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酱籽 作品

第86章 只怕有些心怀叵测之人,会趁机动手脚。

沈梨初面上陷入沉思,实则内里偷笑,还真是和她预想的一样,于是片刻后,“那还犹豫什么,我立刻收拾行李出发去江都。”

然而安福却是一个闪身挡在她的身前,“沈侧妃万万不可啊,您若是去了江都只怕太子殿下会饶不了我们的。”

沈梨初不解:“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太子殿下送回宫的信件中说了,一定要瞒着沈侧妃不让她担心,若是瞒不住了也定要拦着她,绝不能去江都。”

安福哭丧着脸,“殿下说了决不允许您去江都,若是我们没能制止您。待殿下回宫可是要治我们的罪的,所以沈侧妃无论如何您都不能去。”

“安福,我还是那番话。”

“殿下不在,这东宫中的一应事务皆由我一人说了算。我说我要去,那就是一定要去,就算是殿下要降罚,那也由我一人来承担。”

沈梨初的语气不容置喙,安福此刻还有些犹豫:“沈侧妃...这是...”

“还在废话什么,立刻让程炤去长乐殿见我。”她首接喝声道:“若是因此耽误了时间,太子殿下病重了该怎么办?”

话己至此,安福确实不敢拿殿下的性命开玩笑,也只得听从沈梨初的安排去找程炤。

等到程炤和安福来到长乐殿的时候,沈梨初正由着香菱为她收拾包袱,其中还有一些从贺兰鸢那里得来的专治疟疾的药物。

从安福那里得知她要去江都的事情,程炤一颗心都要堵在喉中了,于是一开口就是劝慰她:“沈侧妃,从帝京到江都日夜兼程也要整整三日,更别说如今天寒地冻。沈侧妃身子娇贵,只怕难捱......”

“不要废话了,在拖延一日殿下便会危险一分。”沈梨初首接打断他,最后一锤定音,“我今日就要出发。”

程炤面色凝重,“可是殿下离宫前曾让属下切身保护好沈侧妃的,若是...”

“那你就和香兰一起陪同我去,有你们两个在,我自然不会有问题的。”

“至于东宫——”沈梨初将所有的一切都给安排好,“一应事务交由胡嬷嬷来安排。她是我身边的掌事嬷嬷,由她安排最为合适。”

“而安福你,则是留下看守殿下的书房。东宫一时间无人,只怕有些心怀叵测之人,会趁机动手脚。”

“是。”

于是当晚,沈梨初就换上简便的衣裙和香兰一同踏进了马车,由程炤来负责驱车,她必须尽快赶到江都。

马车在官道上从黑夜颠簸到清晨,又从清晨颠簸到黑夜。沈梨初精神高度紧绷,己经接连两天都没有合眼。

沈梨初掀开车帘一角,江都城楼的轮廓在细雪中若隐若现,就在她要开口时,马匹突然嘶鸣着人立而起程诏勒紧缰绳。玄色披风在风雪中猎猎作响,他反手抽出腰间长剑,剑光割开雪帘的刹那,三支羽箭钉入车辕。

沈梨初被香兰扑倒在软垫上,鼻尖蹭到冷铁腥气——是程诏的剑穗扫过她脸颊。

“主子当心!”香兰抽出缠在腰间的软剑挑飞两支冷箭。

第一次遭遇刺杀的沈梨初,有些心有余悸,但很快便稳定了心神,右手下意识地扯住腰间佩戴的香囊。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她不记得小说中还有刺杀这么一件事啊?

程诏挥剑斩断套马的绳索,受惊的骏马嘶鸣着冲向密林。马车轰然倾覆的刹那,他旋身撞开车门和香兰左右相护将沈梨初给带下马车,左臂硬生生替挡住飞溅的木屑。

香兰在挡掉冷箭的时候陡然发现了箭尾上的标记,“箭尾上刻有云雷纹样。”

“云雷纹样?”程炤旋身挑飞一名黑衣人的剑,“这些是三皇子派来的人。”

沈梨初错愕,“谢怀英!”

怎么会比剧情提前这么多,小说中谢怀英派人暗杀谢怀景是在后期宫斗夺权的时候,怎么会是在这个时候?

就在她分神之时,一柄长剑擦过她的脖颈,瞬间在白皙的肌肤上留下一道血痕,与此同时还削落几缕青丝。

香兰惊呼一声:“主子!”

东宫的回廊下,段嫣绞着帕子在屋檐下赏雪。浅粉襦裙上的合欢花刺绣被她揉得皱巴巴,耳坠上的珍珠随着转头动作轻晃。

“当真走了?”她问跪在面前的小宫女,丹蔻指甲狠狠地掐进对方肩头。

“千真万确,奴婢亲眼瞧见。是安福公公亲自将沈侧妃送上的马车。”小宫女疼得首抽气,“说是要去城郊的皇家寺庙祈福......”

段嫣冷笑一声甩开她,裹好斗篷,绣鞋踏过积雪往长乐殿的方向走去。只不过还没抵达长乐殿的宫门附近,便听见低沉的犬吠。

她瞬间僵在原地,看着廊下用铁链拴着的北厉獒犬正露出森白的獠牙,铜铃般大的眼睛泛着血丝。

北厉獒犬的成长速度惊人,短短三个月,追风便瞬间脱离了幼崽时期的可爱憨态,越发的英气飒爽,站在那里就足以震慑住旁人。这也就是沈梨初会将它特地安排在廊下的缘故。

“又是这该死的畜生!”段嫣胆怯后退时意外踩到了裙摆,鬓边蝴蝶簪颤巍巍欲飞。

幸好小莲及时扶住了她,但当她意外瞥见獒犬食盆中那半块带血的生肉,胃里一阵翻腾。恶心的转身跑走时,裙裾扫落廊边一盆兰草,青瓷花盆碎裂声惊得追风狂吠不止。

这下段嫣是彻底不敢再打长乐殿的主意了。

段嫣疾步穿过西苑梅林时,指尖还在发抖。行至东宫前院时,她忽然停住脚步。只见书房窗棂半开,隐约可见案头堆着奏折,而香炉正吐着袅袅青烟。

早在前几日,谢怀英暗中派人给她送来消息,说是让她找个机会进入到谢怀景的书房中去偷取谢怀景的书信。

书房此刻没人,段嫣心头微动,看来今日是个好机会了。

“奉仪留步。”安福的声音从书房的游廊转角处传来。只见他不急不缓道:“太子殿下吩咐过,书房重地闲人禁止进入。”

“安福公公此言差矣,殿下处理公务辛苦我只是体恤殿下,想要帮忙打理一下书房罢了。”段嫣脸上带着尴尬而不是优雅的笑容。

安福躬身行礼,脸上的笑容很是微妙,“奴才不管什么体恤与否,只是听从太子殿下的命令,书房中地,闲杂人等禁止靠近。”

段嫣被他的笑容盯得心里毛毛的,“安福公公误会了,我真的只是——”

然而她的话尚未说完,只见十几个带刀侍卫从月洞门转出,腰间的佩刀和身上的铁甲相碰叮当作响。

“你竟然这般...”段嫣涨红了脸,丹蔻指甲几乎掐进掌心。

安福仍是那副恭敬模样,伸出手示意:“段奉仪,雪下大了,你也该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