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今晚我守着你
“以长宁侯府的底蕴,是拿不出十万两的,最多也就两三万两。.t?a-k/a`n*s*h?u~.?c′o.m′毕竟这些年北魏连年征战,大家手上的钱都不剩多少了。”
谢景珩眼底满是兴味,瞥了眼琅琊道:“可偏偏裴家在那边不检点,这些年大发战争财,囤积了不少金银财宝。”
“眼下,裴家生死危机,这钱是拿也得拿,不拿也得拿。”
说到这里,他笑了,“咱们就等着裴家拿钱吧。”
琅琊一下子听明白了,“这不就完全坐实了裴家的罪证?”
“没错。”
谢景珩点头,“这十万两若是与我们从南边得到的证据相互佐证,一旦时机成熟,裴家没跑了。”
“但长宁侯真的会拿出来吗?”
琅琊感到担心,“我们查裴家一年了,发现他们很谨慎,南边的证据搜集十分困难……”
“长宁侯肯定不愿意,也能想到其中的危险。”
谢景珩道:“但是,他没得选,因为那毒会传染。”
“等真的传染开了,第一个紧张的是皇上,便长宁侯府和太后、皇后、太子都有牵连,也得被关起来自生自灭。”
“如此,他这些年蝇营狗苟得到的那一切,还有什么意义呢?”
谢景珩忍不住笑了,“露馅儿和活下去之间,长宁侯只能选一个。~d¢i.y-i,k¨a*n~s\h~u-.+c′o+m?”
“我们等着看戏吧。”
琅琊闻言寒毛直竖,看了眼紫烟阁那边一眼,唏嘘道:“夫人可真是个狠人呐!”
刚来就碰瓷瀛洲第一权臣珩王府,再出手把不可一世的长宁侯府逼到了绝路。
谢景珩闻言心却沉了下去。
他想起了午后容汀兰哭的样子。
灭门血案,她背负血海深仇走到今天,怎么狠都不为过。
天色逐渐暗淡下来。
今夜,他对她的期待从开始觉得好玩、有趣、心中蠢蠢欲动,变成了心疼。
容汀兰去了一趟隔壁。
她要及时知道宋十娘等人带来的消息。
“你姐那边一切安排妥当了,你不必担心。”
宋十娘手上拿着一个算盘玩,甩得当当响,明显心情不是很好,“怜香的祖母也被接了过去,裴家现在焦头烂额,根本顾不上这些小事儿。”
“碰见熟人了?”
容汀兰坐下来,按住了她的手。
宋十娘心情不好的时候,就会这样甩算盘。
宋十娘沉默下来,低着头不说话。
容汀兰也不催促,只是默默地陪伴在身旁。
片刻之后,宋十娘冷静下来,看向容汀兰,“回来的路上,遇上那个负心汉了。(;看ˉ书o?a屋~¤! £¢首3?发`\”
容汀兰伸手抱住了她,抚过她的后背轻轻拍打着,“我保证,三个月之内,定能拿回本属于你的一切。”
“你比我小了那么多,还安慰我。”
宋十娘失笑,“你还没满十六岁。”
说着,捧起容汀兰的脸捏了捏,“不想那个狗男人了,他还不如我们兰儿靠得住。”
容汀兰见她开心了,也就放下心来,道:“京城虽然尔虞我诈,但确实也不乏一些文韬武略的好男儿,我相信未来你会遇上更好的。”
“总要放下过去,重新开始。”
宋十娘点头,却又有些心疼容汀兰,“你说得对,但这些话也要对自己说。”
容汀兰回神失笑,“也许,我们都只能在解决了旧事之后,才能开启新生活。”
“会的。”
宋十娘抱了抱她。
随后话锋一转,“珩王殿下人如何?”
容汀兰琢磨着谢景珩这两天的反应,难免有些脸红,最后总结出三个字:“很邪门。”
“你要说他好 色吧,又像是个好人。”
“你要说他危险吧,他又很温暖。”
“你要说他是个好人吧,但又感觉他说的每个字、看我的每个眼神都充满了危险,别有深意,莫测难懂。”
宋十娘:“……”
片刻,道:“那我还是理他远一点,免得被吃得骨头还不剩。”
又叮嘱容汀兰,“此人看似笑盈盈的,实则深不可测,否则也不会在这么短的时间走到今天这个位置,你一定不能放松警惕。”
“嗯,那我先走了。”
容汀兰点了点头,翻墙回去。
谢景珩在窗口看见她踩着树梢过来,不禁嘴角一抽,“走门洞也就十米……”
照着这个直来直去的急性子,王府往后的墙啊、门啊、花草树木啊,还有的修缮的。
此时,夜色已经落下来了。
没过片刻,容汀兰走进了谢景珩的院落,上楼去找他,“王爷安心休息吧,今晚我守着你。”
她在夜色里看向谢景珩的侧影。
清冷的星光中,他负手而立衣袂随风起,竟有种羽化而登仙的感觉,让容汀兰脑海里蓦然冒出两个字:
堕仙。
有那么一刻,她觉得自己如果没有背负血海深仇,一定会爱上这个男人。
对有些人心动,只需要一眼。
这个念头冒出来的时候,她倏然扭头看向了远方。
猝不及防地,只觉得肩头一沉。
“王爷!”
她身子一僵,回神时发现谢景珩把一只手臂搭在她肩头,揽着她进屋,“外面凉,夫人穿得太少了。”
容汀兰心跳漏了一拍。
夫人?
嫂夫人?
一字之差,意思却天差地别,他是故意的?
尤其这个姿势,让她感到暧昧。
但谢景珩也没有一直这样,进屋之后便松开了她,“嫂夫人确定要守着本王?”
屋里点了灯。
烛火映照之下,男人脸上的笑有种幽深的美。
很迷人,像是森林里的妖精。
容汀兰红着脸,“嗯,你睡吧。”
说着,熄了灯,“也许天黑了,他就来了。”
她说的是那采 花贼,而且表情一本正经,“今天晚上我会让他有来无回!”
今晚,她一定要保持清醒!
“咳!”
谢景珩没忍住,掩唇咳了一声,遮掩了笑意。
“嗯,有夫人守护,本王一定万无一失。”
他笑着爬上了床,靠在枕头上斜倚着,在黑暗里看向桌边那小小的轮廓——
比第一次见面时长大了不少。
但也没多少。
容汀兰总觉得他心情不错,下意识想开口说话,又怕惊扰了采 花贼叫对方警觉,于是保持沉默。
只是,在黑暗里听见男人的呼吸声,亦让她不平静。
这是她第一次夜里在一个男人的房间。
若非不是欺骗利用了他的愧疚,她绝对不会这样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