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做是平时。
易老二早就跑路了。
今天他爹不晓得怎么回事。
那身上的气势完全变了个人似的。
易老二甚至有种感觉
但凡他敢跑路,自己这双腿就别要了。
“爹…”
易老二惨叫一声,企图换回自个老爹残存的父爱。
易新一摆手。
“你可别叫我爹,我没你这个儿子!”
见易新真是动怒了。
易老大站在一旁,欲言又止。
虽说心中对弟弟有些不忍,但也知道这次易老二实在是做得太过。
作为长兄,他得承担起更多的责,或许这次打是对弟弟的救赎。
他破天荒地没吱声求情。
“老大,把你弟弟拖到院子里,罚他跪着反省。不许起来,也不许吃饭,直到他意识到自己的错误。”
易新打累了,气喘吁吁地吩咐站在一旁边的老大。
“走吧,二弟。”
易老大上前,把人搀扶着往柴房走。
易老二极不情愿地低下头,整个身子如同一滩烂泥一般斜挂在老大身上。
感受到身后那刺人的视线。
易老大凑在二河耳边小声嘀咕:
“老二啊,多想想爹的话,别再折腾自己了。¢w′o,d!e*s¨h^u-c′h¢e.n`g?._c?o?m′”
“爹这回发火没毛病,你拿着家里的钱去赌。还盯上了爹的枇杷膏,那东西是爹想卖了之后给你赎身的。”
易老大轻声劝着,语气透露着一丝无奈。
他知道弟弟心高气傲,这些道理未必听得进去。
但作为大哥,也只能尽力而为。
易老二冷笑。
他爹啥样,自己做儿子的心里能不清楚吗?
当初他染上赌瘾,就是他爹带的。
与其说是卖枇杷膏给自己赎身逃兵役。
倒不如是家里没钱了,易新想搞个买卖翻身。
他就不信这破枇杷膏真有人要?
“大哥,你是大孝子,你清高,你了不起,我可不是!”
“老子这兵役躲不过去了,你很开心吧?”
易老二阴阳怪气。
易老大听得揪心。
“你好好想想吧。”
易老大关上柴房的大门,隔绝了最后一丝光线。
易老二瘫在地上,心里却打着小九九。
这小破柴房还能关住他?
简直异想天开!
等天黑了,说不定还能找个机会溜出去,那赌场或许还有机会。
……
“爹,锁好了。”
易老大把手里的柴房钥匙r递给自家老爹。,我.的^书!城~ +更!新·最\全^
脸上是一派乖顺。
接过钥匙。
易新低声咕哝着:
“一天一个闹腾事,老子真是命苦啊。”
嘴巴这么骂,手上的动作却没停,一手一个把之前易老二拿出来的枇杷膏罐子拾掇干净。
“老大,去村头雇辆牛车。晚了天就黑了,镇上城门可不等人。”
他从门口喊了一声。
易老大答应了一声,小跑着出去了。
柴房里,易老二听见父亲终于走开了,抬起肿成馒头般的脸,朝远去的大哥背影撇了撇嘴。
转而又瞄了瞄自己跪得发麻的膝盖,心里暗骂自己倒霉。
他稍稍挪了挪位置。
却不想双膝一软,差点直接扑倒在地。
易新似乎察觉到了动静,猛地从门里探出头,冷着脸低喝道:
“你敢动一下试试?跪不塌这块地板,你今天别想进屋!”
易老二吓得赶紧又直起了背。
低着头不吭声,只能在心里把老爹骂了个狗血淋头。
塞好了手里的钥匙。
易新又觉得不保险,直接把柴房唯一的窗户给锁了。
除非这孙子易老二是土行孙,不然别想从柴房跑出来。
“爹,牛车借过来了。”
易老大去而复返,招呼一声,帮着易新把那些个瓶瓶罐罐挪动到车上。
抵达镇上时,天色已经开始擦黑,镇上的灯火才刚刚亮起来。
易新坐在牛车上,透过来来往往的人群,目标直奔华府门口而去。
他早就想好了。
这枇杷膏虽然不值钱但是各大望族走一遍儿好歹能卖出不少罐儿。
若是能讨得其中一家主家的欢心,没准儿还能搞一个长期合作。
华府不行,还有周府王府。
他就不信这些个有钱人这么眼拙。
到了华府门口。
只见外头张灯结彩,还挂着几个红灯笼。
易新疑心这里面是来了个大人物。
没有着急着进去。 反而是把车卸了,站在门口吆喝。
“枇杷膏嘞!自家配方,专治咳嗽痰喘、咽喉肿痛,疗效药到病除!”
易新清了清嗓子,拖着长腔喊起来。
声音粗犷。
不少过路的都斜着眼睛瞅他。
毕竟谁还没胆子大到在华府门口摆摊儿。
“哪里来的乡巴佬?这可是华府,岂容你在此喧哗扰民!找死不成?”
没想到里面的大人物没吸引过来,倒是门口的几个侍卫不乐意了。
“这大人,话别这么说嘛,”
易新陪着笑脸,从车上跳下来,甚至拍了拍衣摆上的灰尘。
“小的可是做正经生意来的,咱这枇杷膏,包治百病,不信您试试?”
“试试你个头!你个老棺材瓤子,也跑到华府做生意?”
侍卫彻底没了耐心,一步上前,猛地推了他一把。
“赶紧滚!再要胡搅蛮缠,就等着我们送你进官府蹲几天大狱吧!让你成天在路边乱叫卖!”
脚下一个踉跄,易新差点摔进牛车旁的泥水里。
满心不服。
不买就不买,打人算是什么勾当?
要换做是以前他铁定要躺地上讹死这些人!
“还不走,真等着挨揍呢。”
没想到那侍卫不等他站定。
顿时横眉立目起来。
“唉!”
易新顿时大吃一惊。
这帮小子不讲武德呀!
吾命再休矣!
易新捂着脑袋准备挨打。
就在这个时候,华府里面却突然传来一声清脆的断鹤。
“住手!”
易新转过头,只见一个穿着绣花长襟的小丫鬟站在华府门口。
杏脸桃腮,眉间带着三分凌厉她站定后,犀利的目光扫向侍卫:
“你们这样对客人说话,是想给主子丢脸吗?”
小丫鬟气场十足,侍卫一时间语塞,连连拱手:
“杏杏姑娘教训的是,小人也是为了主府的安宁,请您见谅。”
杏杏冷哼一声,不再理会侍卫,转而快步走向易新。
她的目光在易新身上停留片刻,忽然眼前一亮,仿佛认出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