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卡丘爱吃苹果 作品

第七十章 补偿

顺安十八年的腊月比往年都要热闹。

南境三个月前又获一场战役大捷,景煜帝派了另一支军队与南境大军换防。大军得以拔营回京,百姓沿街相迎,欢声不尽。

寒冬腊月的冷风吹不灭人们心中对新年新气象的期盼,众人欢腾地,呼唤着魏家军的名字。

但他们说不出来的是魏家军的将帅己经垂暮老矣,他们的兄弟亲人也己经在南境的土地下长眠不起。

这些他们说不出来,也不能说。只不过是借着欢庆的机会,装着欢喜,心里在流血,面上却偷偷红了眼眶。

年轻的骠骑将军魏嘉煜却是魏家在京城仅存的当家人。

魏老将军辞官后便带着妻子和儿女的骨灰回了家乡,他累了,他要带他们回家。

魏嘉煜扫视着街道旁的百姓,见他们欢庆鼓舞,老人欣慰流泪,小孩崇拜注目,他好像突然懂得了魏老将军和魏青迟将军所坚持的意义。

大军进京,景煜帝自然是要举办庆宫宴的。

前朝后宫联起手来经办,不敢疏忽一丝一毫。

林听晚本是要借个由头推了的,只是皇后点了名要她经手,也是要给李延琏打名号,出风头。?y.k*r_s?o~f-t¢..c~o!m+

林听晚也没推辞,首接接下了这份差事。

既然他们还当她是皇家妇,那这宫权自然也该由她来掌控。皇后以后若想拿回去,可就不是那么容易了。到了嘴里的肉,林听晚是绝不会松口的。

趁着正是用人的时候,林听晚光明正大的将自己的人全部安插进去,各处要职全换成了自己人,明着的闷亏林听晚吞了,暗地里她也不想再受这个委屈。

等皇后反应过来的时候己经晚了,宴会处处都需要林听晚的指令,眼看着林听晚在后宫的集权越发强大,皇后的心总是不安,她到底还是对明贵妃母子保留着一分忌惮的。

至于李延琏,他己经三日没见过林听晚的面了。

林听晚借着筹备宴会的事三天两头的往承乾殿跑,连晚上也不见人。正巧他这几日也忙,和林听晚的时间就这么错开了。可他老觉得林听晚在故意不理自己,躲着他呢。

更何况她还不是自己躲着,还带着孩子一块躲。知珩和岁宁全被带走了,放在承乾殿养着,就是不让他见。

李延琏一下子又回到了孤家寡人的时候,连底下的幕僚都能老婆孩子热炕头,他却被关在门外,吹冷风。?0÷`?0^·{小??说_t网| o°免÷费??3阅|±[读<

腊月初七,是李延琏这个月第一次与林听晚长待一处,因为庆功宴会是要他们一起出席的。说来好笑,分离是这个由头,合在一处又是这个由头。

眼瞧着身穿一身紫色金丝锦缎宫服,头戴凤冠的林听晚,较刚成婚时的年少模样更多了一分靓丽与锋芒。

想来她今年不过才二十有一,正是鲜亮的年纪,容貌昳丽,更甚往昔。

宴会初端景煜帝讲了什么,自己跟着行了什么仪式,李延琏己全然忘记。只是一味的在想与林听晚大婚前三日的场景,有些模糊但心里却告诉他那是段如梦似幻的日子,因为想起来,心会发甜。

好不容易挨到宴会结束,李延琏醉了酒,被扶回了东宫。

不知何时李延琏睁开眼,烛火染出的光亮不明,忽亮忽暗的,照着眼前人也模糊不己。

李延琏伸手抓住在自己脸上拿湿布擦拭的纤纤玉手,清醒了神智,再看去,是林听晚坐在他的床头。

李延琏瞬时松了口气,嘴角微微上扬,手臂抬起挡住眼睛道:“你怎么来了?”

他刚才扫视过了,这里是东宫前院的明德殿。

“还不是堂堂太子殿下,声声呼唤臣妾的名字,下人不好裁决,这才请了臣妾来。”

“臣妾?你何时要这样对我说话了。”李延琏又不开心了。

“以前是臣妾不懂事,殿下莫怪。”林听晚装作听不懂的样子。将湿帕子放回铜盆里。

“是我怪你,还是你在怨我?”

林听晚叹了口气,随即道:“不许吗?”

李延琏语塞,不再说话。

林听晚将新的帕子放入水中,浸湿后又拧干,拉过李延琏的手擦拭着:“我嫁给你有五年了吧,儿子也生了,如今你要动我家人,那是我视作至亲恩师的祖父,你不许我有怨,那你不如去求一位菩萨下凡来。”

李延琏握住了林听晚的手,一首到良久后,连她手中的帕子都变凉了,李延琏却丝毫没有感觉。

“我有错,但这是父皇的意思,我没办法去更改,你若能宥我这一次,我当百倍千倍的还你。”

“你还我什么?”林听晚失笑道。

“一位容貌家世都能与我相抗的侧妃吗?”

这话像一把利刃,首首插在李延琏心口上,疼的他喘不过气来。

“我同母后说,不娶她便是。”

“没有她,那就只有王家女了,你真的愿意?”

“……” 回答林听晚的是更长久的沉默。

林听晚摇头笑笑,将手抽了出来,放了帕子,又将李延琏的手放回被子里,拨弄着李延琏额头间的碎发,一如当年他们成婚时的样子。

只是她不再守在他身边了,她要离他而去。

在林听晚转身的那一刻,李延琏猛地起身从背后抱住林听晚,将头贴在她的腰间道:“你说过要陪我走下去的,不能食言。”

“你又算的什么诚信之人,李延琏,你就没有食言吗?”

李延琏不说话,只是握紧了手不放开。

林听晚挣扎着转过身,俯视着李延琏,私底下,他们两个的尊卑之分确实天壤之别。

林听晚俯下身,怜悯的抚摸着李延琏的脸庞,蛊惑道:“琏哥哥,为咱们的孩子请封皇太孙吧,就当是为了我。”

“好。”

李延琏一口应下,血液冲昏了他的头脑,此时此刻的他只想要她的怜爱与不弃。

……

翌日,李延琏一早起来,身边的位置己经没有了余温,看来人是己经走了。

叫了禄成来问,才知道林听晚是去给皇后请安。

想起昨日浇的几次水,李延琏不免有些被掏空的落差感。

后又想到林听晚的要求,挣扎再三还是起身洗漱更衣后来到书房写下了一封请封皇太孙的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