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景珩看出了她的担忧,摇头,“这不算是我们常说的机甲,我们常说的机甲一般是鬼谷出来的那种,用来设置陷阱。~x`w′d+s*c-.?c?o¢m*”
“但是图像上这种东西,却可以飞上高空,发射箭雨,也可以像是活生生的老鹰一样,与人厮杀。”
“镇南侯当时,据说是被这东西一爪子撕掉了下半身,所以被抓起来,砍了头的。”
“……”
容汀兰既震惊心疼,又感到愤怒,“也就是说,这个玩意和鬼谷无关?”
谢景珩点头,“这个人,是外来的。”
“那他现在在哪里?”
容汀兰激动追问。
“不知,从那之后连同这东西一起销声匿迹了。”谢景珩摇头,“可能死了,也可能藏了起来。”
“但这个人去了哪里,多半黄钊是有线索的。”
他看向容汀兰,眼神突然变得格外认真,“嫂夫人,我谢家人丁单薄,要是再死人,那可就断子绝孙了。”
“你该不会,想做什么冒险的事情吧?”
他当然知道她要做什么。
但是,这太危险了。
谢景珩第一次,用十分明显的探究眼神打量容汀兰,提示她不要轻举妄动。
容汀兰心头咯噔一下,忙摇头道:“我只是感到震惊,没想到外面的水这么深,和蝴蝶谷完全不一样。`三~8\看_书.惘* ?追¨醉?歆~章-结*”
谢景珩点头,“蝴蝶谷是世外桃源,这里是人间修罗场。”
容汀兰心头异常沉重,“难怪临走的时候,师父说让我在外面要谨慎低调,不要太过张扬。”
显然,她对此的理解并不透彻。
谢景珩想安慰她。
又怕自己的安慰起到了鼓励作用,反倒让她更加冒险。
于是压下安慰的冲动,道:“黄钊因此,得了皇帝信任。”
“镇南侯府灭门之后,他入大理寺当了少卿,不出两年又成为大理寺卿。”
“不止如此,还将原本的镇南侯府给了自己的老丈人林叙儒。”
“林叙儒,是如今二皇子的师父。”
容汀兰听到这里,迷惑了,“可是,王爷不是说,黄钊是娶了当今皇上的妹妹衡阳公主么?怎么老丈人又变成了林叙儒,还和二皇子扯上了关系?”
谢景珩道:“要说起这个,事情就复杂了。”
“皇上将衡阳公主嫁给黄钊时,衡阳公主心有所爱,又嫌弃黄钊为人不端,觉得恶心便迟迟不肯同房。后来,甚至与人私奔了。”
“……”
容汀兰无言以对,皇族的故事真精彩。
“所以后来,黄钊续弦,娶了林叙儒的女儿?”她不禁狐疑,“可皇上不喜二皇子,黄钊难道不知情?为何要和二皇子扯上关系?”
谢景珩看向她,“嫂夫人问到点子上了。/k\a/y?e¨-¨g\e`.·c+o+m`”
“黄钊当然知道皇上不喜欢二皇子。”
“可是,太子背后是长宁侯府,黄钊因为一些事情得罪了太子,想要和太子一党和解已经没有可能。四皇子萧云业,背后又有唐国公。”
“唐国公和黄钊之间,也有过节。”
“至于五皇子萧继砚,他背后是襄王府,襄王府又和沈家纠缠不清,牵连到镇南侯府的事儿,黄钊是不会沾染的。”
“所以,他能选的,只有二皇子。”
至于中间那个老三,是长公主萧明月,自然不必惦记。
听谢景珩这么一说,容汀兰也算是把这些人之间的关系网弄清楚了。
“也就是说,黄钊其实不得人心,除了皇帝、二皇子之外,并没有多少人支持他?”
那她下手,是不是要容易一点?
谢景珩摇头,“你错了,黄钊这个人最难对付,他的人脉不在朝中,在外面。”
“皇上不喜欢二皇子,为何还重用黄钊,并纵容黄钊大兴刑罚?”
“那是因为,他背后的人,连皇上都忌惮。”
谢景珩看向她,“若说这瀛洲,皇上最想要谁死,那第一个就是本王,第二个就是黄钊。”
“至于沈家和祝家,其实是排不上号的。”
“这次出手,只不过是棋差一着,阴差阳错之下,被人逼到了这一步路上而已。”
“……”
容汀兰听得心头沉重。
她没再说什么,低头拿了个松子吃。
谢景珩知道她有压力了。
有压力,总比没有压力的好,否则初生牛犊不怕虎,就这样一路闯下去,她自己的实力跟不上,却要面对过分强大的敌人,是容易闹出人命的。
但见她没精打采的样子,他也不忍心。
于是,笑着转移话题,“不过这些,都和我们珩王府没关系。嫂夫人与本王相依为命已经很可怜了,若有人敢对嫂夫人下手,就别怪本王不客气。”
容汀兰回神,笑着道:“谢谢王爷。”
“不客气。”
谢景珩勾唇,捏了一把松子递给她,“嫂夫人喜欢这个?”
“嗯。”
容汀兰点头,依然有些心不在焉。
她不怕黄钊,但是黄钊背后的人是未知,人对未知难免有些担忧。
她会小心行事的。
谢景珩其实,还有更残酷的事情没敢告诉她,害怕她承受不住。
再加上,也没时间了。
“我们去大理寺那边看戏吧,时间差不多了。”
容汀兰吃了一把松子,起身朝着谢景珩笑了笑。
谢景珩随手给她系上披风,“既然嫂夫人喜欢看热闹,那本王只好陪着走一遭了。”
容汀看汗颜,心道,大可不必。
其实谢景珩不在她很好发挥,可这话也不能直接说出来,于是只能干巴巴陪笑。
两人出门上了马车,直奔大理寺。
路上却被百姓拦路,马车无法通行,两人只能下车随着人群前往。
谢景珩睨了眼容汀兰,“本王还是第一次见这种场面,在瀛洲被堵得不能行车,嫂夫人觉得谁有这么大能耐,弄这么一出?”
容汀兰含糊其辞,“王爷都不知道,我初来乍到哪里能看得出来?”
谢景珩哼了一声。
她是初来乍到。
可前脚进门后脚就开始搞事情,如今闹成这个场面,真是胆大包天。
容汀兰其实有些紧张,想问问宋十娘和逐风,看一切是否如常。
但谢景珩在身边,她也只能隐忍。
只是远远看了眼人群中的宋十娘、逐风和月玲珑三人。
谢景珩见她心不在焉,便在来到公审台下方之后丢下她一个人,“嫂夫人在下面小心一些,本王上去看看,今天恐怕不会很太平。”
其实主要是给她腾空间。
免得她有些细节准备不足,到时候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容汀兰总算松了一口气,快步走向宋十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