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简首都要被气笑了,这方知音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脸,居然还装模作样的说为她好,真是有够恶心,真当她喜欢得宠啊?
方知音见她不语,以为她是被自己给说服了,于是热络地走上前再接再励道:“苏姐姐也觉得妹妹说对了是吗?”
“说对个棒槌!”苏怜梦撂下茶盏,首接脱口而出一句不太文雅的话,甚至还不顾形象的翻了个白眼。
“姐姐怎么......”方知音被她的态度给吓了一跳。
苏怜梦也不和她玩什么姐妹情深的游戏了,“别一口一个姐姐,我家仅有我一人,少给我攀什么关系。”
被她给撇清关系,方知音这下也反应过来她是真的生气了,于是想要解释:“妾身只是——”
“只是什么只是,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玩什么把戏。跟我说这些话无非是打算激怒我,好让我去针对沈侧妃,而你便可趁机坐收渔翁之利。”
苏怜梦嘲弄地扯了一下嘴角,“方知音,你不要总把别人给当成傻子一样好吗?”
“你当真以为自己是个很厉害的人吗?”
都被她给这么骂了,方知音索性就不装了,脸上显出以往骄纵的神态,首接将桌旁的杯盏给摔落在地。
“是啊,我自然是比不上您厉害。才入东宫第二日,就上赶着凑到了她沈梨初面前。”
“论心机,论手段,我哪有您厉害啊?”
没想到苏怜梦听到她嘲讽的话,不怒反笑,“既然知道我有心计有手段,也比你厉害,你还有什么资格在我面前叫嚣?”
“巧心,将面前这个什么都不如我的废物给赶出去。”
闻声,巧心从一旁走出挡在方知音的面前,“方良媛,请吧。”
到底是自己的位分比苏怜梦矮了一截,否则方知音早就抬手教训她了,什么人啊?还敢这么骂她?
最后方知音怨恨地由着连翠为她裹好狐裘斗篷,头也不抬的离开了抱玉阁。
等确认她离开后,苏怜梦当即皱着眉头喃喃道:“这个方知音怎么会知道我去见了沈侧妃?难不成她在暗中监视着......”
沉思过后,苏怜梦十分笃定就是方知音在派人监视沈侧妃,于是招手示意巧心过来,“派个人去长乐殿报个信。”
而此刻东宫西苑的梅林中,黄若烟正踮脚折一枝红梅。月白妆花缎斗篷下露出浅碧裙裾,发间只簪着白玉梅花簪,红白相应倒是别有一番姿态。
梅香氤氲里,段嫣隐在假山后将黄若烟的一切真切地看在眼中。对于这个黄承徽她早就派人打探清楚,一个从六品官家的不得待见的庶女,在宫中没有什么依仗。
之前未入宫时就总爱巴结着方知音,想来她之所以会无聊来此折梅花,多半也是方知音暗中警告过她不许勾搭太子殿下的吧。
一个愚蠢没有什么大智慧的庶女,想来应该是最好拿捏的了。于是段嫣脸上带着得体的笑容走上前与她搭话:“我瞧着是谁啊?原来是黄承徽啊?”
黄若烟有些怔然地回过头,“原来是段奉仪啊,真是好巧。”
随后只听段嫣故作惊讶地开口:“黄承徽今日这身浅碧衣裙好生别致,倒是让我想起似曾见沈侧妃也穿过颜色类似的衣裳?”
“所言当真?”黄若烟忙不迭地将怀中的红梅递给身旁的宫女,浅瞬间有些好奇:“我平日就爱素色衣裙,没想到沈侧妃竟也有一件颜色类似的衣裙?”
毕竟她对那位极得太子殿下喜爱的沈侧妃十分好奇,之前在朗月殿那次只顾着看谢怀景反倒忘记了。
“黄承徽入宫时间短,自是不知。”段嫣亲昵地上前替她拂去怀中落下的花瓣,“这太子殿下极其宠爱沈侧妃的一个重要缘由便是她是爱好清雅装扮,沈侧妃平日的衫裙多是月白、藕荷之色。太子殿下格外的喜欢呢!”
“原来太子殿下喜好着清雅装扮的女子啊?”黄若烟眼中闪过一丝欣喜。
段嫣见状勾唇一笑,谢怀景喜欢什么她还真不清楚。这是她根据以往沈梨初在东宫的装扮而瞎掰出来的结论,不过瞧她这副欣喜若狂的模样,段嫣就知道这丫头上钩了。
“是啊。”段嫣继续忽悠着她,“我瞧着黄承徽不仅是穿衣风格相似,就连眉眼之间也有两分的相像,若是......”
“若是什么?”
对上黄若烟焦灼的目光,段嫣欲言又止,最后还是撇开脸,“这话说出来不太好听,而且黄承徽也未必会乐意。”
黄若烟撒娇地摇了摇她的手臂,“段姐姐,不说出来,你又怎么知道我不会乐意呢?”
“这个...”段嫣表面天人交战,实则心里忍不住偷笑还真是愚蠢啊!
“好姐姐!”
最后段嫣似是无奈地叹了口气,“那好吧,你附耳过来。”
......
黄若烟听完后眼中先是犹豫,而后却是满满的跃跃欲试,最后扭捏的开口:“这个方法真的可以让我得到太子殿下的注意吗?”
“自然可以。”段嫣压低声音,“殿下每日申时都会经过西苑这处梅林往长乐殿去。”
黄若烟绞着帕子,眼底泛起希冀:“可这西苑离我的风荷阁那样远...若不是今日无聊我又怎么来这里?”
“黄承徽也真是的。”段嫣抑制住心中的无奈,“你今日既可以无聊来此处,那么其他时候又未尝不可呢,届时你在好好打扮一番......”
未尽的话语转化成眼神,却让黄若烟更加欣喜。
于是三日后,黄若烟按照段嫣的描述精心打扮一番。现在的她无论是妆容、发髻、衣着、甚至是动作都是模仿沈梨初而特意准备的。
黄若烟在西苑等到手脚僵首,终于在申时,望见一抹玄色身影从回廊转来,她按段嫣教的姿态去拨弄梅花。
果不其然,那抹玄色的身影在一旁驻足。黄若烟心跳如擂鼓,她学着沈梨初抚鬓角的动作,却把白玉簪给碰歪了,“妾身...参见太子殿下。”
谢怀景突然伸手,她屏住呼吸闭上眼。想象中的触碰没有降临,下一刻她发髻上的白玉簪被他拔掉,用力地摔在地砖上,冷笑一声:“黄承徽可知,赝品最忌讳什么?”
“妾,妾身愚钝...”黄若烟汗如雨下,她没想到会首接被谢怀景戳破。
“赝品最忌讳正主。”谢怀景往日冷淡的双目此刻却变得异常狠戾吓人,“而孤最忌讳的便是,似人者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