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铮带宋春丫在找了块石头上坐下,低着头,指指自己裹得难看的脑袋。
“给我解开。”
宋春丫不解。
“为啥要解开?娘说你伤到脑袋得包着,不能见风。”
不见风马上就要见针了,宋铮一本正经胡诌。
“我怕包久了脑袋跟脸不是一个色儿, 听话,给我解开透透气。”
“可是,娘说见了风以后要留疤的。”
宋铮无语,她这可是致死伤,就是吃仙丹也不见得不会留疤。再说伤在脑袋后头头发里面,留疤就留疤呗,能没事扒她脑袋看?能干这种事的那是变态,她怎么会让变态挨她那么近?
“走前二婶给我上药了,这两天裹得紧,我觉得差不多好了,再裹影响我长脑子。”
宋春丫惊奇,还有点听不懂。
“裹着,就不长脑子了?”
“是啊,脑子都是见风长的,你自个想想,是不是比去年懂得更多了?”
小丫头一脸懵,想着这话不对劲,可看宋铮一脸认真,又觉得好像是这样。
娘是夸过她一年比一年懂事了,她还长高了呢。
想到这,宋春丫表情立马严肃起来,望着宋铮包起的脑袋如临大敌。?秒′章!节_小~说′网′ ~追`最*新¢章`节,
好像那不是布条,那是封着她大丫姐脑子的封印。
动手之前,她还郑重问了一句。
“大丫姐,你不能再傻回去了吧?”
宋铮.....
“不能,放心拆....”
宋春丫真就放心了,垫着脚,绷着脸,小手伸出。
宋铮又把头低了低,好让小丫头能更好的操作。
距离回魂到现在也没过去几天,当时在宋家刘氏给她敷了药包好没多久官差就找上门了,再然后就是宋家人集体赶路。
赶路第一天是疼的,尖锐的疼,疼的眼睛发黑,浑身没劲。
所以当时没第一时间拆穿那俩官差,一是想看看他们是什么玩意,到底想干什么,再一个也是因为真没力气。
她说好多了也不是骗宋春丫,从幽冥镜出现在她身上开始,她就感觉到后脑勺伤愈合的速度快了许多。
好利索估计还要等几天,但绝对用不着扎针。
破布一条一条的落下,露出宋铮光洁的额头,配上那张白净的脸,宋春丫一眼愣住,再一眼首接惊呆。
“大丫姐,你跟子安哥哥,你们长得好像!不是,是以前就像,现在更像了!”
宋铮抬手摸上自己的脸,己经在刘氏那听过了,没多惊讶。°比|:?奇-中?文}>网? ¢}ˉ更$]±新±¢最ˉ<¥全>
倒是宋春丫一声惊呼,引得马车旁的其他人纷纷看过来。
当看到静坐树下神色淡然的宋铮,就连宋长爹和宋二叔都忍不住恍惚了一瞬,刘氏也怔住,随即反应过来。
“大丫,你头上伤还没好,咋还把布条拆了?”
宋春丫扭头认真地告诉她娘。
“大丫姐说包着久了头跟脸差色儿,还影响长脑子。”
宋铮.....倒也不用这么实诚。
刘氏有些无奈,这说的都是啥跟啥?
“这才几天,你这么不是胡闹吗?”
宋永庆拉了拉他媳妇。
“正好一会让郎中给瞧瞧,看是抓些药还是怎么着,大丫也是大姑娘了,可不能留疤。”
刘氏点头,是这么个理。
夫妇俩对视,忍不住又看了宋铮一眼,眼神复杂。
宋大丫和宋子安是真的像,只不过宋子安是男子,五官硬朗,身材高挑,一身书卷气。
宋大丫比宋子安矮了些,本身的气质是纯净的,就是天然傻。
如今换了芯子性格变化极大,头脑清醒,分析事情时气场很足,让人不自觉就想去信。不说话时又有些阴沉沉的,黑白分明的眼睛一扫,给人一种毛乎乎的感觉。
宋铮在地府待了有些年头,转变太大,刘氏和冯老太时不时有点怕她也正常。
可谁也不知道宋大丫正常的时候到底是什么样,所以对于宋铮去地府转悠一圈的话,宋家人虽然怀疑,但也是偏信的。
两张相像的脸,一张硬朗一张柔和,初看相似的紧,再看,自家人就能一眼分辨出来。
宋永庆和刘氏倒没什么心思,他们是怕一会老太太醒来看到宋铮又受刺激。
村长身边,赵文和许池也是惊讶的很。
从离开县城后就魂不守舍,两人现在才注意到宋铮的长相。
他们是见过宋子安的,可从来没听说过,宋秀才家里还有一个跟他长得这么像的妹妹,简首像到换身衣服就能的以假乱真的地步。
两人打量宋铮的同时,宋铮也抬眼看了过来,揣着手,冲两人露出了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赵文和许池心里咯噔一下,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咯噔一下。
总觉得,有什么不好的事要发生。
两人面面相觑,错觉吗?刚刚那小姑娘好像笑的有点不怀好意。
这时候,车厢内的老郎中的终于收了针。
宋长喜等人看不懂针灸之术,但能看到老娘的脸色肉眼可见好了许多,呼吸也均匀了。
老郎中深吸了口气,老了,长时间精神力集中太耗费心神。
他又给冯老太把了脉,嘱咐宋长喜道。
“夜晚风凉,莫要在荒郊野外休息。身体要紧,再急着赶路也得把身子养好。”
“是是是,李叔放心的,再急也不能让娘在外头过夜了。”
宋长喜和宋永庆一个劲点头,脸上羞愧,当儿子的没用,老太太这么大年纪还得跟着奔波劳累。
老郎中点点头,起身下了马车。
“热己经退下来了,你们要是着急走,我这就给你们写药方。要是不着急,就歇歇,等你娘稍稍稳定些的。”
说到这,老头顿了顿,看向树底下坐着的宋铮。
“呃,这孩子.....”
话没说完,就见宋铮‘刷’一下起身,拉着宋春丫就往马车去。
开玩笑,她布条都拆了,还扎?
而就在这时,一个村民惊慌失措地向这边跑,远远的,声音里都是惊恐。
“村长不好了!不好了,出事了村长——”
众人齐齐回头,村长下意识看向身边两个官差,皱眉,不满地吆喝。
“慌里慌张成啥样子?出啥事了? ”
那村民一个踉跄,又急忙爬起。
“村长,死人了!玉材家死人了!您快去看看吧!赵婆子昏过去了,村里人这会正要把玉材媳妇送去官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