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嬷嬷怎么了吗?”
胡嬷嬷让她去看院中,“老奴今日晨起时发现,这些宫女竟来的比我还早。而且她们的眼神怪怪的,问什么也不肯说,总感觉不是什么好人。”
“确实不是。”沈梨初点头,“因为人家是受过训练的暗卫,自然和寻常的宫女不一样。”
胡嬷嬷诧异:“暗卫?那也就是说她们是……”
“不错,是殿下派来的。”
沈梨初站了一会儿便有些累了,又重新坐回到贵妃榻上。
“可是主子,虽说有暗卫护着确实安全了不少,但这样我们岂不是也落在太子殿下的掌控之中,这不利于各宫各殿传递消息啊。”
胡嬷嬷的担忧是对的,只是沈梨初自然没有傻到那种地步。
“嬷嬷不必担心,她们都是有分寸的,不会擅自进入殿内的。”
闻言,胡嬷嬷松出一口气来,“那便好。”
承福宫
春笙在为萧玉茹梳妆时,忍不住问道:“娘娘,我们都己决定假借段奉仪之手去除掉沈梨初了,为何还要专门再安排一个宫女去送堕胎药呢?”
“你懂什么?我们说了段嫣那个女人就会做吗?这种市井女人一点小恩小惠便会感恩戴德,更何况我们还是以命相挟,她又怎么敢冒死动手。”
萧玉茹得意一笑,“所以本宫才会抢先一步以她的名义动手。”
春笙忽然听明白了,“原来如此,我们专门安排了那个宫女便会让太子意识到东宫之中有人想要谋害皇嗣,便会开始彻查,就算最后查出是段奉仪动的手,也与我们没有任何关系。”
“不错。”
说到这儿,萧玉茹忽然感叹道:“也不知昨日下手的人是否成功,若是成功我们便优先一步,若是失败只怕那人只会尸骨无存。”
然而萧玉茹没能等到东宫那边传来的消息,反而是三皇子府中传来了噩耗。
“你说什么?”
听到她震怒的声音,底下的小太监的声音倒是越发的小了,“三皇妃今日被太医查出……此生难有子嗣的缘分。”
“砰”摆在桌上的白釉瓷瓶被萧玉茹给摔得粉碎。
“废物,秦紫珠还真是个废物。当初本宫是怎么挑了个这样不能生养的蠢货呢?”
萧玉茹真的是个很矛盾的人,之前挑来挑去觉得秦紫珠家世不错勉强可以入眼,便对她很是称赞。结果如今得知她此生很难有孕,就又换上了这样一副嘴脸。
“娘娘!”春笙眼疾手快的扶住摇摇欲坠的她。
萧玉茹好半天才缓过来,“春笙,去准备帝京城中尚未出嫁的女子画册,本宫要为英儿擢选个侧妃出来。”
“本宫决不允许,英儿的血脉是由那些低贱的女人生的。”
就这样,日子安生的过去了一个月,进入西月。
沈梨初满打满算,刚好过了孕期的前三月,原先平坦的小腹此刻竟微微隆起了,并且再过两日便是农历的三月廿六,沈梨初的生辰。
这次生辰,谢怀景好似格外认真地在准备,经常忙得一两天见不到人。有时抽出时间来陪沈梨初,脸上还会莫名带着一些细小的血痕,问他什么,谢怀景就是不可能说。这更是让沈梨初对他为自己准备的生辰礼感到好奇了。
除却谢怀景,东宫里的其他人也在为沈梨初的这份生辰礼“摩拳擦掌”。
这首当其冲的便是方知音,自从得知银丝炭中的真实情况后,她就犹如疯魔了一般,平等的厌恶着赵敏静和沈梨初,甚至还有那个黄若烟。毕竟前两个是谋害她的元凶和间接凶手,而最后那个则是背叛主子的狗,无论如何都不能轻饶。
所以这段时间她正在苦思一个绝妙的计划,最好是让沈梨初滑胎,赵敏静和黄若烟被太子殿下狠狠的处罚,要让她们都跌落深渊。
然而在方知音之后还有一人也在为此谋划,那便是段嫣。自从接到萧贵妃的指示后,她一首都在踌躇观望。毕竟谋害皇嗣可不是什么小事,万一事情败露,迎接她的只会是死亡。
段嫣她可不想死,她好不容易得到成为人上人的机会,怎么敢就这么轻易的死了呢。所以这一个月,她什么都没敢做。
不过她倒是和黄若烟处的相当融洽,甚至还从黄若烟口中得知太子妃给方知音下了绝育的药,方知音这辈子都无法生育。
她当时便动了一下眉心,或许她可以利用方知音来完成计划。
等到了沈梨初生辰当日,她在睁开眼的第一时间便看到了谢怀景所赠送的金如意。这个可是她偶然在库房看到的,还没来得及讨要,就被送了过来。
香菱见她对那个金如意爱不释手,忍不住提醒她:“主子,太子殿下还送来了好多南洋珍珠,什么名贵的苏绣、蜀绣的布匹应有尽有。说是让主子随心所欲,想做几件衣裳就做几件!”
“对了,太子殿下还让奴婢将这个交予主子。”
说完,她则是将一张字条递了过来。
沈梨初接过一看,是谢怀景的苍劲有力的墨迹,“东宫南院见。”
南院距离长乐殿不远,但鲜少有人,也不知道谢怀景为何要让她去?不过今日是她生辰,总不能是要害她的吧。于是沈梨初便让香菱为自己梳洗后,扶着她的手去往了南院。
沈梨初尚未踏入南院,就先闻到了淡淡的棠梨香。
暖阳照下,一阵微风轻拂,只见院中棠梨绽放似雪,开得格外肆意而张扬,沈梨初被眼前盛开的棠梨震惊的掩嘴。
沈梨初下意识地踮脚去嗅花蕊时,后腰突然被温热掌心托住。
谢怀景的蟒纹广袖扫过她腕间翡翠玉镯,另一只手将她方才够不到的繁花轻轻折下。
“花气袭人知昼暖。”谢怀景低笑着将花枝斜插在她的堕马髻间,指尖却流连在耳后那片雪肤。
“怎及梨初身上暖香?”他竟学得用诗来逗趣她了。
沈梨初被他的气息呵得发痒,偏头要躲,却被他顺势抵在树干上。
飘落的花瓣沾在谢怀景发顶,沈梨初抬手想要拿掉,下一瞬腕子便被他扣住压在粗粝树皮间。
谢怀景滚烫的唇擦过她颤抖的眼睫:“孤亲手栽的树,总该讨些彩头。”
话音未落,沈梨初的唇舌便被封进他缠绵的吻中。原来这就是他脸上出现血痕的原由,竟是为了栽下这梨树来讨她欢心。
想到这儿,沈梨初也就顺从的去迎合他,双手慢慢的攀上他的肩膀。
唇舌交缠间,谢怀景的声音断断续续传出:“生辰喜乐,我的姝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