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妾身知道错了,求您开恩讷,妾身不想死。”
“滚开。”谢怀景冷着脸抬脚将她踹开,随后转头吩咐安福:“将她给带下去,杖毙。”
谢怀景早就知道女人一多起来就会有麻烦,果不其然。今日居然还敢明目张胆的模仿姝姝来勾引他,真是可恶至极,不将她处死都难解他的怒火。
然而安福却有些难办,他小心地挪动到谢怀景身旁轻声道:“殿下,这黄承徽才入宫不过七日,若是突然被处死只怕会引起陛下和皇后娘娘的不满。”
黄若烟听不到他们二人的交谈,但只是悄悄地抬头便和谢怀景锐利狠辣的眼神对上,吓得当即就是行大礼般地叩拜在地砖上。
“黄承徽?”谢怀景双眼一凛,不冷不淡地开口,“以下犯上,杖责二十。”
随后便不再多看她一眼,拂袖离开了西苑。
黄若烟犹如失了魂一般地瘫倒在地,二十大板,虽说不会要了她的命,但是半条命是指定要没了。
等到谢怀景沉着一张脸踏进长乐殿时,沈梨初正裹着白绒小毯缩在弥勒榻上,只堪堪露出一张明媚艳丽的小脸,见着他来双眼眨巴眨巴的盯着他瞧,“殿下怎么瞧着心情不好呢?”
“碰到了恶心的人,心情能好吗?”谢怀景颇为委屈地将自己的脑袋靠在她的身上,嗅着沈梨初身上的香味,才勉勉抑制住他体内的暴虐情绪。
随后谢怀景双臂展开将沈梨初紧紧地搂在怀中,吐出的热气喷洒在她敏感的后脖颈,“姝姝知道吗?那个黄承徽不安好心,她故意打扮成你从前的模样想要勾引孤。”
沈梨初眉头一动,故意打扮成她以前的模样?拜托,她人还没死呢,这就玩上莞莞类卿了?
“可她不知道,穿红色衣裙的姝姝才是绝色,是无人能比的。”谢怀景带着温度的唇落在沈梨初的后颈,留下一个湿漉漉的吻。
“殿下今日怎么这般嘴甜,一句一句的甜言蜜语哄妾身。”沈梨初颤栗地缩了一下身子。
谢怀景从喉间溢出一声笑,冷峻的脸上充满了柔情。只见他抬手将沈梨初的脸面朝自己,随后便朝着那抹红唇吻了下去。
良久,两人交缠的水啧声停止,谢怀景微喘着气拂去沈梨初唇边的涎水,“孤的嘴甜不甜不知道,但是姝姝的嘴倒是格外的甜。”
黄若烟被杖罚一事不出半日便在整个东宫传开了,听明白前因后果后,方知音气得拿起一个花瓶就首接砸在地上。
“该死的黄若烟居然敢违背我的话,私下里去勾引殿下。”
自从上次被苏怜梦给拒绝之后,方知音一首在想法子怎么从沈梨初那边抢太子殿下。既然没有人帮她,那她就一个人想办法。至于苏怜梦那个拎不清的家伙,她自然是不会放过。
只不过她还没能想出什么法子,就听到了黄若烟这件事。
“苏怜梦就算了,黄若烟那个贱人怎么敢的?”方知音原本好看的一张脸为此变得十分扭曲,“贱人,这次说什么我都要好好折磨一下黄若烟。”
***
日子悄然划过,眼看还有五日就要到谢怀景的生辰了,东宫后院那些别有用心的女人也都为此忙活起来了。尤其是方知音,不过她主要还是将人手安排在了沈梨初的身边。
“主子,打听到了。”连翠裹着寒气闪身进来,“奴婢花钱买通了以前在太师府伺候的老嬷嬷,据她所说沈侧妃在幼时曾有一次误碰了漆树汁,从而导致浑身起了骇人的红疹,整整七日都不敢见人。”
“红疹?还一连七日?”方知音的眼睛瞬间亮了,若是能够让沈梨初再次碰到漆树汁,那么她便能够得到七日的机会来承宠。
可问题是漆树汁在现在不是特别好搞到,而且就算搞到了也不一定能够让沈梨初毫无警觉地触碰,但若是能够涂抹到其他地方让她借机触碰......
方知音越想越觉得这个法子可行,嘴角还挂着势在必得的笑容,“连翠,去帮我准备一份漆树汁,不论用多大代价都要给我搞到手。”
“另外继续派人盯着沈梨初那边,一旦有任何的消息立刻上报给我。”
与此同时的长乐殿内,沈梨初漫不经心地听着胡嬷嬷的汇报,一边专注着手上的针线活。
“方良媛不知何故命令宫人去为她搜寻漆树汁,老奴瞧着怕是冲着主子来的。”
“那又如何?”沈梨初继续穿针引线,好似在诉说一件无伤大雅的事情。
正好她最近觉得和谢怀景之间好似太过平淡了,来个女人找点事情也正常,最好再让谢怀景心疼她一下,多送来一些珠宝首饰的也最好不过了。
待最后一针落定后,沈梨初才不紧不慢地开口:“先盯紧方知音,最好能够完全了解她所谓的计划。”
“是。”
腊月十西,檐角冰棱在檐下的宫灯招摇折出微亮的光。谢怀景立在镂花铜镜前,由着安福为他系上墨色云纹大氅,目光却总往殿外飘。今日是他二十一岁生辰,檐下早悬满了赤红宫灯,却都比不上他的姝姝被吻得情动时眼尾的那一抹红。
生辰宴席设在他的宣和殿,金丝炭在赤金狻猊炉里烧得正旺,谢怀景端起青玉酒盏时,指节不经意擦过盏身雕着的并蒂莲。殿门忽被北风撞开,沈梨初抱着只檀木匣子踏雪而来,鸦青鬓发沾着细雪,倒似簪了满头的碎玉。
“殿下万安,太子妃姐姐安。”
谢怀景搁下酒盏,玄色云靴踩过满地暖阳,伸手去扶时正触到她冻得通红的指尖,“手都被冻成这样了,早知如此,还不如昨日便宿在宣和殿呢?”
话落,谢怀景满眼心疼地为她擦去发髻和斗篷上的细雪。
沈梨初仰着脸由他为自己擦拭,狭长的狐狸眼晶亮亮的,“才不要呢,妾身为了这一份生辰礼准备了许久,自然是要保持几分神秘。”
“你呀——”谢怀景似是无奈的叹气,只好老老实实地为她暖手。
赵敏静捏着象牙箸的手倏然收紧,亏得她今日特意换了件簇新的石榴红蹙金袄,但当她看清沈梨初身上那件胭脂红袄裙,只觉得刺眼得很,那般贵重的云锦连她这个太子妃都不曾享受,却穿在了她一个侧妃身上,她怎么会甘心。
而一旁的方知音,看过一眼后也是闷声垂首拨弄着银匙。还真是羡慕啊,不过在她看到沈梨初脖颈上的那串红珊瑚璎珞,她隐晦地勾唇一笑。
沈梨初,且等着瞧吧,新仇旧恨她这次一起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