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梨初听到他的话差点笑出声:“谢怀英,你在说什么疯话!”
“我没说疯话!”谢怀英猛地抓住她的手腕,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骨头。
“你知道我为什么一定要当皇帝吗?因为只有这样,你才会正眼看我!”
他呼吸粗重,眼底泛着猩红:“谢怀景能给你的,我都能给!他给不了的,我也能给!”
沈梨初嗤笑一声用力甩开他的手,后退一步:“你真是无可救药。”
谢怀英不怒反笑:“没关系,你现在恨我,以后总会习惯的。”
他抬手轻抚她的脸颊,声音温柔得可怕,“等我把谢怀景给处理了,再将你和他的那个孽子除掉,你就知道谁才是真正配得上你的人。”
“谢怀英,你怎么敢对一个孩子动手?”沈梨初的身体骤然僵硬。
“任何阻挡我们的,我都会清扫干净。”
他几近眷恋地抚上她的侧脸,“你以为将那个孩子提前送到太师府,我就无可奈何了吗?”
“你不同意做我的皇后,没关系。”谢怀英脸上浮现出从前那般温文尔雅的笑容,但落入她的眼中却是十分寒凉。
“我有的是法子让你同意,一个孩童,我想杀便杀了,根本不会心软的。`秒/章/节.小?说,网\ !更\新?最!全-”
沈梨初浑身都在发抖,“你到底要如何?”
“这样才对。”
谢怀英俯身贴近她耳畔,“我给你两个选择。”
他指腹轻抚过她颤抖的唇瓣,“要么,你乖乖做我的皇后,我兴许还会免除那个孩子一死。”
谢怀英忽然收紧手指,掐得她下颌生疼:“要么,我现在立刻派人去太师府。”
“血流成河的模样,你应当还没见过吧?”
“好。”沈梨初声音轻得像叹息,“我答应你。”
谢怀英当即大笑起来,很是激动地想要将她给抱在怀中。
但却被沈梨初给躲开,“我己经答应你了,那你便不能再针对太师府。”
“急什么?”谢怀英抚摸着沈梨初苍白的脸,“等我们行完大礼,成为天底下最受人敬仰的夫妻,我自然会让你们一家人团聚。”
“你先好好休息,明日之前凤冠霞披便会送至东宫。”谢怀英贪恋地嗅着她身上的馨香,“很快,你便是我的皇后了。”
“程炤,关门。”
沈梨初冷着脸退回东宫,任由程炤将门关上,再多看一秒她都要呕出来了。
真的是,陪谢怀英这个病娇演戏太累了。.w·o*d+e?s+c.w?..c\o\m.
没错,她是假意松口,真当她不知道谢怀英会对祐儿下手吗?
沈梨初早在谢怀景离宫当日,便将祐儿给秘密送出了宫,她并没有送回太师府,至于太师府的孩子不过是她故意伪装的假货,为得就是让谢怀英放松警惕。
“殿下那边情况如何?”沈梨初担心谢怀英会对谢怀景下死手。
程炤:“殿下的回信中说,谢怀英暗中安排的人手不少,他们正在尽力赶回。”
“如此看来,还需要拖延一些时间才行。”
谢怀景在尚未抵达青州时便遭到了刺杀,不过好在之前他一首派人盯着谢怀英,大致可以推断出这些刺客是谁派来的。
因此他也立刻想到宫中可能会有变故,于是派人传信给程炤,谢怀景培养的暗卫都有特殊的通讯方式。也因此没有被谢怀英给拦截,反而将信件顺利的送到了沈梨初的手中。
谢怀景和沈梨初的想法不言而喻,于是她便立刻知会了梁皇后和启明帝。一人做戏很容易看穿,但有启明帝一同做戏,那么可信度便就高了。
接下来沈梨初只需要稳住谢怀英,为谢怀景赶回京拖延时间就好。
第二日天色将明,皇城内又恢复到之前一般的寂静,好似昨日的宫变尚未存在般。
谢怀英立于正德殿前,脚下踩着染血的玉阶,身后是黑压压的北厉精锐与叛军。启明帝被软禁于深宫,谢怀景被困于京外生死未卜,而他——即将成为这座皇城的新主人。
“陛下。”齐峰跪地叩首,声音里压抑着兴奋,“百官己至太和殿,只等您登基。”
谢怀英唇角微勾,眼底却是一片冰冷:“朕的皇后呢?”
齐峰闻言面色一僵,“太子妃……尚在东宫。”
“哦?”谢怀英眯起眼,唇角勾起一抹森冷的弧度,“那朕亲自去迎。”
长乐殿的大门被禁军强行撞开时,沈梨初正坐在窗前,指尖轻抚着一支银簪。
谢怀英踏入殿内,身后跟着数名手捧锦盒的宫女。他抬手示意,宫女们立刻上前,将锦盒一一打开。
金丝缠绕的凤冠、绣满鸾凤的霞帔、缀满珍珠的绣鞋,在烛光下熠熠生辉。
“这可是朕特意为你准备的。”谢怀英伸手抚过凤冠上的东珠,眼中满是痴迷,“今日,朕登基为帝,而你——”
他俯身逼近她,“将成为朕的皇后。”
沈梨初抬眸,眼底一片冰冷,“这样的皇后谁稀罕?”
谢怀英知道她内心极度反抗,但脸上还是挂着笑容。
然而下一刻,他猛地扣住她的手腕,强行将一个金镯套在她的腕间,“无妨,等谢怀景的人头送到你面前,你自然会心甘情愿。”
沈梨初想要抽回手,却被他一把攥住,根本挣脱不了。
谢怀英盯着她,忽然温柔一笑:“吉时快到了,朕的皇后,也该更衣了。”
未央宫内,红烛高燃,喜帐低垂。
沈梨初被宫女强行换上那套凤冠霞帔,金线绣成的鸾凤在烛光下栩栩如生,仿佛下一刻就要振翅飞出。
铜镜里,她面色苍白,唇上却染了艳丽的胭脂,像具精致的傀儡。
“真美。”谢怀英从身后贴近,手指缠绕她一缕青丝,“朕第一眼见你,就知道这顶凤冠该是你的。”
沈梨初沉默不语地躲开他的触碰。
然而谢怀英却执起合卺酒,递到她面前,眼中闪烁着病态的温柔:“喝了这杯酒,你我便是夫妻。”
沈梨初哂笑,抬手打翻酒杯,“你也配?”
酒液泼洒在脚下的毯上,晕开一片暗红,像极了血。
谢怀英眸色一沉,猛地掐住她的下巴,“你以为谢怀景还能救你?他此刻怕是早就己经死在青州了!”
沈梨初盯着他,忽然笑了:“是吗?”
这时,殿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齐峰仓皇冲了进来,“陛下!太子……太子率军杀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