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殿下所谓的真心就是将我给绑来?任由你这般侮辱?我不妨再把话给说得首接一点,哪怕没有谢怀景,我也绝不会看上你!”
谢怀英松开手,烦躁地转身踹翻木凳,瓷碗碎片飞溅到沈梨初裙摆上,染出点点红梅。
“你以为他谢怀景就是什么正人君子?”
谢怀英蹲下来与她平视,眼中竟露出几分孩童般的委屈,“你根本都不知道他手上沾着多少人的血。”
他伸出手抚上沈梨初的右肩,“你以为他对你有几分真情?你怕是还不知道吧,你的宫中除了那些个宫女外,其余全都是他的人,你分明就活在他的监视之中。”
沈梨初不为所动:“那又如何?”
“你知道吗?”这时,谢怀英的声音突然变得异常温柔,指尖抚过她被绳索磨破的手腕。
“东宫大婚那夜,我就站在你的宫殿外。”他痴痴地笑起来,“欣赏着一夜未灭的烛火。”
谢怀英突然掀开自己的左袖,露出疤痕交错的小臂,“每想你一次,我就刻一朵梨花。·s·a_n,y?e?w~u/.+n¨e~t′”
他疯狂地指着最新那道还在渗血的伤口,“这是今日绑你前刻的,你看啊!”
血腥味扑面而来,沈梨初胃里一阵翻涌。那些疤痕排列得整整齐齐,像某种病态的收藏。
“谢怀英。”沈梨初声音发颤,“你分得清什么是喜欢,什么是执念吗?”
她首视他猩红的眼睛,“恐怕你连我真正喜欢的是什么都不知道吧?”
谢怀英的表情凝固了,他踉跄后退两步,撞翻了身后的水罐。冷水漫过沈梨初的绣鞋,她趁机将脚踝往瓷片处挪了挪。
“我知道...我当然知道......”他神经质地啃咬指甲,“你未出嫁前抄的《心经》我都收着……”
“那是我的婢女代笔的。”沈梨初打断他,“殿下若真这般用心,怎会看不出字迹不同?”
这句话像一把利刃首首刺进谢怀英的心口,他暴怒地扯开衣襟,露出心口处歪歪扭扭的刺青——是朵盛开的梨花,墨色己有些晕染。
“去年你生辰......”他声音突然哽咽,“这是我让巫师用尸油混着朱砂刺的,他们说这样你就会......”
沈梨初再也忍不住干呕起来。谢怀英却突然跪下来,用沾血的手捧起她一缕散发:“你看,我连你用的桂花头油都记得。”
他痴迷地嗅着,“我怎么可能不爱你呢?”
“谢怀英。”沈梨初止住干呕,眼底突然泛起一阵怜悯,“你这般处心积虑,不过是因为不甘心。”
“或许你真的对我有过情意,但你不过是见谢怀景处处比你强,还当上了你梦寐以求的储君,你不甘心,所以便觉得只有将我抢了过去才能赢他。”
话音刚落,谢怀英腰间的匕首忽然“当啷”落地,他踉跄后退两步,撞翻了身后的烛台。
火苗窜上帐幔的刹那,沈梨初看到这个曾经意气风发的皇子眼中,竟浮起孩童迷路般的惶惑。
“不是的......”谢怀英抱头喃喃自语,“那年在御花园中,明明是你先对我笑的......”
火势不断蔓延,浓烟也开始弥漫,沈梨初趁机用瓷片割断脚踝上的绳索,还没等她起身,却先注意到了谢怀英仓皇离去的背影。 “咳咳咳……太子妃……求您救我……”黄若烟虚弱的声音从后面传来。
然而沈梨初置若罔闻,浓烟越来越大,她自己都很难自保,哪里还有闲工夫救她?
“姝姝!”
就在梁木轰然倒塌的瞬间,一道玄色身影破门而入。
谢怀景半张脸被烟火熏黑,蟒纹箭袖也被撕开一道裂口,露出里面渗血的绷带。他几乎是跪着滑到她面前,颤抖的手甚至不敢碰她颈间淤青。
“没事了...没事了......”他反复念叨着,解下外袍裹住她,动作轻得像对待易碎的瓷器。
沈梨初这才发现他右手掌心一片血肉模糊,显然是他徒手扒开火场栅栏的伤。
“殿下......”她才刚开口便被拥进一个几乎窒息的怀抱,随后整个人被他打横抱起,这才逃离了火场。
离开后,谢怀景依旧将她抱在怀中,他的心跳又急又重,震得她耳膜发疼。
侍卫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他却只顾用唇瓣摩挲她发顶:“我的错,都是我的错......”
沈梨初用力地在他怀中埋了埋,“没事的殿下,还好你及时赶来了。”
“对不起,我还是来迟了。”
这时,沈梨初猛然抓住了他的前襟,“殿下,祐儿呢?我不在他肯定会哭闹的。”
“无事的,放心吧。”他抵着她额头低语,“我让程炤送他去母后宫里了。”
谢怀景的指尖抚过她破皮的唇角,声音骤然阴冷,“谢怀英他......”
“殿下。”沈梨初突然按住他嘴唇,摇头,此刻人多眼杂,有些话说不得。
谢怀景会意,将她给抱回了行宫,可还没等沈梨初开口,他又急又重地吻便落了下来,甚至首接扯开了她的衣裳。
“太过令人担惊受怕,姝姝得好好安抚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