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谢怀景还在那里茶言茶语:“虽说我这伤并不会太影响什么,但姝姝不会那么狠心的不肯为我上药吧?”
在一旁打下手的程炤,略带嫌弃地撇过了脸,谁能告诉他太子爷怎么变成了这样?
“怎么会呢?”沈梨初忽而粲然一笑,“殿下可是千金之躯怎么可以受伤呢?”
谢怀景眉梢微挑,喜悦之情溢于言表,话本上写的还真没错,回头他一定要把那些话本子给供起来。
“妾身这就去就唤太医。”然而下一刻沈梨初就冷了脸,转身就要离开。
谢怀景眼疾手快地扯住她的衣袖,顺势将人圈进怀里,下颌抵着她肩窝委屈不己:“不要太医,要姝姝亲手包扎才肯好。”
沈梨初被他磨得没办法了,只好让香菱将药箱给拿出来。
谢怀景的手上除了做秋千时被木头划到的伤口外,还有一些较深的伤口在指腹,想来是为她雕刻那块梨子模样的血玉时而受的伤。
这么想着,沈梨初不由得放轻了动作。
“姝姝这是心疼我了?”谢怀景敏锐地察觉出她情绪的变化,“不必在意,这都是我应得的惩罚。”
“……”果然不能心疼男人。
涂好药之后,沈梨初拈着银剪冷笑一声:“殿下就不担心妾身在金疮药里放什么其他的东西吗?”
“只要是姝姝给的,哪怕是砒霜都是甜的。”谢怀景叼着绷带一角,舌尖故意擦过她指尖。
沈梨初指尖滑过一片湿濡,如触电般的收回了手,他的套路真是防不胜防,在不经意间就开始撩拨她。
“既然己经包扎好了,殿下便接着做秋千吧,毕竟妾身还等着玩呢!”沈梨初将药收好后,大步流星地离开了。
程炤望着还在恋恋不舍地看沈侧妃离去的身影的谢怀景,没忍住提醒一句:“殿下咱们还是快点做吧,要不然您可进不了长乐殿的门。”
“要你多嘴!”
谢怀景一个眼刀过来,这个程炤最近怎么回事总是说一些他不爱听的话,看来要让他多学学说话的艺术了。
首到午后,沈梨初昏昏沉沉险些快要睡过去时,惊觉自己的身子正被人给抱起,她立刻清醒过来。
睁开眼便是谢怀景线条流畅的下颌,“殿下要抱妾身去哪里?”
只听谢怀景从喉间溢出一抹轻笑,“很快就知道了。”
秋千架在微风中吱呀作响,谢怀景搂着沈梨初的腰肢将人按在藤椅上,青竹香气混着他袖间龙涎香萦绕在她的鼻尖。
沈梨初顿感惊讶,没想到还真的让他把秋千给做出来了。就在她想要玩乐时,一双温热的大手正紧紧地握着她的腰肢,不容忽视。
“松手。”
沈梨初攥着秋千绳往后仰,发间步摇穗子扫过他的喉结。谢怀景闷哼一声,突然俯身咬住晃动的红珊瑚珠子,齿尖磨得玉坠叮咚脆响。
“昨夜孤在雕刻血玉时,满脑子都是姝姝的眉眼,以及在床笫间的娇声.呻.吟。”他忽然抱紧她低声在她的耳旁吹气,拇指抚过怀中人嫣红的嘴唇。
“姝姝知道孤回宫时见到你的第一眼,脑海中浮现出的想法是什么吗?”谢怀景略显干燥的薄唇从耳后、右脸最后滑至她的唇畔。
“想吻你,发了疯的想要吻你。“
沙哑低沉的声音最后湮没在两人的唇齿相依,谢怀景带着狠地去攫取她的美好。在临州时无法发泄出来的欲望,在吻上她柔软的唇瓣时,瞬间肆意蔓延占据他的五脏六腑。
“唔…”沈梨初愣神的瞬间被他得了逞,缓过神后立刻抵上他的胸膛,与他推搡。
然而谢怀景单手桎梏住她的双手,另一只手按住她拼命往后躲的脑袋,不让他逃离。
“姝姝,孤很想你。”
***
因着谢怀景午时的那般孟浪,非但没有哄好沈梨初反而还将这场风波延续了下去。
不过他本人倒是没有任何的不高兴,毕竟享受到了姝姝的吻,谢怀景觉得值了。
等到日头西斜时,谢婉清提着石榴裙溜进了长乐殿。雕花窗棂漏进几缕残阳,正照在沈梨初执棋的玉指上。
“阿梨阿梨!”谢婉清扑到棋盘前,双手紧紧地抓住她的手不放,“听说太子皇兄从江南带了个女人回来?这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
沈梨初没有收回自己的手,一副无所谓的表情,“是真的,带回来个江南女子。”
谢婉清还没开始惊讶,沈梨初接下来的话首接让她瞠目结舌。
“还是个瘦马。”
“瘦马!是我理解的那个江南的瘦马吗?”
在她无比诧异的眼光中,沈梨初点了头。
好半天谢婉清都没有再开口,就在沈梨初要宽慰她的时候,谢婉清突然开始咒骂起来:
“他谢怀景是真的饿了!什么女人就敢带回宫?区区一个瘦马连给本公主提鞋都不够,凭什么能够入东宫和阿梨共侍一夫?”
听得出,谢婉清是真的生气了竟然首呼谢怀景的大名。
“他谢怀景真不是个男人!”谢婉清愤慨地将棋盘中的棋子丢回到檀木盒中。
“阿梨咱不能受这个气,今日本公主请客,咱们去烟雨浓将那些个模样俊俏的小倌儿全给点上。他谢怀景不把你放在心上,自有别的男人会把你放在心尖尖上!”
沈梨初本就无聊,再加之被她的话给说动了那么一点,但还是有些矜持道:“这不太合规矩,若是被发现了……”
“发现就发现。”谢婉清首接拉着她朝外面走去,“到时候就指着他谢怀景的鼻子说,你都敢带瘦马回宫,我为什么不能点小倌儿,晾他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沈梨初到底是没有拒绝她,刚好她有些好奇谢婉清口中的小倌儿能有多俊俏,没错,只是好奇。
暮色初临时,烟雨浓二层的雅间里熏着甜腻的鹅梨帐中香。谢婉清将金叶子往案几上一拍:“把你们这儿模样最俊俏的小倌儿都给叫过来!”
不多时,珠帘轻响。为首的白衣公子怀抱古琴,眉间一点朱砂痣:“在下玉竹,擅抚《凤求凰》。”
后头红衣少年衣袂翩翩:“在下红绡,善舞蹈。”
第三位长发飘飘,颇有仙气的公子转着竹笛:“在下清风,善吹笛。”
而最后进来的那个蓝衫男子却突然撩袍下跪:“属下参见沈侧妃!属下是暗卫假扮的!”
“噗——”沈梨初一口茶呛在喉间,谢婉清也忽然僵在原地,不会那么倒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