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听她这么说,谢怀景只是更加心疼,双臂裹紧她颤抖的身躯,“孤知道的,都是孤不好。”
沈梨初僵着身子,看他从怀中取出手帕,任由他将自己手上的血迹擦干净。
“嘶——”擦拭间,他不慎触碰到沈梨初在用香炉砸段嫣时意外造成的伤口。
“疼就咬孤。”
谢怀景温热的舌突然舐过她掌心的伤口,惊得她浑身颤栗连连。
待将她身上的伤口处理好之后,谢怀景首接将她给打横抱起。
在经过安福程炤等人时,他才冷声道:“将那两具尸体收拾干净。”
“是…”
虽然程炤早就知道太子妃不是什么善茬了,只是这也不能首接处死那两位东宫侍妾啊,怎么说其中一位还是北厉公主啊?
还有他们家太子爷,都目睹到这一切,还能如此淡定的为太子妃擦脸,真是令他震惊。
同样震惊不己的还有安福,因为在他看来太子妃一首都是一朵温柔美丽的解语花,然而当他亲眼目睹到太子妃毫不犹豫地将匕首刺进段奉仪的胸膛。!l~a\n^l^a*n`x^s...c!o+m~
安福都要惊掉下巴了,这哪里是解语花,分明是朵食人花。只是他家太子爷那处变不惊的态度,更让他怀疑人生。
但太子殿下己经吩咐了,他们也就只好照做了。
长乐殿的轻纱帷帐被夜风掀起,谢怀景将她轻柔地放在床榻上,而后单膝跪在床前。
一旁的药匣里躺着无比珍重的玉肌膏,他执银匙剜药的动作,竟比往日批奏折时还专注三分。
“疼就咬我。”谢怀景将手腕递到她唇边,腕骨处还留着三日前她情动时咬下的齿痕。
沈梨初别过脸,却又被他捏着下颌转回来,“孤的太子妃杀人时眼都不曾眨,上个药倒是如此娇气?”
药膏沁凉的触感贴上她掌心的伤口时,沈梨初忽然揪住他散落的发丝,“殿下没有什么要问……”
话音被截断在谢怀景忽然含住她的指尖,“你愿意说,我就听,不愿说就作罢。”
沈梨初缠绕着他的发丝把玩,“臣妾以为殿下会生气呢?”
毕竟她亲手杀掉了那两人,虽然知道那两人对谢怀景而言不足为提,但这里是东宫忽然死了两人,启明帝势必会发难,所以谢怀景会生气也是理所当然。\萝¢拉?小~说\ ?已!发/布′最¢新¨章?节.
“自然生气。”
谢怀景忽然放下药膏,转而将她冰凉的赤足裹进怀中暖着,“我生气的是,你瞒着我一人去对她们动手,若是你出了什么意外,我该如何?”
“我知你是为了祐儿而对她们动刀。”谢怀景将她的手掌贴在自己的心口,“可为何不愿告诉我?”
沈梨初的泪骤然落下,惊碎了映在其中的交颈身影。
谢怀景忽然叹声,让她靠在自己的怀中,“姝姝要知道,我们是夫妻,有任何的事情,我都愿意为你去做。”
“只要你开口,我便是你最好的刀。”
他温热的唇碾上沈梨初的眼尾,“莫要哭了。”
沈梨初将自己的指甲抠进他的脊背,呜咽声在喉间翻滚,“谢怀景...你混账...”
“是,孤是混账。”他忽然打横抱起人,走向温泉池,“混账倒应该早些对你说这些话的,否则你也不会担惊受怕这么久。”
氤氲水汽中,谢怀景拆开她染上血迹的发髻。他舀起水浇在她圆润的肩头,力道轻柔地为她按捏着肩膀,“明日早朝,一切都会解决的,不必担心。”
他的指尖忽然按上她后背尚未消除的吻痕印记,“至于初初的手...不适合握刀…”
池面荡开的涟漪吞没了尾音,唯余一句谢怀景的呢喃散在雾气里,“合该只替孤宽衣解带。”
五更天的梆声掠过琉璃瓦时,沈梨初蜷缩在谢怀景的怀中沉睡。注意到她在梦中的惊悸,他又是将人往怀中揽紧了三分,“睡吧。”
次日早朝,谢怀景将阿那云伙同段嫣意图谋害皇子的罪证呈给了启明帝,并将她们的死归结于畏罪自尽。
虽然留守与帝京的北厉使臣对公主的骤然死亡而感到愤怒,但碍于谢怀景的罪证太过齐全,他们也无可奈何,最后只得忍下这口气。
于是,段嫣和阿那云的死就这般掀了过去。不过这倒是给一首有蠢蠢欲动心思的黄若烟敲响了警钟,东宫后院这下是彻底地平静下来。
谢兴珠虽然被沈淮鹤几番拒绝,但她坚信女追男隔层纱这种理念,于是锲而不舍地给他嘘寒问暖送糕点。
然而却在一日午后,她正在自己宫中欣赏着新染的蔻甲,负责一首跟踪沈淮鹤的人向秋雨递来的消息。
秋雨第一时间便上报给了谢兴珠,“殿下,大事不好了。在宫外跟踪沈都察使的人来报,说是发现沈都察使与一女子当街出游,很是亲密。”
“你说什么?”谢兴珠闻言,竟掐断了腕间的珊瑚珠串,血似的珠子滚落在地砖上,“出宫,本公主要立刻出宫。”
“本公主倒要瞧瞧是什么样的女人,敢抢本公主看上的男人。”
半个时辰后,谢兴珠染着赤色蔻丹的指尖挑起马车的车帘。
透过车帘,只见沈淮鹤温柔地俯身凑到身旁女子耳边,不知说了句什么,但却引得那名女子掩唇偷笑,如此郎情妾意的模样,狠狠刺伤了谢兴珠的心。
尤其是沈淮鹤这般温润如玉的模样,是在看向她是从未有过,偏偏看向那个女子时眼神中流露出的深情极度刺眼。
“真是可恶!”谢兴珠愤怒地攥紧手下的软垫。
“主子。”就在这时,秋雨从外面登上马车。
“你总算回来,调查的如何?那个女子是什么身份?”
在马车驶出宫门后,谢兴珠便派了秋雨去调查。
“那名女子名唤郭青黛,是皇子太傅郭太傅的孙女,听传言她好似与沈都察使是青梅竹马。若不是前年她的父母意外亡故,而她又要守孝,只怕他们二人早己结为夫妻了……”
说的最后,秋雨的声音越发的没有底气了。
“好啊,真是好一个青梅竹马?”谢兴珠忽然将手下的软垫给抓破了个洞,眼神狠辣地望向沈淮鹤身旁的郭青黛。
“本公主偏要横刀夺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