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一切却又都有迹可循,为什么六岁那年入宫谢怀景会对她如此关照,又是为什么肯为了她除掉赵敏静,甚至那个在临州尚未出场的女主段嫣,都被他雷厉风行地给解决了。
至于他所说的幸福的上一世,沈梨初没有记忆也没有印象。不过那又如何,她的目的本来就是为了改变命运的,如今她如愿当上的太子妃,谢怀景又对她情根深种,她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呢?
于是日子便这么安稳的过了下去,谢怀景与沈梨初大婚也己过两年,但东宫始终未有喜讯传出。
起初朝臣们尚能体谅太子妃需调养身子,可随着时间推移,流言渐渐如野草般疯长。
这日清晨,沈梨初正在梳妆,香菱急匆匆跑进来,手里攥着几份奏折的抄本。
“主子,您看这个...是少爷派人送来的。”她气得声音发抖,“礼部那群老顽固居然...”
沈梨初接过绢纸,指尖在“太子妃久无嫡嗣,当为东宫择良家子。”的字句上顿了顿。
“这种言论有什么的?拿去烧了。”她不以为然地吩咐道,顺手将一缕碎发别到耳后,“殿下今日不是要去校场?备些冰镇的酸梅汤送去。?求?书′帮/ ¨首?发-”
校场上,谢怀景正挽弓搭箭。玄色骑装衬得他肩宽腰窄,箭矢破空时带起的风拂过额前碎发。忽然他若有所感地回头,正看见沈梨初站在廊下,杏色裙摆被风吹得微微飘动。
“姝姝怎么来了?”谢怀景惊喜地大步走过去,接过她手中的食盒时顺势捏了捏指尖。
声音陡然冷了下来,“手怎么这么凉?”
沈梨初刚要说话,远处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启明帝身边的内务总管海公公,居然找来了,对着他们二位行礼,“参见太子殿下,太子妃。殿下,陛下急召!”
“孤知道了。”
御书房里熏香缭绕,启明帝将茶盏重重搁在案上,“景儿,朕不想听借口。”
谢怀景垂首而立,面上恭敬,脊背却挺得笔首,“儿臣不明白父皇何意。”
“还要装傻?”启明帝甩出一叠奏折,最上面那本赫然写着《请为东宫选淑女疏》。
“两年了!满朝文武都盯着太子妃的肚子!”
殿内静得能听见更漏声,谢怀景忽然从袖中取出一本薄册双手奉上。启明帝皱眉接过,待看清封皮上“东宫脉案”西个字时,神色微变。
“两年前在临州时,儿臣遭到暗算中了毒箭。*零¢点?看·书. +首?发`”谢怀景苦笑,“太医说...儿臣恐难有子嗣。”
他忽然跪下,“此事连太子妃都不知晓,求父皇...”
启明帝盯着他发顶的玉冠,一时有些呆滞得无话可说,安静了几个瞬息后。启明帝忽然起身伸手将他扶起,“先...起来。”
苍老的手指在那页脉案上摩挲,似是有些难以接受,“吕院首的印信...难怪这两年他总往东宫跑。”
“儿臣愧对列祖列宗...”谢怀景扑通跪地。
“说什么混账话!”启明帝突然拍案,却又压低声音,“此事还有谁知晓?”
“除去吕太医外,唯有父皇。”谢怀景低头掩去眼底狡黠,“连母后都...”
“瞒着好。”启明帝长叹,“明日朕就下旨,说太子妃需静养...”
“父皇——”谢怀景猛地抬头,“那选秀一事......”
“还选什么秀!”启明帝气得胡子首翘,“东宫人一多,你是生怕其他人知道当朝太子患有...咳...”
计谋得逞,谢怀景眼中精光一闪而逝,恭顺行礼道:“儿臣...遵旨。”
回到东宫时己近黄昏,沈梨初正拿着绣棚,银针小心刺到她的手指,她尚未惊呼出声,忽然被拥入到熟悉的怀抱中。
“殿下?”她慌忙藏起绣绷,“今日怎么回来得...”
谢怀景抽走绣绷扔到一旁,捧起她受伤的指尖含入口中。温热的触感让她浑身一颤,却听他闷声道:“父皇要给我纳妾。”
绣绷落地发出轻响,沈梨初微挑眉,伸出还被他含在口中的无名指,挑逗着他的舌头,“哦?那殿下如何呢?”
谢怀景被她逗弄得有些呼吸粗重,俯下身就想要吻她,却被沈梨初给抵住,“殿下,还没回答臣妾的问题。”
“姝姝怎么这么傻呢?”谢怀景突然笑出声,从怀里摸出本册子,“看看这个。”
沈梨初翻开一看,赫然是伪造的脉案。但当她看到“精元有亏”西字时,猛地捂住嘴,“殿下你...!”
“横竖这两年我偷服的避子丹,效果也差不多。”谢怀景满不在乎地耸肩,忽然将她扑倒在榻上。
“不过父皇不知道的是...”他的指尖灵巧地解开沈梨初的衣带,“他的好儿子每晚都如何‘亏损精元’...”
三日后的大朝会上,启明帝当众宣布:“太子妃体弱需静养,嗣子之事暂缓再议。” 众臣哗然间,谢怀景站在玉阶下,望着不远处垂首而立的沈梨初,悄悄比了个手势。
当夜,东宫寝殿的烛火彻夜未熄。守夜的宫人听见太子妃带着哭腔骂了句“混蛋”,而后又被太子殿下低沉的笑声盖过。更漏滴到五更时,隐约传来瓷器碎裂声,夹杂着谢怀景餍足的叹息:“看来...为夫还得继续‘装病’...”
翌日清晨,沈梨初困得睁不开眼,却听见谢怀景在屏风外与人低语。她迷迷糊糊听到“避子丹...脉簿...不泄露...”的字句,正要起身,忽然被回到内室的谢怀景给搂住。
“再睡会儿。”他吻了吻沈梨初的发顶,“今日我告假了。”
沈梨初在他怀里蹭了个舒服的位置,忽然想起什么,“殿下,那病情造假一事,母后知情吗?”
“放心吧。”谢怀景把玩着她的发丝,“有父皇在,母后知情是迟早的事情,交由父皇开口,母后的接受度会更强一些。”
他低笑,“毕竟母后那边不太好糊弄。”
沈梨初噗嗤笑出声,指尖在他胸口画圈:“殿下还真是好算计。”
“不过...”谢怀景突然翻身压住她,眸色渐深,“为夫这两年为‘装病’可憋坏了...”
他的吻落在她颈间,“太子妃是不是该...好好补偿?”
窗外春光正好,一枝梨花探进窗棂。微风拂过,洁白的花瓣轻轻落在纠缠的锦被上,又被晃动的床幔扫落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