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汀兰:“……”
憋了片刻,她只好主动道:“百姓群情激奋,负责瀛洲治安的京兆府又出了事儿,很容易引起动乱。~艘?艘!晓?说`惘, /追?醉`辛?章′結-”
“王爷就不打算压一压?”
她有些看不懂谢景珩了。
这个男人,他对皇帝究竟是个什么态度?
或者说,到底有没有想要登上九五之尊的野心?
容汀兰感觉,谢景珩藏得还是太深了。
谢景珩又哪里不知道她在试探自己的立场?
不过容汀兰这几天做的事情的确太冒险,一个不小心就会路出马脚万劫不复,于是打算吓唬她一下。
他看了眼容汀兰,笑,“本王是武将,出手便是流血漂橹。不到万不得已,用不上本王。”
言外之意,不要闹得太过火。
否则,最后所有人都下不来台。
容汀兰琢磨着他这个话,点了点头,“也对,王爷手上四十万铁骑,不到国破家亡的时候,确实不必出手。”
总之,对付萧氏皇族这件事情,她需要把我一个度,不能把事情闹得太大。
琅琊送了饭菜上来。
容汀兰狼吞虎咽。
吃了好几口发现谢景珩只是静静地看着她,并不动筷子,登时一愣,“你怎么不吃?”
“吃过了。”
谢景珩微笑,“也没想到嫂夫人会来蹭饭。”
容汀兰:“……”
她这算是蹭饭吗?
不过都是一家人,蹭了就蹭了。!k\u?a`i+d+u·x?s?./n·e′t~
容汀兰不是矫情的人,闻言加快吃饭的速度,含糊道:“王爷看过长宁侯府送来的黄金了吗?我今天去裴家,长宁侯说起了税金案。”
“他跟皇上说,送给咱们的是假税金。”
谢景珩闻言,瞥了眼门外。
琅琊道:“爷,查验过了,都是真金白银。”
谢景珩看向容汀兰,“嫂夫人打算插手税金案?”
容汀兰眼神一闪,“我就是一说,担心自己被骗,至于朝堂上的事情,没有兴趣。”
谢景珩也没戳破她,却留了个心眼,给暗影了使了个眼色叫他去帮忙。
暗影很无奈地走了。
自打容汀兰进来之后,他家王爷就像是被人夺舍了,一天到晚尽给人擦屁股。
要说这两人之前没一腿,他都不相信。
容汀兰见谢景珩也没问什么,也就逐渐放下心来。
外面突然传来孤舟的声音。
“王爷,宫里来人了,说是来赔罪的。”
“让他们进来吧。”
谢景珩脸上笑意收起,眯眼看向门外。
容汀兰也放下了筷子,看向门外,“带着百里寻来的人,该不会真的是韩纪吧?”
这也太明目张胆了。
“无论是谁,他今天都走不了。”
谢景珩冷笑一声。
容汀兰扭身,看到他眼中一片寒意。
那种恐怖的压迫感,登时让她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不由惊道:“你要大开杀戒?”
“他们既然是来试探本王的,那本王总要有个态度。*w.a,n_z\h?e,n¢g?s¨h-u/k′u\.!c′o?m~”谢景珩的嗓音凉凉的。
容汀兰从暧昧泡泡中清醒过来,意识到他的不好惹,“也对,他们送来的人本就是假的,经不起细细查探。”
“所以,今天就算是王爷大开杀戒,宫里也只能忍着,因为他们摸不清虚实。”
谢景珩睨了她一眼,“嫂夫人倒是与本王心有灵犀。”
容汀兰倏然红了脸。
好奇怪。
这男人用这种充斥着杀伐的清冷声音说出这般暧昧的话,居然有种冰火两重天的暧昧。
这时,门外进来四五个人。
为首的人穿着盔甲,戴着面具,声音在面具里面嗡嗡的,像有回音,“珩王殿下,皇上命末将前来,将韩大人交给王爷处置。”
他说着,看了眼身侧的另外一位男子。
那男子穿了一身大内侍卫的制服,但是脸上面具却被拿掉了,也没有盔甲。
他的身上血迹斑斑。
长发披散着,苍白的脸有种脆弱的美感,气质和祝文瀛有几分相似,但祝文瀛是书生气,眼前这位却有些空灵出尘。
他抬起头,隔着一道门看向谢景珩和容汀兰。
容汀兰不禁想到他的来历,但因为谢景珩在场,她什么也没有说。
谢景珩只是瞥了他们一眼。
“本王怎么觉得他手无缚鸡之力,根本不像是一个大内高手?”
