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似乎不喜欢那个唐甜？”卫昕面无波澜，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叶然然心里咯噔一声，她刚才表现得这么明显吗？
既然卫昕已经察觉，那她再否认似乎也没必要。
“我和唐甜是旧识，之前一起下过乡，一直都被她欺负。以前我寄人篱下，也没唐甜好看，不敢反抗。现在有了妈妈，我才觉得自己有了底气。”
卫昕点点头，不知该作何反应。
唐甜是那种人吗？她总觉得不是。
那双眼睛，怎么会骗人呢。
可是她心里却不断说服自己，然然是自己的女儿，她应该相信她才是。
叶然然心里打鼓，她总觉得看不透卫昕。
正常人和自己的女儿相认，应该会想着补偿才是。
可是卫昕不是，她表现得太冷淡了。
她问了梁超，梁超只说：“四姨太因为忘了很多事情，性格内敛冷淡，只有面对先生的时候，才会慢慢打开内心。您是四姨太的女儿，相处久了，自然就会如一般母女亲密。”
说是这样说，可叶然然总觉得有哪里很奇怪。
可惜她和唐甜是在卫昕死后才渐渐来往多了，对卫昕并没有印象。
不然还能有个对比，让她知道卫昕失忆前对唐甜是何种模样。
叶然然突然想到刚才的事，便开口问道：“梁秘书，唐甜和程叔叔还有生意上的合作？”
一个做服装，一个做房地产，这都能搭上？
梁超理解她心中的疑惑，笑道：“唐甜小姐生意涉猎广泛，服装行业是主业，她还投资了一个砖厂和百货店。”
叶然然真是嫉妒呀，脸都发青了。
她被袁凯抛弃，被当成小三暴打，唐甜破了相却依旧可以把生意做得风生水起。
老天爷一点都不公平，把天平重重地倾向唐甜。
她才是重来一回的人，难道她不应该是被眷顾的那一个吗？
“那么多砖厂，怎么偏偏选了唐甜呢？难道程叔叔对唐甜……”
“小姐慎言！”梁超神色微冷。
叶然然咬着唇，她太冲动了，说话没过脑子。
卫昕还在这里，她怎么可以说出这种话。
“对不起，我失言了。”叶然然满脸歉意。
梁超敛去冰冷的神色，脸上重新挂上了笑容，道：“我们在选择唐甜小姐之前，自然是经过了调查。唐甜小姐眼光独到，更有奇思妙想，这也是服装行业和杂货店她都能做好的原因。正好我们一个合作商，与她颇有渊源，先生也算是卖他面子。”
叶然然喃喃：“原来是这样。”
她脑海中不禁浮现程先生的面孔，他不茍言笑，对她也是爱搭不理。
叶然然以为程先生对谁都这样，直到她看到了他面对卫昕的时候。
那模样，就像是冰山化了水，溢满了柔情。
要是有这样一个有权有势的男人，如此宠爱她，叶然然觉得自己死都值了。
可是卫昕很淡定，理所当然享受着程先生的宠爱。
那样一个男人，几乎愿意把她捧在手心里。
叶然然用力咬着唇，心中酸涩。
“梁秘书，我和唐甜关系不太好，程叔叔可以不要和她合作吗？”
叶然然眼中含着希冀，看向梁超。
梁超也没想到她会提出这种要求，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回答。
程先生会答应吗？
他不由得看向卫昕，如果这个要求是卫昕提出来，程先生会毫不犹豫答应。
可是叶然然，他不肯定。
“我会和程先生报告。”
叶然然怯生生看了一眼卫昕，见她没有否定自己的话，微微松了一口气。
“妈妈，我们去其他地方逛逛吧。”
卫昕回神，“好，我们走吧。”
梁超小心注意着卫昕的脸色，觉得不太对劲。
“四姨太，您是不舒服吗？”
卫昕摇摇头，抚着胸口茫然道：“我也不知道怎么了，总觉得心里感觉有点奇怪。”
梁超不敢大意，“不然我们回酒店休息吧，我让蔺大夫过来一趟。”
卫昕点点头，“好吧，我们回去吧。”
叶然然还没买够呢，好不容易可以蹭着卫昕大手大脚花钱，这才买了多少就要回去？
她忍不住道：“妈妈看起来也没怎么，不需要找大夫吧，太大惊小怪了。”
梁超皱眉，“四姨太身体不好，需要格外注意，小姐以后就知道，这不是大惊小怪。”
叶然然神色讪讪，心里又有些不满。
梁超是一个秘书而已，怎么敢用斥责的语气跟她说话？
最后，在梁超的坚持下，叶然然还是跟着卫昕回去了。
回到酒店没多久，程先生回来了。
蔺大夫也跟着走进来，“先生，房间里不要留太多人，我和太太聊聊。”
程先生摆摆手，让梁超和叶然然离开。
梁超走了几步，见叶然然纹丝不动，开口道：“然然小姐，我们先出去吧。”
叶然然皱眉，“妈妈身体不舒服，我作为女儿在这里陪着，不好吗？”
“不用，你们都出去。”程先生沉声道。
他一开口，叶然然就不敢再说什么，跟着梁超乖乖离开。
蔺大夫其实是心理医生，他是程先生从港城带过来的。
他给卫昕做了检查，道：“夫人心跳有些紊乱，是想到了什么？”
卫昕望着窗外，幽幽道：“我看到我牵着一个孩子。”
她甚至不知道，这个画面是原本就在脑海中，还是她自己臆想出来。
蔺大夫垂下眼眸，“是因为小姐回到了你身边吗？”
卫昕摇摇头，她不知道。
蔺大夫没有继续问，而是道：“如果想不起来，不要勉强，慢慢来。您的女儿已经回到了您的身边，以后您会慢慢想起更多以后的事。”
是这样吗？卫昕心里忍不住问道。
程先生让她靠在自己怀里，轻抚着她的头发，轻轻给她按摩着。
“不要怕，不要抗拒那些回忆，慢慢都会回来。”
卫昕渐渐放松，蔺大夫缓缓退出了房间。
直到卫昕在怀里沉睡，程先生才在她额头落下一吻，把她放在床上，掖了掖被子。
程先生走出房间，“梁超，来书房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