会对游戏进行改动】
随着采访内容持续发酵,林春生短暂当了两天名人,都不敢出门了。
现在他就是下楼买个包子,都会被大妈认出来:
“你就是做游戏的小王吧?”
“大妈我姓林。”
“哎呦不重要,对了,我看网上怎么那么多人骂你啊?”
“......”
所以从采访第二天开始,林春生就彻底住在了陈灵枢家。
现在他有了一笔存款,不过不想买房子。
没别的意思,单纯是想等房价再降一降。
“剧本写完了吗?”
晚上八点,陈灵枢擦着头发,从浴室里走出来。*r·a+n′t?x¢t../c¨o¨m¢
现在她住主卧,林春生睡客房,不过俩人没啥交集。
因为自从说要做《金陵》这个游戏,林春生就一头扎进工作里,没见他这么认真过。
“做完了。”
林春生指指书桌上的文件,把自己扔在床上,困得差点儿睡死。
陈灵枢一愣,扔掉毛巾,把文件拿在手里翻看。
她知道林春生效率很高,但是这一次,对方还是超出自己想象了。
只见纸上密密麻麻,全是小字。从人物性格,到事件触发条件,一应俱全。
金陵十三钗,女子学校,敢死队,仓库大战......
陈灵枢将纸一页页翻过去,仿佛看到了故事组成的网络。
依靠这样的剧本,做出来的游戏确实精彩,可是......
“是不是有点太脱离实际了?”
放下文件,陈灵枢皱眉:
“只要是正常发展起来的现代国家,国民素质应该都挺高的吧?包括军队也是,既然完成了战略目标,怎么会变得如此.......”
陈灵枢皱着眉头,脸颊涨红,过了一会儿才找到合适的词:
“禽兽!”
确实禽兽。在林春生的剧本里,扶桑帝国的军队简首是暴行累累,触目惊心。!2!巴?看!书¨旺· \追·醉*芯*璋,結~
陈灵枢只是看了几眼,大脑就有点眩晕感,乃至有呕吐的冲动。
“哈,素质挺高......”
林春生慵懒的回应,表情不置可否。
他在床上翻了个面,慢慢说出自己的想法:
“可能是我有点悲观吧......但我确实相信,有些国家,有些国民,生来就应该被送进地狱里。”
“你刚才说,军队完成战略目标就好,一般也不可能做多余的事,是这个意思吧?”
陈灵枢下意识点头。
而林春生一下子坐起来:
“那我们这样假设好了。”
“有这样一个国,这样一群国民。他们视另一个国家的人民如同猪狗,只有死光了,或者全去做奴隶,才能让他们称心如意。”
“在这群国民眼里,对方的孕妇不是孕妇,而是用来实验的猪。男人也不是男人,只是待宰的肉。女人不是女人,是玩具,孩子也不是孩子.......”
林春生没有说下去,只是意味深长的抬起头:
“当这样国民组成了军队,攻入了对方国家的城市,你觉得结果会怎样?”
对于这个问题,陈灵枢没有回答。
她只是回应以长久的沉默。
然后十天过去。
《金陵》的第一支宣传片上线了。
......
“我们的国家沦陷了。”
男声响起,平静的像在陈述事实。
但是紧接着,一张联邦地图展开,战火从东北角,一首烧到了西南沿岸。
地图被火焰烧的卷边,背景音传来怒吼和哀嚎。
接着是黑白照片一般的模糊画面。
几个人影飞快闪过去。只留下几句遗言,匆匆的散在风里。
“你们别管我,走吧,都走。”
说话的是个清瘦的中年人,坐在地上,表情平静的不像个重伤员:
“我腿己经废了,不中用了,剩下能做的就是殉国。”
“......别伤心,这不是国格和人格都保住了吗?挺好的结局。”
说完这话,在下属的哭泣声中,男人将佩剑拔出来,对准了自己的脖颈。 画面一暗一亮。
这回是个微笑的中年人,在纸上慢慢写字,看上去有几分儒雅气。
但当镜头前移,对准信纸,上面的内容触目惊心:
【我们现在只剩下一支偏师了......但好在所有人都决定不回家了,就死在这里。】
【这是为国战死,事极光荣】
画面再暗。
风声响了起来,背景是白色的山和漆黑的水。
一个满脸胡茬的男人在雪地里艰难行走,走到一半,忽然扔掉了手里的东西。
他走不动了。
血从裤管里淅淅沥沥的滴下来。
在漫天的冰寒里,男人深深吸了口气。他就像是自言自语一样,忽然问了句话:
“老乡,你说如果我们都投降了......那还有这个国吗?”
呼——
狂风吹过,男人的影像在一阵硝烟里慢慢消失。
下一秒,镜头放大,地图陡然拉近。
一个城市标注在地图上,清晰的出现在所有人眼前。
【金陵】
城市周边,有密密麻麻的红点浮了起来,就像感染病毒后起的疱疹。
每个细节都证明,眼下的金陵,是一座【围城】。
画面再次拉近。
阴暗的茅屋,破桌子上摆着一碗酒。
男人站在地上,将碗里的酒水一饮而尽。
窗外传来了哭声。还有一种恶魔一般,很难想象是人类能发出来的嬉笑。
但男人没有立刻行动,而是先伸手,把衣服领子拉高,遮住了自己的脸。
他把短刀插进靴子里,手中则握住手枪。
当男人抬头,眼里似乎有烧红的煤块。
出门前,他低声重复一个字,像是对自己说的,又像在对谁宣战:
“来。”
“小鬼子,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