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我放不下她
便是祝文瀛,也都猜出了这位毒药的名字,“忘忧散?”
容汀兰点头。?萝′?拉$小,说d ¢a追|?最??o新|{1章£¥节?tu
“没错,这毒最初的方剂药材很特殊,是有人从东海三山采来的野生药材,药力威猛,服用之人会在三个时辰当中大部分记忆,三日之内忘记一切。”
“但是后来,配药的人用的都是普通药材,导致药效大打折扣。”
“但大部分人只知道这东西厉害,却不知道方子早就不是原来的方子。”
“太后以为下了此药之后,足以后顾无忧。”
“但没想到,老夫人的记忆并没有那么快消失。”
“所以,她急了。”
容汀兰话锋一转,问祝文瀛,“曲莹莹以什么理由来探望的?这之前可有触发事件?”
否则太蹊跷了。
祝文瀛想了想,忽而记起一件事情。
“对了!三天前,我母亲想出去透透气,我带着她去听曲儿,遇见了太后身边的姑姑,还聊了几句。”
“可能就是那个时候发现的端倪。”
容汀兰明白了,“这样吧,找个机会,将老夫人曾去宫里给太后做衣服,回来之后一病不起的事儿,也宣扬出去。”
祝文瀛闻言满怀怒意,气得脸都青了,“这一次,可多亏慕夫人了。”
“客气。?s-o·s^o¢x!s!w*.*c·o+m+”
容汀兰开始老夫人施针,“我先把她身上的毒逼出来,她的记忆会慢慢恢复,但是千万不要暴露她已经记起事儿了。”
“我明白。”
祝文瀛有些紧张,也有些歉意,“真的不好意思,竟然将你给拉下了水。”
“无妨。”
容汀兰闻言叹息,还说不准是谁连累了谁。
太后对付祝家,谁知道和容家灭门案有没有关系?
毕竟,祝家之前和镇南侯府走得最近了。
况且,从裴元修对祝文瀛和沈寒秋的态度就可以看出来,一旦粘上容家,那是要在瀛洲低人一等的。
祝老夫人听着这些话,止不住掉下眼泪。
“真是没想到,我去了一趟宫里,竟是给家中惹来祸端……也许,我死了才是最好的结局,他们才会真正放心吧。”
“你别这样想。”
容汀兰安慰她,“哪有用无辜之人的命,去给刽子手保全秘密的?”
“咱们不但要活下来,还要好好活下来。”
“慕夫人说得对,”祝文瀛安慰自己的母亲,“娘,你好好养着,此事我和父亲回去处理。”
容汀兰见祝夫人忧心忡忡,便给她下了一针,让她暂时睡了过去。
等施针结束,开了方子之后。
容汀兰走出门去,站在屋檐下和祝文瀛说话。
“我听说,祝公子之前有个未婚妻,乃是罪臣之后?”
下意识看了眼隔壁的园子。d完:?本@`^神;站` /最(新/·¥章@?a节~:更t\新(?e快o
那里已经换了主人。
容汀兰心情复杂,但不能表露出来。
祝文瀛没把她往那边想,闻言叹了口气道:“也就是夫人问,我才多说两句。”
“这事儿在瀛洲算是禁忌,正常情况下不让人提起。我前日在醉春楼约见裴元修,便已经是冒了很大的风险。”
“怕的,自然是被宫里知晓。”
“却没想到,我千怕万怕,宫里还是盯上了我母亲。”
他说着,扭头看向容汀兰,“此事,还请慕夫人不要外传。”
“另外慕夫人在外也要小心谨慎。”
“我那未婚妻乃是原镇南侯府的二姑娘。如今镇南侯府灭门,又是毒害先皇、谋逆的大罪。这种罪名一旦沾染,便是珩王府都扛不住。”
他对容汀兰有好感。
主要是第一次见面,裴元修翻脸不认人,容汀兰说的那一番话让他和沈寒秋两人都心中畅快。
今日,又成了他母亲的救命恩人,便没忍住多说了几句。
容汀兰点头,“现如今,隔壁住的是谁?”
祝文瀛闻言叹了口气,道:“是大理寺卿黄钊的老丈人林老先生。”
“哦?他又是何许人也?”
容家出事的时候,容汀兰才六岁。
祝文瀛口中的这些人,她都不认得,也没听说过。
祝文瀛看向隔壁熟悉的院落。
那杏花树的枝桠爬过高高墙来到了祝家院内,但院中思念的人却已经香消玉殒。
他的双眼不禁有些泛红,嗓音变得沙哑。
“黄钊的老丈人是翰林院大学士林叙儒,也是如今的二皇子的老师。”
容汀兰闻言点头,“是买下来的?”
“不,是皇上赐下去的。”
祝文瀛说起这事喉头梗塞,“皇上登基后,飞黄腾达的人可不只有裴家。所谓一朝天子一朝臣,跟着扶摇直上的,自然要撑起大半个朝堂。”
“至于我们,便都在边缘了。”
容汀兰闻言有些歉疚。
祝家,是被容家连累了。
“你和沈寒秋,曾经都是镇南侯府的女婿?”
容汀兰旁敲侧击,“我听说,沈寒秋已经定亲了,祝公子呢?”
祝文瀛摇头。
“沈兄定亲,只是家里人的安排。”
“若不是这桩亲事,沈世伯坐不上京兆府尹的位置。”
他说着,转身看向容汀兰,“夫人初来乍到,怕是不知沈兄那未婚妻乃是襄王府郡主。”
“是襄王走动关系,才保住了沈世伯。”
“否则,沈世伯已经被调去偏远之地当县令了,哪里还能留在京城,坐上京兆府尹的位置?”
“至于我父亲,也只是礼部一个闲职,皇上有事找祭司殿,礼部基本上被打进了冷宫。”
他说着看向远方,“至于我自己,殿试考了四五次了,从未中过。”
“……”
容汀兰听得心头沉甸甸的。
“祝公子今年也有二十五六了吧?还不打算娶亲?过去的事情,总是要放下的。”
她爱二姐。
可二姐那样善良的人,又怎会愿意看着自己的心上人郁郁不得志,也不愿意开启新的人生?
祝文瀛闻言却有些失了神。
许久,才梦呓般喃喃,“我与白芷青梅竹马,不只是娃娃亲那么简单……”
鼻子一酸,嗓音哽咽起来,“我放不下她。”
“镇南侯府抄家那日,我正好去了隔壁县城探望我外祖母,等回来的时候她已经被丢在乱葬岗,猛兽啃了她的尸骨,最后只剩下零散的骨架子。”
“我亦听人说过,她死得惨。”
“我虽然没亲眼所见,但午夜梦回,也全是她哭泣的模样。”
“我甚至都没见到她最后一面。”
容汀兰扭身时,看见了祝文瀛侧脸的泪水。
同是天涯沦落人,她不知如何安慰他,最后只得道:“公子节哀。”
祝文瀛哭有自己光明正大的理由。
她没有。
她还得忍着,像个局外人一样,说起自家被灭门的种种。
这时,祝尚书回来了。
“慕夫人,我夫人有救吗?”
他的表情十分凝重,显然是想到了更可怕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