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 谎言之下
“别人算计你,你就来算计朕吗!”
他给长宁侯疯狂使眼色,让他先把锅背下来。!q~i_u?s*h¨u,b.a+n/g_.,m^e*
长宁侯正要解释,急不可耐的二皇子走了出来。
“父皇,儿臣觉得,他可能是走投无路了,所以才栽赃陷害沈大人,将父皇的注意力引导到沈大人身上,他就能腾出时间,圆那二十万两黄金的慌。”
他想对付太子一党很久了。
这下抓住机会,直接痛打落水狗,“如果儿臣没有猜错,从珩王府的接风宴上出来,父皇应该想要第一时间问长宁侯二十万两黄金哪来的。”
皇帝瞪着眼睛,眉心紧皱。
他不喜欢二皇子萧晨风。
但是这一次,萧晨风说的一点都没错。
他瞥了眼萧晨风,点头,“是,那天下午,朕本来想问这个。”
“是长宁侯提前找来了,还说送给珩王府的黄金,是三年前缴获的那匹假黄金,真的在沈家手上!”
“朕这才着了他的道!”
萧晨风知道事情没这么简单。
但他还是顺着皇帝的话,道:“所以,那个真正想害父皇的人,就是长宁侯本人!”
“他为了让自己度过难关,不惜赌上父皇一世英名,和沈祝两家几十条人命!”
皇帝闻言,立即把锅全部甩在长宁侯身上,“来人,长宁侯栽赃陷害,贪墨税银,将他打入天牢!”
税银案他不想在大庭广众之下去审。+小,说§宅u? d?[更#^新1′·最ˉ@?全?+%
长宁侯手上有他的把柄,他害怕对方狗急跳墙攀咬自己,所以这事儿要私底下审理,重重拿起,轻轻放下。
如此,才够妥帖。
可事已至此,谢景珩怎么会让他得偿所愿?
他从琅琊手中接过罪证,直接道:“皇上,既然今日之事是长宁侯为了遮掩自己的罪行才栽赃陷害的,那还是要给百姓交代来龙去脉。”
“王爷说的有道理!”
百姓琢磨过味儿,大声道:“裴家这些年来欺男霸女,都是高高拿起轻轻放下,裴元修害死那么多人,最后还不是好好的?”
“若这次只是打入天牢,岂不是明早又出来了?”
“可不是,沈家被栽赃陷害的时候,可是拿下满门!如今长宁侯犯下如此滔天大罪,居然只抓他一个人吗?”
大理寺外面一片喧嚣。
皇帝脑子都快炸了。
深呼吸一口气,他看向谢景珩,“珩王,此事你打算如何处理?”
谢景珩冷笑一声,并不上他的当,“本王没什么想法,反正证据已经在这里了,按律处置就行。”
“否则,往后人人嘴皮子一动,就能把人置之死地,满门抄斩。”
“万一有一日,这好事儿落到了本王头上,本王岂不是要步镇南侯府的后尘!”
皇帝闻言瞳孔一缩!
这事儿,终究还是牵扯到了珩王府!
但,谢景珩那边他已经下了饵。?~/微/(趣!}小?>说/ °\更.?x新±最]全,
百里寻死后,自会有人来收拾谢景珩。
眼下这局面,无须和谢景珩正面争锋。
于是,他将自己和谢景珩绑在了一条绳上,道:“珩王说得对,朕今日否被他们算计,差一点成了昏君。”
“此风,助长不得!”
说着,看向黄钊和刑部尚书、左都御史三人,“长宁侯栽赃陷害、贪墨税银这事儿,便交给三司处理,务必给百姓一个交代,给朕一个交代!”
他隐晦的给了黄钊一个眼神——
让长宁侯闭嘴!
黄钊点头,上前拽起长宁侯,给他一个暗示:只要长宁侯别乱说话,他会在牢中设法营救。
长宁侯眉心紧皱,冷汗像是洗澡水一样往下落。
转念之后,他看向皇帝,“皇上,贪墨税银的事情我认了,但是有一点皇上不觉得很蹊跷么?”
“朕听你狡辩!”
皇帝盯着他,给了一点点耐心。
是暂时安抚长宁侯,也是在百姓面前,演出一个公审的效果。
长宁侯按捺下紧张,娓娓道来,“臣拿出二十万两去找慕夫人,是因为家里人中了毒。这下毒的人,才是整件事情背后的推手。”
“今日,皇上杀臣臣也认。”
“但是,事情并未结束,若不能揪出真正的凶手,后果不堪设想。”
“臣只是贪墨税银,可今日这局,却绝对不是臣布下的,臣也不过是幕后之人一枚棋子而已。”
“……”
皇帝闻言沉默下来。
他沉默的原因,并未是长宁侯说的有道理,而是因为想到了那个被顶替的大内侍卫。
想到沈家背后那个人将计就计,把他套了进去。
这样一双黑手躲在幕后,把所有事情都算计进去,才是真正的可怕!
所以,他打算查一查长宁侯府背后这事儿。
“给世子妃下毒的那个丫鬟呢?把人带来。”
皇帝开口,示意禁军带着裴元修去找人。
裴元修当场跪地,都快哭了出来,“皇上,那女人已经死了!”
“死了,就把尸体挖出来!”
皇帝一拍桌子。
裴元修只能跟着禁军去挖尸体。
容汀兰扭头看向宋十娘,“师娘,涟漪那边……”
“你放心,她没见过我的脸,我见她时也垫了腰身,变了声音。就算是我站在她面前,她也认不出来。”
宋十娘说着,忍不住看了眼谢景珩,低声道:“只不过,珩王今天怎么出面了?”
“有了他推波助澜,长宁侯府是真的完蛋了。”
容汀兰闻言,也看向谢景珩。
“从他刚刚拿出的证据来看,他也在查三年前的税银案,我们也算是无形中帮了他的忙,让裴家主动把贪墨的税金拿了出来。”
“事已至此,税金自然是不能留在珩王府了,我打算把那些钱捐给南军。”
宋十娘点头,“这些钱原本就是给南军的。”
容汀兰轻轻点头,其实她的心事并没有表面上看上去那么简单。
这件事情上,她和谢景珩不谋而合。
一切看上去,都很合拍。
可是他们之间终究还是隔着谎言、身份、见不得光的秘密的。
这些东西就如同埋在地下的雷,迟早有一天是要爆炸的。
谢景珩查税银案,是因为事情本就牵扯到了南军。
等这件事情结束之后,他必然会怀疑到她身上,她还能瞒得过他吗?
容汀兰心里很乱。
又在顷刻之间,想到谢景珩刚刚抱着她,说想让黄钊怎么死那话。
他那样坚定地站在她身后,若有朝一日知道她是一个骗子……
而此时,因为禁军和裴元修还没回来,所以审讯中断,大家都在等待。
谢景珩坐在公审台上,若有若无的目光,也看着人群中的容汀兰。
容汀兰的身份见不得光。
他的更见不得。
虽然容汀兰看上去喜欢上了他,他也实实在在喜欢上了容汀兰,可这都是建立在他们彼此说谎的前提之下。
一旦谎言被戳破,一切还会如常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