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二章 “提醒”
驼背老仆领着二人进门，庄雨眠眸光轻扫，只见庭院萧索，石阶缝里都钻出野草，廊下药吊子积了厚厚一层灰。
这哪像是伺候病人的模样？
"怪哉。"她指尖抚过窗棂上未拭净的蛛网："若真染了天花，怎连半副汤药都不曾煎？"
庄雨眠声音轻得像在自语，却惊得老仆后背一僵。
更可疑的是凌如风的态度。
谁不知永定侯将嫡女视若珍宝？往日里便是打碎个茶盏都要心疼半日，如今竟舍得将人丢在这荒院自生自灭？
唯一的可能，便是凌爱瞒着凌如风，将凌兰兰秘密转移去了别处。
若真如此，凌兰兰如今是生是死，也只在凌爱一念之间了。
驼背老仆咳嗽两声：“二小姐见谅，为了防止他人被传染天花，此处只有老奴一人伺候，故而无法事事面面顾及。”
庄雨眠轻笑：“原是如此。不过我认识的神医对治疗天花十分有心得，如若凌小姐迟迟不好，我可以介绍这位神医来此。”
老仆眼皮微抬，警惕的视线打量了一遍庄雨眠：“无需二小姐费心，大小姐恢复的很好，只是还不曾好全，所以才仍需留在此地。”
庄雨眠故作宽心：“这样最好。凌小姐是京城鼎鼎有名的贵女，如若她因病不能参加选秀，实在是太可惜了。”
老仆抿了抿唇，没有回话。
他让庄雨眠在此等候，离开片刻后又回来道，“二小姐，我家小姐的病气太重，现在不宜见客。二小姐如若不想也染上天花，还请回吧。”
庄雨眠面露忧色，却仍向前一步："我实在担心凌小姐，哪怕隔着窗说句话也好。"
老仆微微蹙眉，但见庄雨眠神色认真，便叹了口气：“那请稍等。”
片刻后，窗扇后映出一道纤瘦的身影，那身段、装扮都与凌兰兰平日无二样。
只是那声"雨眠妹妹"沙哑得厉害，话未过半便气若游丝。
“凌小姐，我先前去凌府递过帖子，不过凌府之人说你重病傍身，不宜见客。我实在担心，故而私自来访，还请凌小姐莫要见怪。”庄雨眠担心道。
凌兰兰咳嗽两声，声若蚊呐：“你有心了，只是我嗓子病坏了，不宜与你久谈。”
庄雨眠闻言，忙说：“既是如此，我也不多留了。自此前来，我带了些补品，祝凌小姐早日康复。”
说罢，庄雨眠将锦盒递给老仆。
老仆起身去收拾礼物，而此时庄雨眠压低嗓音，提醒道，“凌小姐，如今你染了天花一事传遍京城。眼看临近选秀，若凌府中有人染病却不报，届时传染给太后娘娘，凌府上下可就是灭门的死罪。”
窗扇内的身影倏地怔住，许久都没反应。
庄雨眠便继续说：“近日凌府闭门不见客，这京城上下可都有传闻，说是这凌府里怕是还有其他的天花病人。凌小姐，你到底是嫡女，该是要担心些此事。”
说罢，见老仆回来，庄雨眠便起身告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