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其实在普通人的世界中,关于相柳,最知名的传言莫过于它被大禹斩掉一只头后逃往了日本,化作了八岐大蛇。当然,在神裔的学界中每月发行的顶刊《玄学》和《人为》中,有一万种方法证明这是野史。
可对于这一代宫家的家主,宫瀚来说,这样的说法恐怕不能完全算得上是胡说八道。
为了振兴家族日渐凋零的血脉,他踏上了前往日本的旅程,这个野史一般的故事给了他启发。他笃定,以往宫家的配种方式出了问题,单只是在同样继承了相柳血脉的人之间配对是不够的,他们需要引入外部的,相似的血脉。八岐大蛇,再合适不过。
宫瀚是个一表人才的年轻人,虽然宫家的理念乍一听有些吓人,但实则对于后辈的教育没有什么问题,宫瀚知书达理、温文尔雅,在经过了勇气和智慧,当然还有财力的考验后,带着他的妻子——继承了八岐大蛇之血的千叶家女孩,千叶纯子,回到了故土。\n\i,y/u_e?d`u`.?c′o¨m`
他们日夜不懈的为诞生新的子嗣努力着,一年中依靠培育技术所诞生的婴儿整整有九名,可夭折了四个,畸形的有四个,唯一一个正常的孩子,变成了整个宫家的希望,她就是宫绘柳。
这是血裔种群中的奇迹,在以往的历史中,即使是两名血裔诞生子嗣,更强大的一方会将相对弱小的一方吞噬殆尽,能够完美结合两方血统的血裔,宫绘柳是第一个。
但对她本人来说,这算不上恩赐,相反,把这描述为诅咒更合理一些。
两条蛇的血无时无刻不在争夺着上风,它们从女孩的心脏为起点,争相占据着她身上每一寸血液能够到达的地方。
为了她的安全,更为了能够掌控这样的血脉,宫家像是囚禁着笼中鸟一样束缚着女孩,她就像是被封印了一样常年呆在一栋只有一盏灯会亮的大楼中,直到二十三岁后才慢慢开始被允许外出。+w.a*n^b~e¨n?.^o*r+g.
但那并不是宫家突然想开了,只是他们突然发现,她的寿命快要到达终点了,两股血脉并不是那么好共存的。并且,相柳和八岐大蛇相似的地方诸多,血液带毒就是其中十分鲜明一点,宫绘柳的身子早就被侵蚀地千疮百孔。
留给她的,只有慢性死亡而已。而在那之前,是壮丽爆裂式的突然死亡。
这个死亡的节点,就是她和伏希相识之后的某件事......
伏希沉默不语,下车站立了许久,车子就那么随意地停放在路边。风笙如鬼魅般地飘到他的身边,用着近乎诱惑的口气低语着:
“不过是个喜欢你的小姑娘而已,有什么珍贵的呢?就算你真需要别人的爱情,除了我,你身边还有很多,不是吗?想想吧,这段故事带给你的,除了失去,还有什么呢?”
伏希依然沉默着,他在思考。
外传完全就是发挥原作者恶趣味的舞台。
原著中他可远远不应像现在这样受欢迎,身边的女孩子连喜欢他都谈不上,更遑论对他有爱情。
只有这一个发自内心,单纯地喜欢他,爱他的女孩。
她单纯像一张白纸。
她从未诞生起,就注定只是为了这场悲剧而增添色彩而已。
但是,她并不和主线有多大的牵连,参与到她的事情当中去,对于伏希来说,就像风笙所断言的那样,只会有失去。
失去一个人,或者失去他自己的心脏。
伏希心烦意乱地在身上摩挲着,他内心交战着。
他完全可以放下她不管的,现在扭头回去,钻进薄被中打开空调好好地睡一觉,明天早上带着歉意向维斯塔致歉就好......
根据他发现的理论,他或许就是这段剧情的开启节点,只要他不去的话,说不定就不会引发她的剧情了呢?
就算退一步讲,哪怕是让她按照自己的命运自生自灭,也不过是顺应了天意而已......
而且其实,他现在有些分不清楚了,他已经想不起他穿越前的生活是怎样的了,他在这里生活了三十年,还要再生活第二遍,他对自己穿越前的身份早已经没有了认同感。
这里就是他的世界。
他不希望这个世界最终化为灰烬。
他得保留好他宝贵的身体,积蓄实力,以此对抗“神”。
不能把重要的身体放在一个和最终大业无关紧要的女孩身上,这是轻易能衡量出的结论。
可.......
可是,现在在他眼前的,只有那个女孩子全身的血管破碎前,看到他到来时,释然且安心的苦涩笑容。那应该是快要身入黄泉的她,一生中最发自内心的笑容。
伏希摸着自己的胸膛,看了看倚靠在车前身的风笙,她垂着眼睛,没有和他直视。
随后一股久远的,悲怆的情感从眼底开始,占据了他的瞳仁。他狠狠地锤了下他自己胸膛上,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