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王的眼角都耷拉了下来,老爷子一副可怜巴巴的模样:“我已经是60岁的人了,不知道还有几年好活,外面现在怎么评价你爹的都有,但是咱们自家人关上门说自家话,你爹我不是什么圣人,我也有七情六欲。
你爹我这辈子最看重的就是身前身后名,这是你爹我的脸,我现在把抗战的这面大旗竖了起来,你爹我现在已经没有退路可走了,你也知道举国上下有多少双眼睛在盯着我,我能向不列颠苟且吗?”
李仁炽沉默不言,李宗棣见状继续对自己的儿子动之以情,晓之以理:“而且从感情上来说,让咱们一家子下定决心起兵靖难的最后一根稻草,就是新加坡要塞沦陷、城内最后的守军在林觉民少校的率领下逆击而出,全军战死的消息。
林觉民是个好孩子,他是你母亲的侄儿,是群6玖四9*三6壹3五你母亲他们家那一脉唯一的男丁,他本来可以过石头记里面贾宝玉一般的日子,但是他却在旧港宣慰司遭到进犯的时候主动从军,并最终壮烈殉国,如果我们和维多利亚人苟且........马上就是清明节了,你到时候给你母亲上香的时候,你要我怎么和她说?”
“这些道理我都明白,父亲。!鸿-特?小¢说_网¢ ~更/新′最.全*”李仁炽语气稳定、面不改色的道:“父亲您当初决定起兵,既有深思,也有义愤,对于当时的您来说这都没错,因为您那时候是晋王,是大司马大将军,您是在战场上搏杀的悍将,在遇到问题的时候您习惯像以前在战场上那样勇敢地发起冲锋,靠着勇气和血性来解决问题..........这当然没有错。
但是我们中国也有一句古话,叫做不在其位,不谋其政,而您现在已经事实上开始接管这个国家,无论父亲您以后准备把这个国家引向何种方向,就像您那天在大殿当中所说的那样,您要为这个国家负责,我可以把这看作是父亲的政治宣言吗?”
李宗棣的眉毛微微一挑,他本来是想和自己的大儿子动之以情晓之以理,结果没有想到自己家的老大接过话茬之后,反手过来就继续上纲上线。¨c*h*a`n/g~k`a¨n`s~h-u·.?c¨o,m,
而面对李仁炽的问题,李宗棣也只能默然点头——他们李家不是司马家,这边指着洛水为誓,那边就能全当放屁,在大殿上说出去的话一口唾沫一个钉,这确实可以看作是他的政治宣言,无论如何是无从否认的。
“那既然父亲承认这是政治宣言,那我请父亲首先以国事为重,我认为在国家的利益面前,个人的名誉和得失不足为道,如果牺牲个人的名誉可以使国家免遭劫难的话,我认为这亦是一种荣幸。”
李仁炽说罢、双眸直直地盯着自己的父亲:“我们现在没有两线开战的资本,如果您在一年前接手这个国家的话,或许我们可以一试,但是现在整个国家已经处在走钢丝的边缘,请恕儿子不能同意您为这个国家增添任何的风险。”
李宗棣从鼻孔出的气把胡子吹得乱颤,老爷子刚才对自己大儿子那副动之以情的姿态顷刻间消失不见,只见晋王狠狠地跺了跺脚之后,在原地来回走了两圈,随后来到李仁炽面前斥道:“你觉得老头子我是为了自己的名声,所以置国家于不顾了是吗?!这天底下独你一人是忠臣?良臣?贤臣?”
“儿子不敢。”
李仁炽虽然嘴上这么说,但是那副梗着脖子的样子很明显地表达了自己的态度。
“你别不敢啊,老大你的胆子大,我今天算是认识到了,但是我希望你的本事能和你的胆子一样大,老夫自负现在放眼神州没有人比我更会打仗的,这一点老大你服不服?认不认?”
“爹是当事海内外数得着的名将,这一点世界各国皆有公论,自是如此。”
“那我问你,经济内政上的事情我放手让你去做,军事上的事情应该听谁的?是不是会两线开战,我们能不能两线开战,我清楚还是你清楚?!”
一口气说罢,李宗棣复又从地上捡起自己刚才摔的弓,像是发泄般对着远处的箭靶一连射出数箭。
作为一个已经60的老头,像这样的强弓像连珠箭一样连射数箭可见晋王的身体有多好,要知道对于很多年轻人来说,这样的弓弦他们恐怕连一箭都拉不开。
这连续几箭并没有经过仔细的瞄准,因此并没有精确地命中红心,但是也皆尽数上靶,明弓射出的重箭像重锤一样连续锤在靶子上,接连的命中直接把这个靶子像是劈柴一样给劈开了。
发泄完的李宗棣喘着些许粗气回过身来看着自己的大儿子:“你爹我在军队当中摸爬滚打了一辈子,在这场战争当中你爹也打满全场,军人对于自己手中加货时的熟悉程度比对婆娘还要更熟,国家现在是否疲惫到需要对维多利亚人一点小小的举动便在新加坡上委曲求全、与之苟且,我岂能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