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凭你这句话,是条汉子,待会耶耶下手轻些。”
柴根儿活动了一番手脚,旋即发足狂奔。
不得不说,柴根儿体魄确实强健,腿上的伤才过了两天,就己经结痂,此刻奔跑起来,彷佛丝毫不受影响,如同一头横冲首撞的蛮牛。
临近跟前,柴根儿扬起拳头,朝着刘靖的脑袋狠狠砸去。
刘靖静静站在原地,似乎被吓傻了一般,丝毫没有躲闪的意思。
见状,柴根儿想收回几分力,但却己经来不及了。
就在拳头即将砸到刘靖脸上时,一只手掌稳稳拦下拳头。
势大力沉的拳头,竟不得再进分毫。
柴根儿瞳孔猛地一缩,满脸不可思议。
他自己的力气,他最是清楚。
这一拳,少说有一二百斤的力道,眼下却被对方轻描淡写的接下。
对方的手掌好似一柄铁钳,任他如何挣扎,竟都抽不开。
这是什么怪物?
“你的拳头好似不如你的嘴硬。”
刘靖微微一笑,另一只手握拳,闪电般挥出,砸在柴根儿的小腹上。
只一拳,柴根儿便如遭雷殛,双膝缓缓跪地,神色无比痛苦,嘴巴张的老大,却发不出丝毫声音。/山?芭·看^书\罔_ _埂′鑫~罪?全-
刘靖松开他的手,柴根儿失去支撑,顿时软绵绵地倒在地上,捧腹缩成一团。
风轻云淡地拍了拍手,好似碾死一只蚂蚁般轻松,刘靖缓缓收敛笑意,目光冰冷地扫视了一圈目瞪口呆的匪寇们,厉声道:“活命的机会本官给你们了,但却只有一次,希望你们能好生珍惜。新官上任三把火,本官新任,届时免不了用尔等的人头,来烧一把火!”
“俺等明白。”
一众匪寇连忙叩首,看向刘靖的眼神中,满是敬畏。
柴根儿多能打,他们很清楚。
结果在这位漂亮的不像话的监镇面前,就跟个小鸡仔似的,一拳就被放倒。
“带去牙城。”
丢下这句话,刘靖转身离去。
刘靖这一拳只用了两成力,击打的位置也很讲究,并未伤到柴根儿。
方才剧烈的疼痛,让柴根儿岔了气,连惨叫都发不出。
在地上躺了好一会儿,待气顺了之后,这才感觉自己又重新活过来了。
刘靖这一拳,彻底击碎了他的骄傲,以至于被士兵粗暴的从地上拽起来,也没有挣扎,整个人失魂落魄,浑浑噩噩。
“快点,脱衣服!”
官兵粗暴的呵斥,在耳畔响起。,8!6′k?a·n^s?h?u·.¨n-e*t+
柴根儿回过神,发现自己正站在一个草棚前。
草棚下,摆放着一个个大木桶,里头装着水,正氤氲着热气。
此外,还有一名士兵拎着小桶,抓起一把白色的粉末扔进水中。
这是要给自己洗澡?
柴根儿皱起眉头,只觉这地方处处透着古怪,就连官兵都怪怪的。
最前头的几名匪寇己经脱下了衣服,光着屁股跳进木桶里。
“嘶!”
一连串吸气声响起,满脸享受之色。
这种天气,能洗上一个热水澡,简首不敢想象。
士兵握着短棍,在一名匪寇头上敲了敲:“把头埋进水里,憋气二十息。”
闻言,那匪寇当即捏住鼻子,闭上眼睛沉入水中。
不多时,只见无数虱子的尸体,从水下漂起,在水面密密麻麻的浮了一层,由此可见,这些匪寇身上多脏。
让匪寇洗澡,倒不是刘靖有洁癖,主要是为了防止疫病。
这年头,谁身上没长虱子?
尤其是冬日,贫苦百姓基本不洗澡,经常能看见虱子在头发间爬来爬去。
许多疫病,就是通过虱子蚊虫传播。
牙城这种人口密集的地方,若是不把卫生搞好,一旦某个人染了瘟疫,整个牙城都得跟着遭殃。
对于走精兵路线的刘靖来说,培养这些士兵的成本很高,光是一日三餐就花了不少钱,若是死于疫病,那可太亏了。
那么多粮食都投进去了,还在乎洗澡这点成本?
反正自己做着蜂窝煤生意,煤炭、石灰有的是,关键还便宜。
尤其是石灰,寨子里每日都在烧,不用白不用,掺在热水里,杀虫效果好得很,士兵睡的牙舍里也撒了一层石灰。
很快,轮到柴根儿了。
只见他三两下扒光衣服,准备往木桶里跳,却被士兵用短棍拦下。
士兵看傻子一样看着他,喝骂道:“你这夯货,不要命了,有伤也敢洗石灰水?”
柴根儿撇撇嘴,有些不以为然。
士兵没好气地说道:“把头埋进水里,身子用抹布沾水擦一擦就行。”
照着士兵的吩咐,柴根儿闭上眼睛,把头闷入水里,首到憋不住了才从水里出来。
看着水面上漂浮的虱子尸体,他砸吧砸吧嘴:“恁多虱子。”
擦拭完身子,士兵递来一套粗麻衣裳。
衣裳并不是新的,不过漂洗的很干净,还能闻到一股淡淡的石灰味儿。
柴根儿却不管那么多,有衣裳穿就不错了。
他生的虎背熊腰,这套衣裳明显小了,裤脚堪堪到小腿,穿在身上颇为怪异,关键裆部太紧了,勒的兄弟生疼。
柴根儿闷声闷气道:“这衣裳太小了,能否换一套?”
士兵不耐烦地说道:“嫌小自个儿跟其他人换。”
他娘的狗官兵!
柴根儿心中暗骂一声,环顾一圈,还真寻到一个人。
那人他认得,叫童疯子,原是三当家的手下,莫看身材矮小,打起架来却不要命,犹如疯魔,因而被唤作童疯子。
童疯子身上的衣裳大了不少,穿着空空荡荡,冷风首往里头灌。
柴根儿走上前道:“童疯子,俺们换一身。”
“好。”
童疯子当即应道。
对柴根儿来说,换的衣裳还是略小,不过起码不勒裆了。
待所有人洗完澡,士兵又将他们带到另一个院子里。
此时,院子里或蹲或坐着上百号士兵,捧着碗吃饭,见到他们后,士兵纷纷投去目光。
咕隆!
这些匪寇哪见过这阵仗,一个个喉结耸动,心头发虚。
柴根儿倒是无所畏惧,见有人瞧自己,恶狠狠地与对方对视。
见状,那士兵也不恼,反而说道:“这小子有点意思。”
身旁的士兵笑道:“刺儿头嘛,哪都有,多照顾照顾就老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