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淑兰气得七荤八素,瞧见朱珠霞还在自家杵着,张口就是破口大骂:
“咱家遭你哥嚯嚯成这样!今夜全都要打地铺!被褥都没得盖!还杵这儿是要瞧咱家笑话了咋!”
朱珠霞被骂得不知说啥好,只剩一顿顿地哭。^8′1~k!s.w?.^c!o?m¢
易新有些受不了自家大儿媳这臭脾气了,冲自个儿倒还好,至少那是讲理的。
眼下啥情况还没弄清楚,就借着气头骂人,这就不太对。
“甭吵吵了,咱赶紧分头去找找朱德福吧。”
“找他?还分头找?公爹!!”张淑兰生气的人都直了:
“这人十有八九是个包藏祸心的!万一单独出去真找见了,被他弄死了咋办!”
“那你想想,”易新耐着性子:
“如果我的猜想才是真的,他并没有包藏祸心,坏的是那俩而不是朱德福。”
“这么一来,现在朱德福的处境岂不是很危险?恐怕不找回他的话,才是真要出人命。”
易家院子里头,两个对立的意见分裂了这个家。
大都担心朱德福这人坏,连朱珠霞都有点动摇了亲哥这是不是要抛弃自己,而易新却还在这么坚持。
李寡妇见他们这么吵嚷,也吵嚷不出个结果。!7!6\k+s′./n¨e?t\
她顺着易新的想法一寻思,万一易新的猜想真是对的,那么朱德福可能真要丢命。
不管咋样,还是会担心出人命,所以她开腔站易新那边说道:
“要不就麻烦些村里人一起帮忙找吧,两三个人结伴走就不怕了。”
“我也觉得便宜老爹说的有道理,”张平安也附和道:
“朱老叔平时那么护着朱大姨,就跟我娘护着我一般,咋瞧也不像是演的。”
磨叽太久担心夜长梦多,易新挨家挨户地拜托村里家户出来帮忙找。
为了说动村里人出来,还跟他们约好了等找着人之后,明儿个来他家找他,有些东西要花钱跟他们买。
不知不觉,就说动了二十多户人家连夜举着火把出来到处找人。
易新让李寡妇回家歇着吧,今儿也是累得不轻,张平安不乐意歇,便就跟易新两人结伴的一起往野林子里找。
很奇怪的是,两人刚走到野林子里没几十米,就意外地瞧见了被随意抛弃在山林里的自家的东西。
比如小板凳、摔散了的木床。
咦,还瞧见了自己淘换下来的被褥。
“诶,便宜老爹,这好像都是你家的东西。”张平安凑过去细细一瞧,难怪说瞧着眼熟呢,结果还真的是易家的东西。\x~x`s-c~m¢s/.?c·o¨m?
奇怪是奇怪,但找人要紧,易新暂时没收拾这些弄回家,而是牵着张平安继续往林子里叫喊着找人。
“朱德福!”
“老朱!”
“朱老叔!”
“……救命……”
“诶?”
被“敲死”撂在林子里的朱德福,隐隐瞧见了四周大老远处零星的火把火光。
奄奄一息也发不出来多大的声音。
那虚弱的回应声响,运气好的被刚好朝这边找过来的张平安耳尖地捕捉到。
“听见有人的呼气呼哧呢。”
张平安赶忙往模糊的声响方位快步凑过去,凑过去没几步,就瞧见了浸入泥土里黑漆漆的血。
沿着血迹,张平安和易新终于先后找见被打得惨不忍睹的朱德福。
这家伙,脑壳都被残忍开瓢了不说,俩腿还被打断了,软绵绵的拖在地上,这会儿正用还结实的俩膀子试图爬出林子。
俩人被他这惨状吓的不轻,赶忙连拖带拽的将人背起带回易家,陆续告诉村里人已经找见了。
“主家,对不住,是我引狼入室了……”
朱德福被囫囵地平放在临时拆下来的木板门上,没法,家里床都被偷干净了。
易新忙活着撕烂衣裤成布条,将他的脑壳开瓢处给扎紧止血,腿也找来直一些的木棍给缠绕固定上。
手上忙活着,心里可是心疼死了,这看着都疼啊:
“不怪你,怪我,我明明都发现那俩人不对劲了,居然还没往心里去。”
“那俩人识字的。”
剧痛让朱德福没啥力气转动思考的脑瓜子,只是能瞧见易家被洗劫的那个干净。
心下只剩剧烈的内疚:
“今夜连被褥都没得盖了,主家,对不住……”
张淑兰也没想到,白天还好好的一个人,夜里就被打成了这样子。
脑壳都变形了,俩腿从小腿中间断开,嘶……看一眼疼一眼。
但还是不妨碍她心里头的火气呼呼燃烧:
“你真是,没长脑子啊,咋能把刚认识的陌生人直接往家里领呢,怎么能干出这么蠢的蠢事!”
“对不住……”朱德福下意识的想辩解一声,这不是家里堆了好些柴火,比现去林子里伐快的多,但解释这一点也没用,于是嘴里就只剩个“对不住”。
“没啥对不住的,”易新用眼神叫张淑兰别骂了:
“多亏了你,咱们才能小祸免大灾,淑兰,你不仅不能骂德福,你还得感谢人家的救命之恩。”
???
这话一出,所有人都听不懂了。
张淑兰又懵又不服气道:
“啥意思啊,公爹你又开始胡咧咧了。”
“我才不是胡咧咧,”易新脸上有着明显的焦灼和焦虑,他环顾院子四周,耐着性子对自家人解释道:
“瞧瞧,被偷得这么干净。”
“他们之所以洗劫得这么干净,后脚又将劫来的不必要的扔山林里,是为了掩饰真正的目的。”
“他们真正想要的是铁器,铁是啥,是兵器。”
“为防万一,咱们得提前躲兵匪。”
此言一出,剧烈的不安在众人心头激烈汹涌。
“兵匪”二字,听着就是个吓人。
“不是吧……”张淑兰也被吓着了。
她赶忙进到灶房,还真的是。
锅和铁铲全没了,柴房里的砍柴刀也没了。
甚至连掏灶膛的锈铁勺也没了。
“咱今夜凑合凑合,少睡点儿觉,收拾整理好要带上的,明儿去镇上做生意,去了就不回来了,直接在镇上暂时住下。”
“还得跟村里人知会一声,叫村里都离开一段时间。”
也不知易新说的究竟是真是假,是他多虑了还是……
“村里人土生土长,生哪儿死哪儿,哪可能轻易背井离乡啊。”一直缩在一旁被捆着的易二河,鼓起胆子主动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