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门口的严章,听见他们一口一声叫着“贼”,不禁怒火中烧。
除了下乡当知青那会子日子不好过,之后谁还敢这样对他?
他咬着牙,用力捶了一下门板,怒声道:“叶然然,你这个在床上被我玩烂了的破鞋,也好意思在这里谈名声?是你把我带进牛头村,告诉我唐甜住在哪里,现在却反过来攀扯我?你他娘的给我记着,还没有人敢玩到我严章的头上!”
严章!那不就是供销社的副主任?
等等,叶然然和袁凯前些日子说唐甜的八卦,那对象不就是严章?
乖乖,原来和这副主任勾搭上的是叶然然!
一时间,众人心里百转千回,看向叶然然的眼神多了鄙夷和不屑。
这女的得恶毒到什么地步,才能把人引进牛头村糟蹋人呢!
叶然然大脑一片空白,要是现在是白天,大家都能看见她发白的唇色。
她紧紧捏着手心,用力到微微颤抖,惊慌失色。
她万万没想到,严章竟然会公然承认他们俩的事情。
她当然想不到,严章本来就是有仇必报的小人。
叶然然想拖他下水,没那么容易。
横竖他今天都走不出去,要死一起死好了。
算计了他严章还能完好无损走出去,没这样的事儿!
叶然然如鲠在喉,拼命想为自己辩解,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袁凯双目通红,狠狠地瞪着叶然然。
开口解释,反驳他啊!
这么纯洁善良的叶然然,怎么可能和严章做出茍且之事呢?
可是他失望了,叶然然不知道是心虚还是如何,竟然一句话都没说。
袁凯只好闭上沉痛的双目,怒声道:“这人简直胡说八道!他肯定是为了不想连累唐甜,才攀扯叶知青!”
王大娘冷哼一声,唾沫横飞骂道:“你放屁!唐甜根本不在里头,我男人今天去县城,把两个孩子都带走了,我特意喊了甜儿过来陪我睡觉。这男人要是她放进去的,她还能不在家里?你们一个两个,还是城里的知青呢,嘴跟吃了屎一样臭!”
众人眯着眼睛一看,那站在王大娘身边的,不是唐甜是谁?
这样一来,大家自发就相信了严章的话。
严章听出袁凯对叶然然的维护之情,冷笑道:“哟,还遇到个情种呢!我玩完她,还留了她底裤,就在我口袋里,你要不要看看?”
叶然然神色难看到了极点,一口牙都要咬碎了,“严章,你胡说八道!”
“我胡说?别人不认得,你们知青点的其他人不会不认得吧?要不要我掏出来给你们瞧瞧?”
在场的几乎都是结了婚的,年轻的孩子都没跟过来,说起荤话来毫不羞涩。
“扔出来让我们叶知青认认呗。”
“叶知青看着瘦小,还玩得挺开!”
“还到处败坏唐知青的名声,原来就数她最骚。”
一句一句难听的话钻进耳朵,像是尖刀一般,狠狠刺进了心脏。
叶然然尖叫一声,捂着耳朵嘶声喊着:“他是胡说的!我没有,我没做过!”
段成虎看都没看歇斯底里的叶然然一眼,而是问唐甜:“把门打开吧。”
唐甜把口袋里的钥匙拿出来,递给段成虎。
段志坚打开门,将严章揪了出来。
严章除了身上出了汗,不见一丝狼狈,嘴角挂着的轻佻笑容显得有些残忍。
他轻蔑地看了一眼叶然然,就这么个货色,也想算计他?
段志坚看向段成虎,问:“爸,送派出所吗?”
段成虎面露难色。
段志坚是供销社的副主任,他本身没什么背景,可是他的妻子薛成惠是公社书记的女儿。
也正是因为这层关系,他才能在供销社嚣张这么多年。
他倒想直接把严章和叶然然送进去,可这样也会损了薛家的名声。
到时候,得罪的人就多了。
其中的利害关系,不得不考虑。
严章也正是知道这一点,脸上的笑容愈发放肆,“送呀,我是这贱人带进来的,真正脱不了干系的是她!”
他想做什么,毕竟未遂。
但叶然然就不一样了,她想害唐甜,并且已经把人给带进了牛头村。
段成虎缓缓闭眼,“严主任就回去吧,以后不要再走岔路了。”
严章轻笑了声,官大一级压死人,就是这个道理。
他离开之前,还看了一眼叶然然,“你给我等着!”
叶然然抖了一下,双腿一软,直接跪趴在地上。
段成虎重重地呼出一口气,冷眼看着地上的叶然然,又看看袁凯。
“袁凯、叶然然,你们两个是知青点的人,为的是学习贫农知识。按理来讲,你们都是读过高中的人,应该以身作则,给村民做个先进榜样。你们瞧瞧你们干的事儿,这叫人干事?”
袁凯如今心如死灰,两只耳朵嗡嗡响,压根听不进去。
叶然然更是羞愧得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段成虎清了清嗓子,“袁凯和叶然然两个,记大过处分,今年工分减半,你们两个以后就去挑大粪。要是再闹出什么事儿,别怪我直接把你们交给专政队处理!”
说完,他对着围在一起的众人也喊道:“这些话,同样送给众位乡亲们!与其想着这些有的没的,不如好好想想怎么把自己的日子过好!”
段志坚配合地在一旁道:“好了,太晚了,大家都回去睡觉吧。”
好戏落幕了,大家自然也该散场了。
可惜大队长没把这破鞋举报上去。
等众人散去,叶然然才颤着声音道:“我……我不服!凭什么放过了严章那个罪魁祸首,只处罚我们?”
段成虎冷哼,“你的意思是,报给派出所,你想去蹲牢房?”
叶然然要是真敢说是,他就成全她。
叶然然含着泪摇头,当然不想。
她只是恨呐!
凭什么唐甜毫发无伤,自己却什么都毁了!
她恨死严章了!
这一出,她以后在牛头村都不用擡头做人了!
段成虎满脸疲惫,看着唐甜,眼中多了一丝愧疚:“这个结果,是叔爷对不住你。”
唐甜是有大局观的人,她能清楚地看到其中的厉害关系。
心里纵然有些遗憾,却也能接受。
“您言重了,我都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