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在瑜宁出事的这几日。
要说她和瑜宁之死没关系,他不信。
席仲走下楼,瞧见的寺卫把那个花房宫女正拘在院子里。
那宫女坐在地上,吓的脸色惨白,浑身抖的跟筛子一样。
他走过去,蹲在她面前。
“叫什么名字?”
春雨颤颤巍巍,说不出完整的话。
“没事。”
席仲掏出一条叠的整齐的帕子递给她,又让人给她倒了一杯热茶。
宫女慢慢安静下来,虽然还在抖,但是能回话了。
“奴……奴婢春雨。”
“哦。”席仲上下打量她,注意了她的双手,指甲缝里很多洗不净的泥,指腹也很粗糙,有些很深的纹路,一看就是经常浸水,且有不少被花草细枝或者荆棘刺过的痕迹。
“你经常给康答应送花?”
宫女惶恐的点头,被席仲身上的气势威压的不敢说话。
席仲轻笑:“来,别怕。”
席仲拉过腰间的荷包,从里面掏出一颗蜜饯子,递给她。
宫女迟疑的接过,席仲目光看似温和的抬了抬手,示意她吃进去。
宫女犹豫片刻,吃了。/x?i`n_k′a!n-s′h!u?w,u..*c^o,m_
甜味在嘴里散开,宫女的情绪逐渐安稳了一点,偷偷看了席仲一眼。
席仲盯着她:“来,慢慢说,说实话。”
宫女顿了顿,似在组织语言。
沉默片刻,才缓缓开口:“奴婢……奴婢和翠儿是同乡,所以经常来看她,恰好康答应喜欢花,奴婢经常就送些种子来给她,其实,奴婢只是想躲懒……每次都是借着给康答应送种子的名目,来看翠儿的,想和她聊天……”
她果然说了实话。
还说的这么详细。
一旁的小顺子有点诧异。
要知道做奴才的,一般不会主动承认自己偷懒的。
这不是小事。
小顺子看向席仲腰间的那个蜜饯,若有所思。
席仲盯着宫女,没注意到小顺子的眼神。
他继续问:“既然你和翠儿关系这么好,那怎么不让她和你一起去花房当差?”
宫女回道:“大人有所不知,这康答应处虽然凄凉,也没什么前途,可是轻松啊,翠儿在庆祥殿,有吃有喝,只伺候一个人,也不用干太多活儿,不像我们,花房这差事,苦着呢。不是谁都想来。”
“哦……”席仲点点头,对她的回答很满意:“你觉得康答应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胆小,怕事!”宫女毫不犹豫的说:“她整天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也不见人,全凭翠儿服侍,若没有翠儿啊,她还指不定怎么样呢。+优/品+小!说+网? ·更-新·最!快+”
这时候,有寺卫上前,低声禀报:“大人,井里死的正是庆祥殿宫女翠儿。”
听到这个消息,宫女春雨愣在了那,也没出声,眼皮一翻就晕过去了。
这时候,被程青叫来负责诊治李如月的太医到了,太医也不问,首接就过来治倒在地上的这个,被席仲踹了一脚,不耐烦。
“不是这个!”
太医狼狈的爬起来,又被程青领着上了楼去给李如月看。
把了脉,太医的意见和席仲一致。
因为吃了难消化的东西,伤了脾胃,克化不动,积食了。
太医摸着胡子,沉吟:“嗯……这恐怕积食很久了,有一夜了,有痰湿之气在往上逆,所以造成了昏厥,唉,可怜,这怎么能忍的?”
太医按了按李如月此刻还坚硬如石头的肚子,摇了摇头,不免心酸。
席仲‘嘶’的吸了一口气,用手摩挲着下巴,看着躺在那里一动不动的李如月。
总觉得这李如月一病,莫名倒把他的节奏弄乱了,偏偏这时候还又弄出来个死的了宫女。
看李如月这么个半死不活的样子,也难以突破,席仲吩咐人把这楼上搜一遍,自己径首去了庆祥殿。
刚进去,就瞧见了翠儿的尸体,刚被捞上来,浑身都泡肿了。
他过去蹲下仔仔细细查了一遍,没外伤。
这院子里怪干净,也没有任何推搡打斗痕迹,井边也干净利落。
两种可能。
第一,她毫无防备。
第二,对方力量大于她数倍,从控制她到投入井内,时间非常短暂。
从她肿胀的程度和尸僵的程度来看,死亡时间是昨晚。
那也就是说,她的主子康答应,至少有一晚上没见她了。
席仲起身,进了屋子。
康答应躲在卧室里,透过珠帘,只能看到个身影。
席仲倒也没有因为她不受宠地位低就僭越。
搁在珠帘外拱手:“康答应,昨晚你院子里可来过人?”
康答应低声啜泣,听见询问,摇头:“没……没有来过,没人来。”
席仲蹙眉:“哦?那翠儿呢?她什么时候不见的?”
康答应哭的一抽一抽的:“昨儿晚膳刚用完,她去厨房洗碗,然后就再没回来。”
一旁的程青觉得奇怪:“她没回来你没去找吗?”
康答应抿唇,低声回应:“大晚上的……我不敢出去。”
程青觉得荒唐:“这叫什么话?你宫里统共就这么一个宫女儿,她人突然没了,你就不唤两声,出来看一圈儿?你不怕她出事?”
康答应回道:“我就是觉得她出事了,我才不敢出来!万一我也被害了呢!”
席仲和程青相视一眼,觉得这人说话有趣。
席仲接着问:“也?你也被害?这从何说起?经常有人害你吗?你们和谁结了仇?或者说,是翠儿和什么人结仇了么?”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一听到翠儿的死讯,康答应早就乱了方寸。
平日里她胆小如鼠,没人害她,她还总做噩梦呢。
如今翠儿真的死了,她除了害怕,再没别的心思和想法,只剩下慌乱。
瞧着她这神经兮兮软弱无能的样子,席仲无奈。
程青低声说:“师父,这太怪了,太反常了,要么是真有人威胁过她,要么,就是她在说谎,宫里没来过人,那不就是她杀的吗?”
席仲摆手,示意他先别下结论。
“先查,里里外外都搜明白。”
“是!”
程青不敢耽搁,立刻将人分了几队,在庆祥殿里外的范围内搜查。
席仲转身,看向小顺子。
“顺公公,她得罪了什么人,你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