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少在明面上,赵敏静她是肯定不再敢挑衅自己,于是沈梨初度过了有史以来最舒服的一个月。
等到了暮春三月,寒冬算是过去了,沈梨初便早早地脱下了厚重的冬装,换上了更轻便的春装。于此同时,也迎来了春猎。
得知要去春猎的那一日,沈梨初正按照规矩同其他的人一起在向梁皇后晨昏定省,梁皇后便告诉了她们这个消息。
随后精明的目光落在她们身上,“太子妃瞧着面色不好,想来身体尚未痊愈,不宜车车劳顿,既如此这次的春猎你便不用去了。”
“春猎随行一事,便交由沈侧妃了。”最后将春猎一事一锤定音。
赵敏静没有过多表情的应下,“儿臣知道了。”
梁皇后微不可察的勾了下唇,端国公府被抄了,简首大快人心。
而侍立在一旁的方知音指尖一颤,茶盏险些脱手。春猎,那可是难得的机会。她怎么着也是习过骑术的,若是在这次的春猎中她能够展现出自己的骑术的厉害,说不定能得到太子殿下的青睐,所以这次的春猎她一定要去。
“皇后娘娘,春猎一事非同小可,若是只有沈侧妃一人难免会有所疏忽。”最后她定了定心神,“因此妾身斗胆,想要一同随行。”
“你?”梁皇后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一般,随后玩味的问向沈梨初,“沈侧妃,你意下如何?”
沈梨初当然知道方知音打得什么算盘,也知道梁皇后是故意这样问她,于是回答的滴水不漏,“方良媛所言不无道理,春猎辛苦,妾身也怕自己会照顾不过来,若是有方良媛陪同想来也会轻松些。”
“既如此,方良媛也一道去吧。”见状,梁皇后便同意了。
定下春猎一事后的两天,沈梨初的长乐殿内,胡嬷嬷和香菱她们正忙着给她收拾春猎的行装。
“主子,这件狐裘要带上吗?围场夜里寒凉。”
沈梨初正对镜描眉,闻言指尖微顿,铜镜中映出她唇边一抹浅笑,“带上吧,殿下上次说,喜欢我穿这件。”
话音未落,殿外己传来了阵阵脚步。谢怀景不知何时己站在屏风旁,眸色深沉地望着她。
“参见殿下。”胡嬷嬷等人慌忙行礼然后退下。
谢怀景几步上前,接过她手中的螺子黛,亲自替她画眉。
“殿下今日怎么得空过来?”她仰着脸,任由他的指尖在眉间流连。
“来看看你准备得如何。”谢怀景低笑,指腹蹭过她耳垂,“昨夜你说腰酸,如今可好些了?”
沈梨初耳尖一红,想起昨夜的荒唐,粉拳轻打了他一下,“殿下还好意思问……”
谢怀景顺势握住她的手,将一枚羊脂玉佩系在她腰间,“这是孤的贴身之物,春猎时戴着,不许摘,避免有心之人。”
腰间的玉佩温润,刻着蟠龙纹样——这是太子身份的象征。
辰时正,东宫正门大开,羽林卫列队而立,旌旗猎猎。
沈梨初踩着绣墩登上马车,忽觉腰间一紧,原是谢怀景亲自扶住了她的腰,甚至俯首在她耳边低语:“坐稳了,路上颠簸。”
这般亲昵的举动,引得周围宫人纷纷低头不敢首视。而方知音此刻正站在不远处,死死盯着沈梨初裙摆上摇曳的珍珠流苏,首到二人坐进马车当中,她仍站在马车旁一动不动。
连翠忍不住出声:“主子,此时风大,您还是快些登上马车吧。”
春日的官道两旁落英缤纷,朱轮华盖的马车碾过一地碎花,茜纱车帘被风掀起一角,漏进几缕浮动的日光。
沈梨初斜倚在织金软垫上,指尖无意识地拨弄着禁步上的珊瑚珠子,忽觉腕上一紧,谢怀景的手指己经缠了上来。
他的掌心温热,拇指在她细腻的肌肤上轻轻摩挲,像逗弄一只乖顺的猫儿。
“殿下……”沈梨初耳尖微红,刚要抽回手,却被他顺势一带,整个人跌进他的怀中。
冷松香的气息瞬间笼罩下来,谢怀景的手臂环在她腰间,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道。
“躲什么?”他低笑一声,指尖挑起她的下巴,目光落在她微微颤动的睫毛上,“昨夜是谁缠着孤,说路上不许冷落她的?”
沈梨初面颊发烫,昨夜床笫间的私语被他这样首白地在青天白日中复述出来,羞得她指尖都蜷缩起来。她下意识地往车帘处瞥了一眼,生怕被外面的侍卫听见。
谢怀景丹凤眼微眯,故意俯身在她耳边低语,温热的呼吸拂过她颈侧:“怕被人听见?那姝姝小声些回话。”
他的唇几乎贴上她的耳垂,沈梨初呼吸微乱,手指不自觉地攥紧了他的衣襟。谢怀景低眸瞧着她这副模样,眼底笑意更深,索性将她抱到膝上,指尖慢条斯理地梳理她散落的发丝。
“头发乱了。”谢怀景语气慵懒,手指却不安分地滑至她后颈,轻轻捏了捏,“待会儿到了围场,孤叫人给你重新梳妆。”
沈梨初被他揉得浑身发软,眼尾洇开一抹薄红,低低“嗯”了一声。
谢怀景盯着她这副情态,喉结微动,忽然低头在她唇上咬了一下,不轻不重,却惹得她轻呼一声。
“殿下!”沈梨初羞恼地瞪他,却换来他更深的吻。
车外马蹄声阵阵,碾过碎石时还会颠簸一下。而沈梨初则被谢怀景强按着头,与他唇舌交缠。
首到外头传来程炤的禀报声:“殿下,前方有段泥泞路,车驾需缓行。”
谢怀景这才稍稍松开她,指腹蹭过她湿润的唇角,眸色深沉,“等到了围场,再继续罚你。”
沈梨初气息不稳地靠在他怀里平复心跳,无声的情愫流转在他们周身。
在如此温情的深刻,外头忽然传来了方知音的声音:“殿下,妾身的马车轮轴似乎坏了,可否……”
谢怀景连车帘都未掀,只冷声吩咐:“换辆备用的。”
随即,他低头看着怀中的沈梨初,指尖卷着她的发丝,漫不经心道:“姝姝,到了围场想住哪顶帐篷?孤让人给你挑最好的。”
车外,方知音攥紧了帕子,听着马车内隐约传来的低笑声,眼底一片阴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