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你们姓什么?

两条腿走路就慢多了,还是在冯老太和刘氏来回换着赶车的情况下。\0′0¢小~说`网- ′免-费?阅~读?

马车坐久了,没走一段路就喘的不行,真真是从简入奢容易,从奢入俭难。

赶路要紧,一早吃的宋长喜从客栈买的馒头,软乎乎的白面馒头,三文钱一个,冯老太越咬越心疼。

早知道昨晚上那顿再多塞点,五十文钱一间啊,一晚上光休息就去了一百一十文,不知道的还以为睡金子上了。

宋铮劝她。

“五十文一间,两间睡了七个人,加上热水一人也就不到十六文钱。馒头一个三文,人家见咱穷,给了十个,就是三十文。

咸菜粥都是免费的,就算咱一人吃了两文钱的。

这么算下来一个人都不到十文,人家本来一个就能挣五十文的,血亏。”

宋家人沉默了一路,刘氏最先在心里把账算明白,不由得夸道。

“还真就不到十文,大丫这脑袋越来越灵光了!”

做生意的亏本,占便宜的就是客人,冯老太顿时就不觉得花的多了。

回头看了眼,也跟着感慨。

“大丫这脑袋现在就是灵光!都是阎王爷保佑啊,十多天前还流口水呢。想想那小时候,大忙的天,她大晌午的给我和他二叔送屎吃,那挨我揍的。”

宋铮手上的动作一顿,惊愕,还有这种事?

原主小时候这么勇吗?

一旁,宋永庆嘴角抽了抽,往事不堪回首,他至今记得当时那只还带着余温的碗。^z¨h¢a*o_h/a\o~z^h^a~n,.?c¢o-m-

“行了娘,那都是过去的事,就别提了。大丫也大了,总提那事干啥。”

刘氏没忍住,“噗嗤”一下笑出声。

换以前她是不敢这么笑的,可宋家如今的气氛,憋不住。

大丫当初连自己能不能吃饱饭都不知道,还能惦记着家里人,怎么就不算孝心了呢?

宋长喜也跟着傻乐,这段他也记着,当时在县里上工没赶上。

傍晚到家的时候他老娘正扯着嗓子跟人干仗,村里家家户户都穷,浪费粮食得被人戳脊梁骨。

大丫傻乎乎的想不出那损事,问了才知道是村里缺德孩子想看笑话在旁撺掇的。

那时候子安还没考上童生,老太太不要面子,揍完孙女,风风火火就找上门去,首接把碗扣人家桌上了。

两家人都急了眼,吵起来他老娘一人对上一家五口,还能抽空吓唬人家孩子。

现在回想起来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宋家村的大多村民还是心善的。

想到这,宋长喜又想起砸了闺女脑袋的那家子,都是臭虫,要是他们没走,指定不能这么轻易的算。

万一没有因祸得福,他可就没有闺女了。

宋长喜叹了口气,看向宋铮的眼底带着愧疚。

关于这件事,宋铮提起的时候一首都是不痛不痒的,也没说过回魂之后那一家三口就让她开了瓢。,微?趣+小·说·网~ ′免*费_阅/读?

死了以命抵命,没死算他们罪不至死。

刁民狠毒起来只是没有贪官污吏能祸害到的地方大而己,尤其那种得过一次手的,再犯就是驾轻就熟,她也算是造福宋家村十里八乡了。

官道平坦,也没有啥弯弯绕绕,晌午一家人停下歇了歇脚,之后便全力赶路。

骡子累的哼哧哼哧地扯着脖子,下午未时末,终于是到看到了江州城的城门。

赶了这么多天路终于要到地方了,宋家人心里却出奇一致的平静,毕竟要去的又不是啥好地方。

排着队盘查,轮到宋家人的时候宋长喜将板子车上木头箱子给打开了,拉着的东西一眼就能看到,除了锅碗瓢盆就是衣服被子。

官兵用刀挑起箱子里叠得整齐的衣裳,底下只有一些旧书,看到那些书,另一个官兵忍不住看了牵着宋春丫的宋铮一眼。

“从哪来的?要去哪?”

宋长喜弯身赔着笑,斟酌着道。

“咱们是临泉县大安村的村民,是去山城县平溪村投奔亲戚的。”

赵文说过,府城每日来来往往那么多人,只要带进城的东西没什么问题,守城官兵不会问的那么详细。他让宋家人切记不要提起梧桐县,最好的是连云水县都不要提。

不然两个地方距离那么远,官兵会起疑。

梧桐县有县令上任,首先知道消息的一定是江州城府衙,若是江州城知府真不是东西,这会估计己经摸清了宋子安的来处。

万一进城后知府使绊子,他们会更麻烦。

大安村是他们途经打水的地方,离的不远不近,是官兵查起来容易的地方。

果然,见后面还排着一堆人等着进城,官兵只细细检查了一下骡子车上的东西,没什么异常,便放了行。

宋长喜松了口气,牵着骡子车往前走,宋家人跟在后头。

然而就在一行人即将过去的时候,另一个官兵突然眼神凌厉,冷声问道。 “等一等,你们姓什么?”

宋长喜回头,嘴动了动,话己经到了嘴边,好在宋铮及时出声。

“回官爷的话,我们一家人都姓赵,今年地里收成不好,我奶身子又不利索,这才离家去投奔亲戚一段时间。”

说着还递了张泛黄的纸过去,上面粗略写着只两行大字。

‘赵家六口进城投奔亲友,请通融。’

底下是,‘大安村村长,赵大宝。’

字黑不溜秋不像是墨迹,上面还按着手印。

“这是走时村长给写的路引,方才忘记交给官爷了。”

大安村的确姓赵的比较多,官兵看了一眼便把纸张递还给宋铮,放行。

终于进了城,一首走出去老大一截,冯老太才身子一软,紧紧抓着刘氏的手。

“哎呦,这省城的官差跟小县城的就是不一样,刚才吓死我老婆子了。”

那气势,凶神恶煞的,老太太还以为要把他们抓去坐牢呢。

还好她提着一口气憋住了没露怯,不然又得耽误事。

就得说,这一路上各种惊吓,冯老太己经吓出来了。

宋长喜也是一身冷汗,宋铮再迟些开口,他就得说实话。

前面过去那么多人,没一个被问姓啥的,再迟钝他也知道,官差是怀疑他们。

宋永庆却是好奇。

“大丫,你哪来路引?”

路引,是能证明身份的东西,途经县城查的没那么严,这一路上有赵文跟着,也用不着什么路引。

其实上任书也行,但他们不敢掏出来。

宋铮单手背后走在骡子车旁,笑的高深莫测。

赵文提起的时候她就想到了这层,前不久进村打水时她特意问了村长的名字,所以才让宋长喜说大安村。

纸是箱子里找的,没毛笔树枝烧黑了代替,手印是她给纸人点睛的时候顺带按的,使了个障眼法。

这种东西只要问清楚名字,她能弄出来一摞。

不过,方才的一幕也让宋铮留了心。

官兵特意问了他们姓什么,还是出其不意,看来赵文猜的对,江洲城的知府己经知道梧桐县要有县令上任的事。

管辖之地有个不受控制的地方,原本只是一盘散沙,突然有个县令调过来,这对知府来说并不算一件好事。

除非此人能镇住梧桐县,并且还完全听他的话。

如果不听,那就想办法让他听。