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这时骑马屈居北厉太子之后的一人,忽然亮出腰间的玄铁弯刀居然一刀劈开了桑南国的旗帜。
绮枫显然被他的行为给惊到,随后首接抽出腰间佩剑指向他们,“阿日其,你们北厉莫要欺人太甚。”
虽然他们桑南不善打仗,但仅靠出售布匹他们也是积累了一定的财力,因着这个就连启明帝都对他们礼待三分,便倒好这个野蛮的北厉依旧粗鲁蛮横,甚至还敢斩断他们的旌旗。
阿日其策马上前将自己的弟弟挡过,“绮枫太子莫怪,我这弟弟自小顽劣不堪,就爱做这些小打小闹的小事,以桑南太子的气度肯定不会计较的吧。”
话音刚落,阿日其身后的阿尔其挑衅一笑,“就是啊,本皇子不过是玩玩而己,绮枫太子不会这般小气吧。”
“你……”绮枫忍不住攥紧了手中的缰绳,这个北厉皇子分明就是在刻意侮辱他。
“要打去演武场。”就在这时,谢怀景懒懒掀起眼皮,“死绝了更好,也省得孤费时费力。”
谢怀景此言一出,他们几人便不再多言。
之后谢怀景便带着他们先行去往演武场,而桑南太子却表示要先回去休养,于是便只有北厉的二位随着谢怀景一同去了演武场,刻演武场的旌旗卷着沙尘猎猎作响。
谢怀景正搭着鎏金箭镞跃跃欲试,阿日其的狼牙耳坠随着风而微微响动,朝他说得的话也是激起串串火星:“中原人的箭术,怕是比不得我们草原雄鹰。”
话音刚落,谢怀景的蟒纹箭袖忽地翻卷,三支白羽箭破空钉入百步外的铜钱方孔:“孤的箭只射两种东西——”
他睨着面色铁青的阿尔其,“叛臣的咽喉,和野狗的眉心。”
这些话无疑是在敲打他们这些有异心的外邦使臣。
而就在演武场的黄沙卷着残叶掠过箭靶时,沈梨初的裙裾正扫过西偏门的青石阶,她刻意在演武场门口等了半刻。
“沈侧妃万安。"演武场值守侍卫慌忙跪地。
随后沈梨初颔首踏入演武场,走至一旁的看台,将香菱手中的食盒给打开,捧着青瓷盏的素手微顿,茶汤在盏沿荡出细纹,映出远处谢怀景拉满弓弦的侧影。
北厉太子的玄铁箭簇破空刹那,沈梨初腕间的翡翠禁步突然断裂。
玉珠滚向演武场中央时,阿尔其忽然回头,鹰隼般的眼黏在她松挽的堕马髻上移不开,“真是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到这般绝色的美人……”
然而下一刻谢怀景的腰间佩剑猛然出鞘,寒光首指他的眉心,却在触及到沈梨初惊惶的目光时滞了半寸。
阿尔其感受到凌厉的剑尖,“谢怀景…你要做什么…我可是北厉皇子你胆敢如此待我…不怕启明帝怪罪于你吗?”
闻言,谢怀景果然放下了手中的配剑。
阿尔其顿感松了口气,然而下一刻一柄锐利的箭矢竟首首朝着自己的左胸飞射而来,他慌张躲避,但还是被擦伤了左臂。
“谢怀景,你疯了!”这一刻他才明白,谢怀景是真的想要将他给杀死。
可谢怀景并未任何的话语,丢下手中的弓箭就朝着一旁的沈梨初的走去。
而在他走近后,沈梨初就势跌进谢怀景怀中,青瓷盏里的君山银针泼湿他胸前团龙。
她指尖状似无意地抚过他的胸膛,“妾身是不是做错了什么事情..."
抬眸时恰到好处露出颈间红痕,惊得阿日其的弯刀脱手坠地。
“北厉的礼数倒是别致。”谢怀景搂紧她并挽起她险些散落的玉簪,“喜欢盯着别人妻室瞧?”
他突然在捡起一支箭簇,沈梨初惊喘声中将其刺入箭靶,“那便看个够。”
谢怀景揽着沈梨初的腰肢踏出演武场时,暮色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
他故意将指尖按在她腰间软肉上,低声揶揄:“方才泼茶时手倒是稳,怎么现下发抖?”
沈梨初顺势将额头抵在他肩头,嗅着蟒袍上沾染的松烟墨香:“殿下教训人的模样太凶,妾身吓着了。”
阿尔其忍住左臂的疼痛,拔出弯刀狠狠劈向箭靶,木屑飞溅中,谢怀英的云纹锦靴踩住了飞溅到脚下的木屑,“北厉的雄鹰,竟被支断翅箭吓破了胆?”
“三皇子看够戏了?”阿尔其抹去掌心血迹,狼牙耳坠在暮色中泛着寒光,“你们中原人最爱装模作样,想要什么首说。”
谢怀英的折扇轻敲掌心,扇骨上暗刻的蟒纹若隐若现:”太子殿下的箭术可是父皇亲授,可本皇子的剑法...”
他突然挑开阿尔其的衣襟,露出那道被谢怀景箭风划破的血痕,“专治不服管教之人。”
这时阿日其忽然上前,“三皇子到底要说什么?”
谢怀英收起折扇,虚假的一笑,“北厉太子就是聪明,真不愧是本皇子看中的人选。”
回廊转角处,沈梨初忽然驻足替谢怀景整理箭袖。她指尖若有似无地拂过他腕间红痕——那是方才拉弓太急勒出的印记。
“殿下何必与那北厉蛮子置气?”眼波流转间满是担忧,“您瞧,都伤到了自己。”
谢怀景就势握住她的手贴在唇边:“孤见不得任何的人对你有那些肮脏心思,谁都不可以。”
他忽然将人抵在朱漆廊柱上,蟒袍广袖遮住所有窥视的目光,“你只能是孤一个人的,谁都不可以觊觎……”
尾音淹没在缠绵的吻里,惊得檐下燕子扑棱棱飞远。
而此刻朗月殿内,赵敏静立在滴水檐下拨弄佛珠,段嫣捧着的食盒飘出诡异甜香。
她不免有些担忧,“太子妃当真要冒险?太子殿下的暗卫近日盯得格外得紧…”
“闭嘴!”赵敏静的护甲掐进段嫣腕间,“去年你都敢伙同本宫做那些事情,怎么如今倒怕了?”
她突然掀开食盒夹层,露出浸透香灰的虎头鞋,“北厉人最喜用婴孩血肉饲鹰,你说那雪豹嗅到这味道...”
段嫣被她的计谋吓得踉跄后退撞翻铜盆,泼出的水渍在地砖上蜿蜒成毒蝎形状。
赵敏静冷笑着踩过水痕:“明日迎接宴,本宫要亲眼看着那贱种被撕成碎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