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很大的把握!”
“或许如此,父亲。”李仁炽正色以对:“论行军打仗,儿子自然是远不如爹的,二弟三弟也都比我强,这一点我非常的明白,但是若论对于这个国家望闻问切、把把脉号脉,儿子给爹当了这么多年的大管家,我自认还是比爹了解得更全面一些的。”
“大言不惭!”李宗棣绕着李仁炽踱着步子:“你小子现在也敢说比我更了解国家?你送老子的弓我只是稍微摸一下就比你更熟,刚才我们射箭的时候你总是找不准,你以为是你瞄准的问题,其实是你那张弓的弓弦从一开始就没有校好,你连一个死物都拿不准,何谈说能比老子更了解这个国家?”
“儿子确实不如爹会如何运用,但是儿子比爹更清楚在什么样的程度下更容易折损。”李仁炽看着李宗棣手中的那张弓:“这两者之间是不一样的,术业有专攻,父亲。′1+4?k,a^n?s?h*u/._c!o~m?”
“不一样?”李宗棣哼了一声,拿起弓来在李仁炽面前晃了晃:“我问你,你今天拿来的这张弓有多少斤?”
“制弓的师傅说约有70斤。”
李宗棣点了点头,随后将弓拉满,又是一箭如流星般射出:“70斤的明弓,只要不是偷工减料,你正常去用,似你这般都没有办法把弓给拉满的,今天倒是在这担心会把弓给拉断了?
今日虽然国事凋敝,但是我军军心士气依旧可用,他们就像这张弓,我了解他们的极限在哪里,我不会明知不可为而为之,所以你小子今天也不要在我的面前来当海瑞!我不是嘉靖!”
“我相信爹肯定是有一定把握才不愿意与之苟且,但是请恕儿子直言,我们国家现在已经承受不起更多的风险了,爹的把握有几分呢?七成还是八成?就算是九成的把握,若是我们真的遇上了失败的那一成,又该如何?”
“要是一点风险都不愿意冒的话,那我们脱下军装回家帮着婆娘奶孩子好了!”
“并非是不能冒风险,而是现在没有必要多冒风险,维多利亚帝国的逻辑学家、圣方济各会修士威廉·奥卡姆就提出过奥卡姆剃刀原理——如无必要,勿增实体,路要一步一步的走,饭要一口一口的吃,我们现在首要的敌人是联邦,在把联邦从新罗、延坪、吕宋等地驱逐出去之前,我们不宜考虑其他的方向。*l¨u,o,l-a¢x¢s-w,.?c*o?m*”
李仁炽说着伸手握住了李宗棣手中的那张弓,在李宗棣审视的目光当中,他把那张弓从他的手中接了过来,放在手里掂了掂:“这把弓本来是我准备送给父亲作为今年生辰礼物的,确实如父亲所言,我这个人过于文弱,拉不满这张弓............自然不可能像那些壮士一样,把这张弓给拉断。”
“你知道便好。”李宗棣下意识地以为这是李仁炽终于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准备给自己服软了,但是下一刻,李仁炽突然咬紧牙关开始用力的拉弦,对于自己这个从小就有些体弱的儿子,李宗棣非常了解他的身体素质,那是提一袋米都费劲的体格,强拉这张弓就像是用t34的引擎去驱动t80。
“你小子省省力气吧,你就是把你娘胎里的力气,把你吃奶的力气都给算上,你也不可能拉得断这张弓,如果你想用拉断这张弓来向我证明什么的话,我告诉你,你错了!”
李仁炽此刻却没有办法回话,因为他现在整张脸涨得通红,牙关咬得死死的,上下牙齿都在打颤。
他确实已经用上了自己全部的力气,不过知子莫若父,确实如同李宗棣所言——他拉不断这张弓。
看着李仁炽这幅面目狰狞的样子,李宗棣摇了摇头直接拂袖而去,他一向是一个脾气很倔的人,这一辈子以来很多人试图改变他,包括他曾经的老师、包括他曾经的爱人、包括他曾经的政敌,但是最终没有谁真的成功过。
他不想去分辨自己,这究竟是自负还是自信,他只知道自己在此之前60年的人生里还没有失败过,因此他确信自己现在依然走在通向胜利的道路上
然而,他这边刚刚转过身去,身后弓箭的爆裂声便随之传来,他有些诧异的再次转身,映入眼帘的是李仁炽一双颤抖的手依旧抓着断裂的明弓,从他的脸颊到脖颈出现了一道血口,显然这是在弓箭断裂的时候弓弦如同鞭子一样抽上去打出来的伤口。
伤口不深,但是很长,鲜红的血液正在冉冉流出,一点一点地逐渐染红了他的衣襟,李仁炽的双手此刻依然有些颤抖,他的脸上此刻却浮现出了一丝微笑:“父亲,正如你所见,我确实没有办法拉断这张弓,但是我刚才只是轻轻的放手,这张弓就变成了现在这副样子了。”
李宗棣沉默不语,李仁炽刚才其实就是弓箭射击当中最为忌讳的放空弦,这种方法对弓的伤害最大,甚至很有可能会让一张弓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