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悄悄话
他的屋里也有一股淡淡的香气,微暖的老檀夹杂着些许秋叶的味道,像极了被阳光烘烤之下秋野,令人温暖、舒服。¨7~8*x,s\w?.+c,o*m,
容汀兰渐渐有些失神。
她喜欢这个味道,让人觉得下过雨的春夜也没那么冷清了。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
桌上的熏香都燃了成了灰烬。
屋里没人说话,但已然快到子夜了。
容汀兰有些困,但是那采 花贼依然没来。
她想说话,又怕那人已经来了,正在某个不为人知的角落观察动向。
她担心惊动了那登徒子,于是小心翼翼起身,来到谢景珩的床边,在他耳边轻轻问道:“他一般几时来?”
谢景珩失笑。
感受到耳畔暖融融的气息和那悄悄话,忍不住有种想一把把她抱上床的冲动。
但他忍住了。
“一般,这个时候她早来了。”
他也声音轻轻地,配合她说话。
容汀兰感到狐疑,“怎么今晚就没动静?”
谢景珩正要说话,又听她来了一句,“难不成,是对你没兴趣了?”
谢景珩:“……”
好诡异,这话怎么听起来有点伤人?
“也许……是被夫人吓跑了。”
他憋笑翻了个身,在黑暗中看蹲在床边那个小小的沦落,嗓音不禁温柔缱绻起来。?§?看<书>/屋3 ?最-:新?#章`>节ta更^新?快???
“嫂夫人困了吗?你这个年纪,是不是应该多睡觉,好长身体?”
容汀兰脸上一红,“我已经成年了……”
怎么感觉谢景珩像是在哄小孩子?
谢景珩嘴角上扬,顺着她的话跟她聊天,“嫂夫人今年多大了?快过生辰了吗?”
“马上十六了,再有……十几天就过生辰。”
她说了谎。
她的生辰在三个月之后。
六岁那年,父亲答应她说,等她过生辰就带她去月牙湖看花灯。
却没想到,生辰前三天,家里就出了事。
从六岁开始,她就再也没有过过生辰。
谢景珩琢磨着她这个话,低低问道:“那是哪天?如今你是本王的长嫂,该操办的日子都需要隆重对待。”
“不、不必了。”
容汀兰有些紧张,“我已经很多年不过了。”
“那是以前,不是现在。”
黑暗里,男人的声音温柔、迷人,透出令人安心的气息,循循善诱,“现在你还有本王,兄长将你托付给本王,本王怎能亏待你?”
“……”
容汀兰深呼吸,有些不安。
她又想到了谢景珩口中那封谢景渊写给他的、提到了自己的信。
到底说了什么?
她总感觉,谢景珩对她的态度很奇怪。
难不成,和那封信有关系?
容汀兰心思不宁,但也不好多问,最后只得胡乱说了个日子,道:“二月二十八。·w-e.n·x~u\e!t¨x?t-.*c`o\m.”
男人微笑,突然话锋一转,“夫人困吗?”
“没有!”
容汀兰立即摇头,心跳得很快。
“要是困的话,本王把床让给你?”男人循循善诱,微侧的脑袋,几乎就在她脸畔。
容汀兰倏然站起来,“我有点渴。”
随后,来到桌边倒了一杯茶,呼噜噜喝了半杯下去,只觉得脸上发烫。
这个男人有毒。
谢景珩有些心疼她,“也许,他今晚不来了呢?”
“那要不,我……在软榻上躺会儿?”容汀兰确实有点困,已经是后半夜了。
那采 花贼还不见动静,多半今晚是不来了。
“好。”
男人轻轻地笑。
容汀兰躺在了软榻上,盖上毯子。
但她其实并未睡着,毕竟这是谢景珩的卧室,她没那么心大,只是后半夜真的有点冷,又冷又困确实不舒服。
屋里又安静了下来。
始终也没等来那采 花贼,容汀兰在后半夜的尾巴睡着了。
随后,她从软榻上起来,来到了谢景珩的床边,然后窸窸窣窣爬上了床。
谢景珩故意没给她让地方。
月初三天已经过去了,今天二月初四。
玉佩的牵引力没有那么强,她不会对他霸王硬上弓,只会找个窝睡觉。
容汀兰有些冷,加上没地方睡,于是趴在了他胸口,很安静。
谢景珩嘴角上扬,将被子盖好。
“真可爱。”
他笑了一下,轻柔抚过她后背。
睡意突然袭来……
一直到了天快亮的时候,容汀兰从他身上爬起来,穿上鞋就去开门。
谢景珩电光石火之间起身,帮她打开了门,又披上一件厚厚的大氅。
随后,目送她离开。
守夜的孤舟拿着小本子,记下容汀兰的一举一动,随后问谢景珩,“爷,今晚她……很老实啊。”
“嗯,不要声张。”
男人点点头,转身回了屋。
孤舟:“……”
他家王爷这个声音,突然变得那么软怎么回事?
……
容汀兰次日醒来时,已经是日上三竿了。
她躺在自己床上,边上还放着一席火红色的狐狸皮大氅,毛色油光水滑。
“这哪来的?”
她摸了摸那披风,下床检查四周。
院中的机关被拆了,门开着,身体没有不舒服……
“好奇怪,按理说昨夜采 花贼没来,但是机关怎么被拆了?还有这个大氅……”
她试了一下,“女子的?和我体型一样?”
总不能说,采 花贼是个女人?
“这不可能!”
容汀兰想到前两夜身上的狼藉,瞬间摇头,“对了,昨晚我去守着王爷了……”
草草收拾了一下之后,她急匆匆去找谢景珩。
但谢景珩早朝去了。
于是,她只能问孤舟,“我昨夜何时回去的?”
孤舟如实回答,“黎明时分。”
“那你……记得这个吗?”她拿出大氅给琅琊看。
孤舟点头,“王爷年前得了一些狐皮,夫人来之后,王爷说您从南州过来,多半不习惯北边的气候,便叫人给您做了一件。”
“昨夜风大,你走的时候就穿上了。”
容汀兰愕然,“我怎么不记得了?”
孤舟:“……”
您梦游着来,那自然是不记得了。
但这话王爷不让他说,于是他只能摇头,“怎么会呢?”
容汀兰:“……”
她感觉真的很奇怪,难道自己还健忘?
片刻之后,又问:“昨夜没来任何人吗?院中的机关怎么被人拆了?”
“按理说,是没来的。”
孤舟汗颜。
院中的机关,自然是王爷吩咐暗影去拆的。
主要是怕夫人晚上夜游,把自己给抓了、伤了。
但这话,也是不能说的。
于是再次装傻,“这个我们也不清楚……也可能那人来过,发现夫人在屋里,便没有动手。”
这时,门外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笑着道:“是啊,昨夜多亏有夫人在,才让本王躲过一劫。”
容汀兰一扭头,看见谢景珩从外面回来了,正朝着她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