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兰万万没想到,阮大华竟然能提出这种要求。
她舍不得阮永德,所以便把她推出去?
她怔怔地看着阮永德,想得到他的回应,更想看看这个自己伺候了半辈子的男人,是不是也想这样做。
可阮永德只是低着头不说话,没有发表看法。
这模样,更像是默认了阮大华的说法。
钟兰心底一凉,心里已经明白了。
“如果我坐牢了,招娣怎么办?”钟兰讷讷道。
阮大华哼了声,“招娣有她爸,有我这个奶奶,还能亏待了她不成?我答应你,你要是去坐牢了,等招娣长大了出嫁,我给她备一份厚厚的嫁妆。”
只是,阮大华都不知道到那个时候阮家是不是还有钱。
钟兰哪里有权利说不,阮大华根本没给她选择。
为了自己的女儿,她也得答应。
她这次不答应,阮永德心里有了膈应,也不会善待她和女儿。
次日,钟兰便自己找上了段延平,担下了整件事所有的责任。
段延平算到她只是被推出来顶罪的,思索半晌才开口:“如果你执意给阮大华顶罪,我们拿你没办法。”
钟兰震惊万分,他什么都知道!
段延平继续道:“但是,你有没有想过,你坐牢了,你的孩子怎么办?以后,她就有一个坐牢的母亲,在学校擡不起头。”
钟兰捂着脸痛哭出声,崩溃道:“那我能怎么办?”
她根本没有选择!
段延平双手抱在胸前,靠着椅背,目光尖锐看着她,“我跟你打个赌吧?”
钟兰一怔,擡头看着他。
……
阮大华和阮永德同时松了一口气,钟兰被抓了,现在只等上面的处分下来,便是尘埃落定。
而阮永德并没有怎么被牵连,只是三年内不能升。
他对这个倒不以为然,他熬到副营职总共用了五年,要升职哪里有那么容易。
而阮大华则是忙着变卖家里的东西,填补窟窿。
好不容易把钱填补回去,阮家也差不多被掏空了,得勒紧裤腰带过日子。
虽然钟兰出去顶了罪,但其实没几个人相信这件事是钟兰做的。
尤其是孙亚芳,感叹不已。
“阿兰那么老实的一个人,怎么可能做出那种事。她如今进去了,可怜招娣以后就要没妈妈了。”
阮招娣本来就因为是女儿,为阮家不喜。
唐甜是知情人之一,并没有发表看法。
这还不算什么,阮大华和阮永德的自私如出一辙,都是没下限的人。
果然,过了没几天,阮永德就打了离婚申请。
还在狱中的钟兰,看到离婚申请的那一刻,瞬间就崩溃了。
她前脚给阮大华顶了罪,他后脚就想和自己离婚?
“阿兰,我并不是真的要抛弃你。只是我们得为招娣想一想,她不能有一个坐牢的妈妈,不然会被人看不起的!”
钟兰面无表情签了字,喃喃道:“你说得对,我和你离婚。”
她目光空洞无神,看得阮永德心里有些发慌。
他拿回了离婚申请,毫不留恋地走了出去。
看着手里的离婚申请,他竟然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听到这件事,不少人忍不住唏嘘,“阮永德这也太绝情了一些!”
说他是图谋已久,都有人相信。
就连孙亚芳脾气这么温和的人,都忍不住唾骂起他来。
“那些钱究竟是不是阿兰拿的,他心里能不知道?阿兰前脚给他妈顶了罪,他紧接着就离婚,这种人简直狼心狗肺!”
说罢,她还重重地啐了一口。
唐甜讽刺道:“他早就把利益得失算计得很清楚,今天哪怕是阮大华坐牢,他也不会心疼半分。只不过,在他看来,钟兰去顶罪,是最好的结果。”
钟兰虽然是枕边人,可毕竟和他没有血缘关系。
要是阮大华坐牢,他可能会受到道德谴责。
虽然无关痛痒,可是于名声有碍。
但钟兰就不一样了,阮永德可以理所当然地说道,她生不出儿子,自己为了给阮家留后,也是应当的。
孙亚芳喉咙酸涩,不知道该说什么,满心都是为钟兰感到不值得。
可别人怎么想,阮永德可不在乎。
他要是在乎的话,就做不出这种事来。
又过了没多久,阮永德的离婚申请批准了。
他后脚便又打了结婚申请,把另外一个女人迎进了军区。
这个女人还带着一个儿子,据阮永德说,她是寡妇,前头丈夫去了,自己一个女人生活不易。
结婚当天,他还在军区摆了酒席,请了不少人过去。
只是去吃酒的人并没有几个,让他们很是尴尬。
新进门的女人叫叶仙,孙亚芳还远远看了一眼,瓜子脸大眼睛,还挺好看。
尤其是看阮永德对她和她儿子,竟然像是亲儿子一样。
孙亚芳忍不住撇撇嘴,连阮招娣,都没有得到过他这样灿烂的笑脸。
可阮大华和这个新媳妇儿明显合不来,两人隔三差五就打架。
这个叶仙也是个强悍的,竟然能把阮大华压在地上打。
如果不是有人拉着,说不准阮大华能把她送进医院。
众人只觉得痛快,阮大华这叫做恶人自有恶人磨。
只是后来,有一段时间,孙亚芳都没再见过阮招娣。
她忍不住上门去问了问,才知道叶仙不喜欢阮招娣,把她给送到了乡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