他开了口,抬手却是一道恐怖的内力排山倒海般碾压而去!
刹那间,百里寻倒飞出去,鲜血划过长空。
韩纪心下一喜。
正想着,百里寻被灭口,珩王离死也不远了!
但下一刻,他就意识到大错特错!
那股内力不只是针对百里寻,还针对他!
等他反应过来时已经躲避不及,被一股劲气狠狠撞在胸口,刹那间搅碎五脏六腑。
“噗——”
他撞在墙壁上,吐出一口鲜血。
随后瞪大眼睛,“你——”
直觉告诉他,珩王认出他来了。
可已经晚了,他只来得及说出一个字,便断了气。
“滚。”
谢景珩起身,朝着剩下的三个大内侍卫低喝一声。
声调不高,但叫人胆寒。
其余三人已经被吓破了胆,回神脚底抹油溜了。
“百里寻交给嫂夫人了。”谢景珩扭头看向容汀兰。
容汀兰回神,残影消失。
刹那间来到百里寻跟前,探了探他的脉搏,“虽然重伤,但却不是要害!”
“能救!”
容汀兰当机立断,拿出银针吊住他生机,开始救治,“我需要时间,麻烦王爷去我房间,将架子上第三个箱子里面的东西全部拿来!”
谢景珩听着她这不容置疑的声音,眉梢一挑。
他这是被命令了?
回神笑了一声,“嫂夫人的命令,本王不敢不从。”
“??”
容汀兰回神时,他人已经不见了。
又想到自己刚刚说话太过强硬,一时颇为无语。
她救人心切,太着急了!
……
谢景珩来到了她房间。
找到了那个箱子,可是拿起来之后,却在下方发现了一沓没来得及收起的纸,登时一愣。
“还有墨的味道,这是什么?”
谢景珩把箱子放在一边,打开纸卷看了眼,随后叹息,“果然,一人可敌千军万马。”
“这么多信息,这种证据,换人去查,没有个一年半载,几十人同时出手时拿不到的。”
“就是年纪尚小,太莽了。”
他叹了口气将东西放回去,抱着箱子去伺候他小小的嫂夫人。
容汀兰对此一无所知。
百里寻本就重伤,加上刚刚谢景珩演戏给大内侍卫看的那一招,此刻他命在旦夕。
稍有不慎,便成亡魂。
谢景珩拿来箱子之后,她甚至都没顾上看他一眼,只随口说了声谢谢。
然后,拿出巷子里的药给百里寻喂了一颗下去,又给他的外伤止血。
谢景珩静静地看着她。
她蹲在地上,微微有点婴儿肥的侧脸格外严肃,双眼一瞬不瞬盯着伤口,仿佛伤员是她全部的世界。
专注的样子很迷人。
但也有那么一点点,叫人无奈。
谢景珩明白了,他的盛世美颜不是时时刻刻都有效,比如现在。
他“乖巧顺从”成这样,也抵不上百里寻这个病秧子。
但她专注的模样,却真真切切叫他心动。
忽而感觉,即便是没有过往种种牵绊,他终究还是会被她套牢的。
正胡思乱想呢。
孤舟快步上前,压低声音道:“爷,韩纪的尸体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